悟空牵着唐僧的马和曹雪阳并排上了船,悟空悬在船前头,八戒和悟净则跟在船后头,一行人向西岸驶去。而云头之上,龙女一众神仙也随着唐僧一行飞了过来。
在流沙河上,就见九个骷髅化作九股阴风,将船托离河面一直飘到了对岸,龙女在云头上收走了红葫芦,开口说道:“如今你们已踏入了西牛贺洲,这里灵气充沛,妖魔丛生,你们要多加小心。”
龙女说话就和云头上的一众神仙隐去了身形,而红葫芦边上的九个骷髅立刻化成九股阴风消失不见。唐僧拜谢了龙女,又遥遥向南边一拜,算是谢过了观音菩萨,然后才又跨上白马,带着一行人向西赶路而去。
……
灵山,如来佛祖端坐于九品莲台之上,手持佛珠,口诵经文。佛光普照,化身万千,庄严大殿。突然,如来坐前的一截烛火大放光明,爆发出耀眼的华光来,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下来,众佛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停了下来。
一个人影随着烛影不断放大,然后从这烛影中迈步走了出来。这是一名相貌庄严祥和,神态安详的和尚,他正是如来的过去之身,燃灯古佛。只见燃灯开口问如来道:“那猴子已回来帮我清洗了,你这边如何?”
如来答道:“万事已备,以唐僧肉为引,众妖皆聚于此洲,待抹去他们的痕迹,应是离归去之日不远了。”
“月宫不日将重启飞天,我们做完这一场,剩下的就交由老君处置了。”第三个声音突然介入到这一段完全静止的时间中,弥勒佛在另外一侧相对燃灯的位置显出身形来。与燃灯不同的是,弥勒出现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另外一个空间与灵山殿前重叠,那是一个科技感十足空间,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驾驶舱,透明的曲面显示屏几乎将整个大殿都囊括了进去,要不是上面有不停变化着的星系航图和不断跳跃着的飞行数据,还真不容易发现这居然是一面显示屏。想来这应该是弥勒所在的空间。
“万事已了,该当如此,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如来说完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后,那燃灯、如来、弥勒三人的目光同时向上望去,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太上老君的一张巨脸。
然后,就听太上老君幽幽叹息一声:“原来如此。”
灵山殿前的燃灯、如来、弥勒三人突然凝固不动,化作一面玻璃,砰然碎裂。如来还是如之前那般,端坐于九品莲台之上,手持佛珠,口诵经文。佛光普照,化身万千,庄严大殿。殿中众佛此刻又有了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又恢复了过来。
……
西牛贺洲边境,唐僧一行五人两马来到了一处房舍前,唐僧正坐在马背上按辔巡视。他抬头远远看见一片松林,树荫下有几间华丽的房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先说这一套别墅的外院,门外垂着翠柏,宅前傍着青山。再近些,又是一片种好的松竹。篱笆边,野菊凝霜傲立,小桥旁,幽兰映水静开。粉泥涂墙,砖砌围院。这座庄园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派富丽堂皇。
唐僧不由得对悟空道:“徒弟啊,你且看那壁厢,有一座庄院,你说我们过去借宿可好?”
行者闻言,连忙抬头往那边看去,火眼金睛之下,只见从天空中垂下瑞霭遮盖四野,屋舍上方更是庆云笼罩,情知此处定是仙佛点化之所,他也不敢明言泄漏天机,只道:“好!好!好!我们且去借宿。”
一行五人刚行至入口,恰巧从那宅子中走出一位中年妇女,唐僧见到连忙施礼,并说明来意,那妇人一听便请将众人引进屋中休息,命仆人牵走那两匹马。妇人将众人领到大厅中,又吩咐佣人去准备斋饭后,夫人与众人一同坐下后,和唐僧聊起家常来。聊了一会,只听这妇人开口说道:“我家有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唉!只可惜如今丈夫前年死了,只有三个女儿与我相伴,我看你们师徒四人都是正人君子,不如给我家当上门女婿,师父看怎么样?”
唐僧的脸红到了耳根,只装作没听见,也不回话。因为没曹雪阳什么事,她倒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僧师徒四人。悟空和沙僧倒好,就是这八戒一听有这么多家产,又有绝色美女,便动了心。他悄悄凑到师父跟前,小心嘀咕着,让他答应下来。哪知唐僧狠狠地瞪了八戒一眼,把八戒好生训斥了一番。八戒想得与众人不同,他本是好心,结果反被唐僧教训,撅着嘴退到一边去了。
这妇人可是位很有主见之人,见唐僧避而不答,很不高兴,接着追问可是嫌弃她们。唐僧听了也不应声,只好说了些推脱的话,将这话题推给给悟空。悟空知道眼前的都是些菩萨,哪里还敢放肆多言,连忙又推给八戒。八戒倒是心里愿意,但唐僧和悟空都推辞了,他刚才方吃了师父的一阵数落,嘴上也只能假装推辞。
那妇人见这师徒四人你推我,我推你,一个都不肯答应,一生气,就走到屏风后面,把门关上走了。唐僧师徒被冷落,坐在大厅没吃没喝,也没人理他们。
见妇人走了,八戒连忙出声埋怨道:“师父,为什么你不先骗骗她,等吃饱喝足后再想别的办法?”说完,走出大厅,说去放马。
悟空心中一动,知道这八戒起了心思,他也想看看这些菩萨的手段,于是就变成一只红蜻蜓,跟在了八戒身后。
八戒牵着两匹马顺着院墙就转到后门处。这时,那妇人正带着三个女儿在小院中赏菊。八戒扒着门缝往里偷眼一看,只见夫人的这三个女儿确实美若天仙,让他不禁有些想入非非。最后,八戒内心都不用挣扎那么一下,就腆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三个女儿一见有生人来了,一个个害羞得躲到了屋中。八戒走到那妇人跟前,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他是会来事的,张口就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娘,我放马来了。”接着,这八戒直接求那妇人把女儿嫁给他。
妇人问道∶“你师父会答应吗?”
八戒断然道∶“他又不是我爹,可管不了这么多!”
吴承天到这间院子才看得清楚,这院子里佛光如数不清的丝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吴承天化身的蜻蜓一进入此间,感觉周身就有黑气往外冒。他之前一直觉得奇怪,所谓的四圣试禅心,就是四位菩萨变成美女耍八戒一道吗?现在看来,这四位菩萨到此怕是另有目的。
吴承天仰头望去,在四位菩萨佛光的铺设下,这西牛贺洲的边境仿佛展开了一面佛光的牢笼,仿佛要将整个边界都包裹进去。悟空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赶忙飞回前厅,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为了不引起四位菩萨的怀疑,悟空还将之前八戒与那妇人的对话,惟妙惟肖的给唐僧学了一遍。
刚说完,八戒就牵着两匹马回来了。悟空故意逗他道:“到哪里去放马了?”
八戒自然不知悟空一路跟踪之事,含含糊糊地道:“这附近的草长得不好,马不爱吃。”
正在这时,旁边的门开了,那妇人带着三个女儿,每人身上都穿着一身华服,迈着小步,款款向众人走来。妇人带着三个女儿向唐僧师徒以及曹雪阳问好,三个女儿的尤物姿态,在这一刻尽情释放。惹得唐僧赶紧合掌,低头念起了阿弥陀佛。孙悟空故意抬头旁顾不理她们。沙僧则转过身不敢多看一眼。曹雪阳倒是多看了几眼方才收回目光。唯有猪八戒,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那表情好像要把自己的这一双眼睛,都恨不得安在三人身上似的。
拜见后,那妇人就让女儿们回到内房,这才问唐僧道:“长老,可有哪位徒弟愿意娶我女儿的吗?”
因为之前有悟空惟妙惟肖的情景再现,众人此时不由地都将目光投向八戒身上,八戒不知缘由,还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悟空直接上前一把拉起八戒的手,把它塞到那妇人的手里,说∶“你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去拜天地吧,去吧,去吧!”
八戒犹自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嘴里说着不愿意,身子却非常诚实的离开了前厅,跟着那妇人左拐右拐,来到了后房。到了这里,八戒也不装了,急着就要拜天地。妇人却说:“我有三个女儿,你想娶哪一个呢?这样吧,你把这个盖在头上,抓住我的那个女儿,我就把那个女儿嫁给你。”说完,妇人将一个盖头盖在了八戒的头上,让三女儿在他身边来回地走。
八戒顶着盖头,听见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就傻乎乎的去抓,可这一屋子的菩萨哪里是他能够抓得到的。八戒每次伸手去抓,每次不是奇奇怪怪地就抱住大厅的梁柱,就是直接碰了墙,急得他满屋到处乱跑,可越急越是一个也抓不住,最后累得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八戒并不死心,气喘吁吁地说:“娘啊,你这三个女儿也太滑溜了,我一个也捞不着,这可怎么办啊?”
于是妇人揭开了八戒盖头道:“女婿,也不是我女儿滑溜,只是她们互相谦让,似乎不肯招你啊。”
八戒此时已经色迷心窍,至此不悟,反而说道:“娘啊,既然她们三个不肯招我啊,要不你招了我吧?”
妇人斥道:“你倒是好女婿,这等没大没小的,居然连丈母娘也都要了?罢了,罢了,我这三个女儿啊,手也巧,让已经让她们一人结了一个珍珠篏锦汗衫儿。这样,你穿得上谁的衣服,就叫那个招你入赘,如何?”
八戒大喜过望,连呼道:“好!好!好!把三件儿都拿来给我穿穿看。若我都能穿得,娘就将这三个女儿都嫁给我好了。”
妇人闻言转进房里,取出一件来,递与八戒。八戒二话不说,就三下五除二地脱了黑布上衣,把这挂满珍珠的汗衫给穿在身上。可是还没等他系上腰带,就“扑”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那件汗衫眨眼的功夫竟变成了几根绳子,把八戒捆得死死的,不管他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开。
再说唐僧、曹雪阳、悟空和沙僧,八戒被带走以后,那妇人立刻派人送来很多好吃的,吃完以后,他们就在前厅睡觉。一觉醒来,东方已经发白。四人中唐僧醒得最早,他睁开眼一看,之前他们所住的房子已经不见了,甚至整栋别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四人竟然睡在野地里。
唐僧吓得赶忙叫醒其他三人。吴承天对此心中早有预料,用处火眼金睛的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远处他们来的方向,发现边境处的天与地的空间已经被金灿灿的佛光完全布满,对面一棵老柏树上,挂着一张纸条,正随风微微地飘动。
悟空走过去扯下纸条,拿给唐僧过目,众人这才明白昨天晚上的那四位女子,是由黎山老母、观音、普贤和文殊四位菩萨变的,来试试他们取经的决心。
这时,树林中传来了八戒的叫声∶“师父,快来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唐僧、悟空、沙僧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猪八戒被紧紧捆着,吊在树上一副很凄惨的模样。
吴承天看了看八戒被捆绑的位置,正是昨日他看到菩萨们布置那千丝万缕佛丝线的正中心,再看看这猪八戒一副被人抽干了的样子,隐约又有所悟。在心中埋下自己的发现,悟空走过去逗八戒道∶“新郎官怎么不在新房中,跑到树上打秋千耍杂技?”
倒是沙僧心肠好,看八戒这幅样子心有不忍,把他从网兜里给放了下来。八戒此时没精打采的,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可他自己知道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还得低着头请求师父原谅,并表示自己此次已经接受了教训,要跟师父去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