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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土地

痴人语梦 无衣之城 4475 2024-11-12 08:58

  那老者位置说得准确,悟空倒也省了四处寻找的苦恼,一下就飞到了翠云山,降下云头,正准备找那芭蕉洞的洞口,却听到一阵“咚咚”的伐木声。悟空循声望去,只见一樵夫正在林间伐木。想到太上老君对他的交代,吴承天心思一动,运气火眼金睛凝神一望,便看出这樵夫的真身乃是一名佛家护法迦蓝。

  吴承天对于自己的速度还是有信心的,由此可见这护法迦蓝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悟空还未上前,这樵夫嘴里就冒出一首诗来:“云际依依认旧林,断崖荒草路难寻。西山望见朝来雨,南涧归时渡处深。”

  悟空见状哪里还不知趣,连忙上前搭话:“樵夫哥哥,我打听个事,这里可是翠云山?可有个铁扇仙的芭蕉洞?不知在什么地方?”

  樵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斧头,笑着说:“这里是翠云山不错,也有一个芭蕉洞,但是并没有你说的这个铁扇仙,只有个铁扇公主,又名罗刹女。”

  别人听了也许觉得这罗刹女的名字古怪,而吴承天却像是听到了接头暗号一般,知道自己找对人了,连忙问:“我听人说她手中有一把芭蕉扇,能熄灭那火焰山的火焰,可是真的么?”

  樵夫闻言点头应是:“正是正是,这仙人还真有这件宝贝,特别善于灭火。所以火焰山那边经常会有人不远千里求到这里来,铁扇仙也是那边的人对他的称呼。我们这边离火焰山远得很,影响不到这里,所以一般也只唤她做罗刹女。她本是那大力牛魔王的妻子,也不知为何要搬到这里来。”

  这樵夫话里话外该说明的都点到了,这里就是芭蕉扇主人,铁扇仙的住处。还把牛魔王也牵扯了进来,告诉了他这铁扇仙就是罗刹女,是牛魔王的老婆。最后甚至还隐约点到了,铁扇仙为什么好好的洞府不待着,要到这翠云山来呢?这里面是不是会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内幕呢?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自己与铁扇仙的矛盾,悟空也不藏着掖着,对这樵夫道:“不瞒樵哥你,我乃是那东土大唐派遣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大徒弟。前年取经路上,我度化了这铁扇仙的儿子红孩儿,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让他们产生了些误会。我若是去借芭蕉扇,恐怕那罗刹女会与我为难啊。”

  这樵夫也不含糊,为悟空指点迷津道:“长老,你是出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遇人说人话,既只是为了求扇,何不隐去往日之事,她自然会借。顺着这条小路往东走,不到五六里路,就是那芭蕉洞。”

  悟空谢过了樵夫,按照他的指点来到了芭蕉洞洞前,这芭蕉洞外正是风光无限好,仙踪处处寻,两林竹荫凉如雨,一径花浓没绣绒。诚然是千年古迹,万载仙踪。

  吴承天不知道铁扇仙这边准备的如何,所以还需要他当个导火索,来加把力。悟空来到芭蕉洞洞口,上前喊门:“牛大哥,开门!开门!”

  一个模样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提着一个花篮,肩头扛着一个小锄头,前来开门。女童衣着朴素,却是天真烂漫,深得道心。由此观之,这铁扇仙确实是得道真仙,非是那妖魔得道。

  女童打开洞门,见着悟空也不害怕,跟看到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张嘴便问:“你是哪里人呀,怎么寻到我们家门口的?你之前是不是喊了声牛大哥?你找哪个牛大哥啊?”

  悟空双掌合十,对着小女孩行了个佛礼,说:“我本是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被前方的火焰山所阻,特来向公主求个芭蕉扇一用。”

  女童看着悟空,那大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满是好奇的问:“和尚?你可有姓名,我好给你通报。”

  悟空道:“我是打东土来的,名唤孙悟空。”

  那小女孩回到洞中,将孙悟空在外求见的事给说了一遍,哪知这罗刹女听见孙悟空这三字,便如同火上浇油,气不打一处来,口中喝骂出声:“这泼猴,倒是终于来了!”说完,罗刹女让身边丫环帮她取过来披挂穿上,然后提着两口青锋宝剑,就疾步来到洞外。

  话说这罗刹女与悟空在芭蕉洞外相见,自然没什么好话。吴承天受过太上老君的教诲,上来就提牛魔王,表面上是要和铁扇公主攀亲,实际上就是要把这牛魔王拖下水。铁扇仙自然也是个懂得配合的人,张口回道:“你这泼猴!既然和我家那个有兄弟之亲,为何还要坑我们的孩子?”

  悟空假装不知:“贵公子又是哪位?”

  铁扇仙喝道:“我儿就是那号山枯松涧火云洞圣婴大王红孩儿。我们正不方便找你报仇,没想到你今天会送上门来,我岂能饶你!”

  吴承天听到这铁扇仙一口一个“我们”,就知道这事前奏基本上算是演完了。还是那副说辞,悟空又说了一遍,说那红孩儿是想吃了唐僧,被观音度化也是他的福分,如今已经先我们一步求得真果,应该祝福他才是。

  铁扇仙也最后说了句:“你这个巧嘴的泼猴!我那儿虽没有被你祸害了性命,但从今以后我又如何能再见得到他,这不就是活活从我身边将他夺了去吗?”

  悟空连忙道:“嫂嫂想见儿子能有多大个事?只要你把扇子借给我,助我师父过了这火焰山,我立刻就去南海,找观音菩萨把你儿子请回来见你。到时候,你儿子但凡伤了一根毫毛,你想砍我几剑就几剑。但若是一点伤没有,还比之前养得更加标致了,嫂嫂也不必谢我,领情就行。”

  铁扇仙被悟空这话气得笑了起来:“泼猴,少废话!既然你让我砍,就把头伸过来,让我砍上几剑!”

  听到这话,悟空笑了,就让罗刹女在头上连砍了十几下也不还手。罗刹女见一点也伤不到他,吓得扭头就走。悟空见罗刹女不肯借宝扇,从耳朵中掏出金箍棒,拦住她的去路。于是,两个人就在翠云山上打了起来。

  因为都是在演戏,两人从白天一直打到了晚上。见火候差不多了,悟空那边也是越打越有劲,铁扇仙干脆取出芭蕉扇,对着悟空就是一扇。立刻一阵狂风刮起,只把悟空吹得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地翻了一整夜都不带停的,就算是无敌风火轮也没这么持久。这筋斗,悟空一直翻到了天色泛白,才算找到了一块峰石给抱住,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这小须弥山上。

  铁扇仙这一扇子可不是随便扇的,吴承天之所以能够落在小须弥山都是铁扇仙的功劳。铁扇仙为什么要搬到翠云山,因为只有翠云山和小须弥山的距离符合这芭蕉扇一扇的威力。至于为什么铁扇仙要将悟空扇到这小须弥山上,因为这里住着灵吉菩萨。正是哪位帮悟空降服那黄风怪的灵吉菩萨,他手里可是有一颗如来佛送的定风丹。

  果然,当悟空找灵吉菩萨帮忙时,对方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将那颗定风丹又转送给了孙悟空。吴承天将定风丹揣在怀里,驾着云又回到了这翠云山,开始了两人表演的第二回合。

  第二回合自然也没有什么新意,罗刹女还是不肯借,和悟空打了几个回合后,就觉得没有劲了,又拿出扇子朝悟空用力扇去。这次悟空自然不会动,因为有了定风丹啊。铁扇仙知不知道?她当然知道,人都是她故意送到那边去的,她能不知道吗?但是她依旧演技一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脸惊慌失措地逃回了洞中。

  接下来自然该悟空表演了。这就上演了经典的一幕,悟空变虫,乘罗刹女喝水的时候,飞进了她的肚子里。

  这一幕之所以经典,就在于这两人的出色演出。先是铁扇仙友情提示,一进洞就大声喊叫:“渴死了!渴死了!快端点茶来。”而悟空飞进她肚子里后,她还不能用自己法力或者胃袋把这悟空给消化了,还得配合悟空在她肚子里连踢带打,呈现出一副痛得面色苍白,哭天喊地,地上乱滚的模样,嘴里还要叫着:“孙叔叔饶命,孙叔叔饶命!”

  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仙啊,想想这样的形象对一位女仙而言是多大的牺牲,同样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劝牛”工作的重要性。

  悟空听到罗刹女答应借扇子了,便停下来,又怕罗刹女变卦,一定要看看扇子才肯出来。罗刹女连忙叫女童拿了出一把芭蕉扇给悟空看,悟空一见,让罗刹女把嘴张三次,罗刹女刚张开口,他就飞了出来,落在扇子上,然后趁罗刹女不注意,现出原形,拿了扇子就跑。

  悟空驾云回到老者家,跟唐僧一起辞别了庄主,一行五人又登上了西去的路。没想到才走了四十多里,八戒的脚就给烫伤了,马儿也无法前行。于是,悟空干脆让大家就在这里歇歇,自己则拿着芭蕉扇上山去扑火。

  悟空举着从铁扇仙那里夺来的芭蕉扇,跳到火边用力一扇,顿见火苗乱窜;再一扇,火势反而“腾”地一下窜了起来,比之前还猛烈得多;又一扇,那火焰窜得比小山都高。也幸亏悟空眼疾手快,脚底抹油溜得快,不然,一身猴毛只怕都要被烧个干净。

  悟空跑回师父面前,连忙让他们退避三舍,再退后去二十几里地来。悟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扇子,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个声音在五人身后响起:“大圣不须烦恼,且来吃些斋饭再议。”

  众人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老人,披着一件大衣,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后还跟着一个鬼怪。这鬼怪模样奇丑,张着鸟的喙,鱼的腮,头上还顶了一个铜盆,盆里面放着些吃食,蒸糕面饼,黄粮米饭。

  这老人走过来向悟空躬身行礼说:“我就是这火焰山的土地,知道大圣保护圣僧西天取经,被拦在了这火焰山前,特来为诸位提供些吃食。”

  悟空见到这土地就想起了之前太上老君对他说的那番话,立刻就知道了这土地的真实身份。他可不是一般的土地公,他是太上老君八卦炉的守炉人。之所以专门奉命守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在唐僧面前,交代这么一番话。

  于是,吴承天自然知道该如何说话,他摆了摆手道:“吃饭那是小事,你既然是这里的土地,当然应该知道这火焰山的火如何能够灭了,好让我师父过去?”

  土地答道:“要灭这火焰山的火,非得那罗刹女的芭蕉扇不可。”

  悟空闻言扬了扬他手中的扇子道:“这不就是吗?怎么我越扇,那火势却变得越大呢?”

  土地仔细端详了孙悟空手中的芭蕉扇一番,然后笑了笑,说:“这是把假扇,大圣想是被那罗刹女给骗了。”

  悟空琢磨了一下,又扬了扬手中的扇子问:“那如何才能辨别此扇的真假?”

  土地躬身笑了笑说:“大圣想要借真的芭蕉扇,还是得去向大力牛魔王去求。”

  吴承天见看炉人已经将关键人物给引出来了,就开始循循善诱的问道:“为何找那牛魔王?难不成这山上的火是牛魔王放的,然后将这里改名成了火焰山?”

  土地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这火焰山的火乃是大圣当年放的。”

  吴承天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为了配合这守炉人,故作发怒道:“休要瞎说,我岂是那种放火之人?”

  这时土地方说:“看来大圣也认不出我了。五百年前,大圣从那八卦炉中出来,踢翻了八卦炉,炉中的砖有几块落到了此处,这些砖上还有八卦炉的余火,便将此处化做了火焰山。而我就是当年兜率宫守炉的道人,也因此事受了挂落,被贬下凡,落到此间,做了火焰山土地。”

  这守炉人已将前面的事情交代得明白,悟空还要为众人分说清楚,去找那大力牛魔王的原因,所以他将问题又转回牛魔王身上:“土地,按你所说,这火焰山是因我而起,与那牛魔王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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