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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变化

痴人语梦 无衣之城 4453 2024-11-12 08:58

  等天上的神仙都散了,吴承天找个理由让八戒先回去将好消息告诉师父,他说自己单独拿着芭蕉扇去火焰山灭火就行。只是吴承天没走多远,就找个地方停了下来,貌似在等人。不多大一会,素娥和高长恭就出现在身后。

  “咦,怎么你也这样了?”吴承天还没来得及说话,素娥当面就先问了出来。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吴承天也没弄明白素娥的意思,倒是看素娥和高长恭两人如今都是少有的以本体现身,让他颇感意外。毕竟素娥和高长恭都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俊男美女,甚至用俊男美女这个词来形容,都会让这个词的含义瞬间膨胀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样两个人走在哪里都是非常惹眼的存在。于是吴承天不禁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显露出了原身,这样玉帝派的那些个神仙,还有观音菩萨不是一样就发现出问题了吗?”

  高长恭的判官形象虽说跟高长恭也有那么几分相似,但一般戴着面具,平常也看不出他长得有多帅,面具一摘差距还是挺大的。素娥就更不消说了,龙女虽说长得在仙女中也算中等偏上,但跟素娥一比那就相形见绌了。

  “刚才那阵天崩地裂后,我们的相貌就自动回复原身了。当时我们在众神之中,也是心有忐忑,怕人识破。但好像他们却发现不了一般,跟之前没有两样。我开始还是以为,他们是因为观音菩萨没发话,才故意如此。可是过来一看你,才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高长恭指了指吴承天自己,解释道。

  “我?”吴承天突然想起素娥刚才见面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由从耳朵中抽出了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圈,那圈中凭空多出一滩水了。吴承天以水为镜,看水中自己的样子。果然如他所想,他如今也不是孙悟空那毛脸雷公嘴的样子,而是恢复了吴承天本来的帅气模样。

  看到这里,吴承天也觉察出不对来,不由问高长恭道:“不对啊,方才我在云端与众仙告别时就是这嘴脸?”

  这时素娥与高长恭同时点头,同时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吴承天,毕竟这是在王子丰的梦境之中,一切变化只有修炼过入梦之法的吴承天最熟悉。吴承天不由地看了看天,脸上表情并不好看。他沉吟了良久,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刚才那天崩地裂,想必是外面有了什么大变化,从而波及到我们这里。目前看来这变化只是让我们形象变回了原身,在这个梦境里我们依然还是扮演着之前的角色。对我们的梦境之旅而言,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吴承天看了眼素娥道:“外面那些人的实力你们也都清楚,就算我们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是先把梦境的事情处理完再想其他吧。”之所以看到素娥说这句话,就是知道她肯定会担心外面的月宫众人,所以才特别出言安慰她的。果然,经吴承天这么一说,素娥脸上的担忧几减轻了几分。

  “好了,我们快些结束这场西行的旧事,早日出去吧。我去了!”吴承天这时驾着云头来到火焰山前,连扇四十九扇。顿时,山上的火灭风起,满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酷热瞬间被习习凉风所替代,唐僧与曹雪阳家所在的人家,上下欢呼雀跃。

  灭了大火,吴承天又回了芭蕉洞将这宝扇还给了罗刹女。这扇子可不一般,老君专门交代过,吴承天可不敢染指。罗刹女接过扇子,念了个咒语,把扇子变成杏叶一样大小,又含入了口中。悟空又回到了唐僧身边。

  唐僧这边自然也有之前素娥、高长恭、吴承天这般的烦恼,唐僧又变回了王子丰,王子丰一下就少了很多分代入感,甚至有一种之前西行的所有经历,犹如黄粱一梦一般。还是吴承天回来后,找个机会将事情跟王子丰与曹雪阳解释清楚,王子丰才慢慢端正了心态,重新扮演起唐僧来。至于曹雪阳,她基本上没啥变化,又无需特别去扮演什么,倒是没什么心态失衡的地方。到了第二天,一众五人收拾好行李就上路了。这时,罗刹女和土地神早就候在路口,一齐过来给王子丰一行人送行。

  又过了八百里,这一日众人来到一座城池前,王子丰驻马停步问吴承天前面是何去处,吴承天答道:“只看那十多座城门,方圆覆盖百十余里,应当是哪一邦国的王城所在。”

  众人点头应是,只是这城门之上没有牌匾雕文,城池之中也不见旌旗国号,并不知这是哪一国的王城,还需到城中询问一二,方知详细。

  众人进入城中,下马过桥,却见六街三市货殖通财,又见来往行人衣冠得体,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盛景。就在这时,唐僧在马上突然看到有十多个和尚,一个个衣衫褴褛,身上还都带着枷锁,沿街挨户乞讨,好不可怜。王子丰忍不住升起了同情之心,让吴承天上去问问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吴承天闻言,当街唤住一个和尚问道:“那和尚,你是那个寺庙的?犯了什么事,身上还带着枷锁?”

  众僧一看唐僧等人就觉得面善,一齐跪倒在地,说:“我们是那金光寺遭受了冤屈的和尚。”

  王子丰忙道:“你们受了什么冤屈,且说出来给我听听。”

  当中一僧看了唐僧一眼,又低下头说:“虽不知长老来自何方,但我看着却有些脸熟,这些事我等可不敢在这边说清楚、道明白。长老若是有心,不妨与我们去寺中详说一二。”

  王子丰闻言点了点头,道:“也是,我们且到他那寺中去,仔细询问缘由。”众人随着和尚们一起来到了寺庙山门,只见山门上横着七个金字:“敕建护国金光寺”。

  这寺庙名字听着很气派,但一进去却是蛛网遍布,满地残花落叶,倒是后面有座千尺宝塔颇为雄伟壮观。只是王子丰看见这宝塔心中就是一惊,只觉得眼前宝塔好生熟悉,自己似乎多次见到过。如今的王子丰佛法精深,一掐指就算出来这宝塔正是他之前在鼠妖的梦中所见,那长安城中的宝塔。那时的王子丰什么法术都不会,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多亏了吴承天才了结了那场孽缘。

  睹物思人,王子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两位至亲,心中心酸,忍不住留下泪来。

  在场中人除了吴承天,其他人皆以为唐僧是不忍寺庙破败至此,以及同情和尚们的遭遇而落泪。唯有吴承天看了眼宝塔就知道王子丰是又想起了他的祖母与妻子。

  众僧们顶着枷锁,将正殿推开,请众人上殿参佛。王子丰进入殿中,奉香叩首,转过后堂却又看见那方丈檐柱上还锁着六七个小和尚,王子丰心中不忍,想开口说些什么,旋即又闭上了嘴。

  众人随众僧来到了方丈室,僧人们突然跪下叩头道:“诸位老爷可是从那东土大唐来的么?”

  吴承天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过来,笑道:“你们这些个凡俗和尚定没有什么未卜先知之法?我们正是东土大唐来的和尚,去西天取经的。你们能猜对,想是又有神仙托梦给你们了吧?”

  众僧道:“爷爷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所受冤屈,日夜哭诉也道不尽其中一二。也许是感动了神仙,昨日夜间,我们每个人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梦里有个神仙告诉我们,说有个从东土大唐来的圣僧,将过来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所遭受的冤屈也能洗尽。今日一见老爷们的这般异象,才认出来的。”

  知道有神仙为和尚们指路后,王子丰听了大喜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

  众僧于是将其中的原委慢慢道来:这里名为祭赛国,这座城池就是祭赛国的王城,乃这附近最厉害的西邦之一。之前四方都会向祭赛国朝贡,比如他们之前经过的西梁女国,南边的月陀国,北边的高昌国,还有西边的本钵国。这些国家年年都会向祭赛国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究其原因却不是因为这祭赛国兵强马壮、文治武功让四国拜为上邦,而是因为这金光寺。更准确地说,是因为这金光寺的宝塔。

  原先这金光寺的宝塔之上,常年祥云笼罩,瑞霭高升。白天,这金光寺的塔射出七色彩霞。到了夜间,更是霞光溢彩,这光华万里外都看得分明。正是因为此等祥瑞异象,让周边四国瞻仰过后,都觉得这祭赛国是得了天恩,所以方才年年朝贡。

  只是三年之前,七月初一的凌晨时分,突然天空下了一场血雨。污染了宝塔,从此暗淡无光。其他四国见祭赛国不再有霞光护佑,自然不再进贡,反而觉得这祭赛国定是做了什么有违之事,反而遭了天罚,仙人收回了宝物。而国王则听信谗言,将这宝物丢失的责任全部归咎于寺中僧人偷走了宝贝才造成的。于是,便把全寺僧人都捉去问罪,并已经打死了寺里的两名僧人了。

  听僧人们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子丰沉吟了一下,方说:“这事关键还是在于你们寺中的那件宝物。这样,我晚上亲自来扫塔,扫到塔顶问问佛祖,佛祖自会给我答案。”

  众僧闻言拜谢且不提,就说王子丰之所以要自己亲自扫塔,就是缘于想起了自己梦中的经历。他那次也是在宝塔塔顶遇到了神物显灵,让他进入了一段梦境,看到了自己的前尘往事。有旧事作参考,王子丰决定晚上亲自去扫塔求佛,查明原因,解救僧人。

  晚饭后,王子丰和吴承天各拿一把新扫帚,先上大殿烧香拜佛,然后打开塔门,从下往上一层一层地扫。王子丰用扫帚扫了一层,就又上一层,如此扫至第七层上时,他突然停下来。倒不是他累了,王子丰毕竟不是真正的唐僧,体力比唐僧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只是他想和吴承天单独聊聊,但在这个西游世界,漫天神佛在旁,他有点不太放心,于是问道:“徒儿,现在你我闲聊几句可好?”

  吴承天很快会意过来,答道:“我们如今已恢复真身这些仙佛都不在意,想来现在这个梦境的后半部分,应该是缺失了仙力什么的,梦境世界中的诸人大多都是旧日投影,应该没什么影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听吴承天这么一说,王子丰方才说出内心话:“这宝塔我看着眼熟,就像你第一次入我梦中见到的那宝塔一般,只是没有了那巨鼠而已。”

  吴承天点了点头:“外面看到的确实一般无二,但我数了数,这里的塔是十三层,而你梦中的那塔有十五层。而且你梦中所见宝塔乃是神物显化,未必和这宝塔有联系。”

  王子丰摇了摇头道:“我却隐隐有感觉,这宝塔中的宝物与我们家祖上的神物有些因果。”

  吴承天知道这宝塔上的宝物是舍利子,而且早在三年前就被九龙虫拿去碧波潭,用九叶灵芝草温养了,就是为了给孙悟空的心魔一个好的安身之所。这里面猪八戒、牛魔王、素娥还有天上的王母娘娘,甚至如来佛祖都掺和进来,事情相当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给王子丰说清楚的。所以他也没提舍利子的事,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王子丰的想法,毕竟牵扯到如来佛祖的舍利子,跟王子丰与唐僧的前世金蝉子有因果也很正常。说不定王子丰之前在宝塔中做的梦中梦,说的就是这一段的故事,只是当时他们谁都不知情而已。

  两人边说边扫,半夜时分才扫到第十层。这时,王子丰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这感觉跟之前自己在梦境的宝塔中遇到的一模一样,便一把拉住吴承天的手道:“来了,那梦境来了!”

  吴承天自然听得懂,对王子丰道:“困了,你且坐下休息,自有老孙我替你打扫干净!”

  王子丰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双目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吴承天一掐诀,就又入了王子丰的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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