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阴屠不是傻子,他是神国杀真神的阴屠夫,有着毒蛇外号的刽子手。江湖上说的对,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林阴屠被冠上毒蛇的名头,注定了此人擅与心计,一旦出手就会像毒蛇一样缠人,致命。
进门的时候,林阴屠就感受到了楚睦月身上的真神气息。
在安王府里坐了这么长事情,他还真的会什么都不做?
要是这样,那也太小看堂堂大楚林阴屠了。
林阴屠感受到了碗里残留的灵膳气息,所以临走的时候特地带走了安王府的大碗。有些话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没有必要明说出来。
定了定神,楚睦月对着琅儿开口说道。
“林爷爷毕竟是一位神国上境,瞒不住的,我们也只能口头上拒绝罢了。陛下的事情,我的心里过不去这个槛,琅儿当真过的去?
这么大个府邸,一夜之间全部没了。
琅儿姐姐你能眼睛一睁一闭就把这么大的事情忘到脑后?
当年的事情记得它的人不多,所以我不能忘记,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要是选择了忘记,那么这件事情就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白白死掉了那么多人。不过想不到这段时间大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楚姓的真神少年,仙厨大家。
琅儿姐姐,你说堂堂一位真神为什么要特意来我府邸中,还费尽心机送上治病的良药。一切都乱起来了,乱的好,他们越乱我们能插手的地方也就多了。前段时间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和那件事情都关系。
你说,会不会是......
唉,算了,怎么可能呢。”
自嘲的一笑,楚睦月摇了摇头,叹息道。
清早的时候,楚凡是来过安王府。
这位传说中的楚大师,厨道真神,费尽心机为自己烹饪了一碗地母归元汤。暂时缓解了道心种魔,松动了诅咒,让他楚睦月拥有了自己的话语权。食堂里的那位楚大师,既然修成了真神,模样虽是少年,实际上不知道是多少年岁的老怪物。
这样的存在出山,是想要拉拢自己掀风弄雨。
还是想要借助自己这个幸存者,另有图谋?
轻轻地撘上楚睦月的肩头,琅儿轻声的对着他开口唤道。
“殿下,一切都会好的,不要想太多了。
那位公子模样的楚真神,说不定是一位心善的大前辈,游戏世间瞧见了殿下您可怜,所以才特意出手相助。不管怎么样我们承了人家的情分,人情债一定要还给别人。”
听到了琅儿的话,楚睦月也是微微叹气。
“是啊,人情债最难还。
不管那位楚大师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楚睦月欠他一条命,这是一条还不清的人情。算算时间再过一段时间,宫里就要开始闹腾了,随他们闹腾吧,马上宫里的赏赐就要送来了,琅儿姐姐记得收银入库。
不要理会那些小厮的打点,这么大的府邸也是时候好好休整一番。”
多年以来安王府都是一副败落的模样,那是因为楚睦月瘫痪,无力掌握。
而今,他恢复了一部分行动力。
一个会说话的安王殿下,和不会说话的安王,差距是天差地别。
楚睦月想要彻底跻身于这一场乱流中,他要一个清白,要一个水落石出的真相。而此时此刻,琅儿姑娘口中心地善良的真神前辈,正和玉儿丫头眼巴巴的等着街头上的糖人,捏糖人的摊子围绕的大多数小孩子。
楚凡打了一个喷嚏,似乎有人在背后议论着他。青竹伞下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看着糖人师傅手上捏着的糖蝴蝶。
“公子,您花费了这么多的神材,只是为了安王府邸里的那个人吗?”
手上握着一根金黄色的糖蝴蝶,玉儿一边问着楚凡,一边耐心等待着另外一根糖蝴蝶。这一次是她陪着楚凡出门,只留下清雪一个人看着食堂,没道理回去不带些好玩的吃食玩具。
耐心的蹲在糖人摊子旁边。
楚凡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笑着对着玉儿丫头开口说道。
“丫头你不懂。
安王府牵涉的事情很大,足够让他们乱上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大做文章了。安分不了几天了,没有几天咱家小店也要被人惦记上,这世道真是不容易,我们做一些小本生意,还有人时常记挂在心上,想要来分一杯羹汤。”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楚凡苦涩的表情,偶然听到几句话的糖人摊大叔冲着楚凡开口安慰道。
“公子说的不错,这年头俺们做一些小本生意容易吗?
世道不太平啊!”
似乎没有理解楚凡口中的小本生意利润有多么恐怖,糖人大叔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
听到了摊主的话,楚凡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他开口说道。
“是啊,世道不太平啊。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叔给个折扣呗!”
安王府一行之后,没过多久大楚的皇宫中就呈上了安王府里的粗瓷大碗,林阴屠有着神国上境的修为,一位神国修士想要随手顺走一个破碗,有几个人拦得住。此时此刻凡是修行之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碗里流动着庞大的灵气。
灵气如此密集,还只是沾染上碗面的残留部分。
无法想象,这个碗不久之前到底装着什么样的天材地宝。
御书房中,高位上的那个男人看着林阴屠呈上的瓷碗,眉头紧皱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盯着这副瓷碗许久,楚皇终于开口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林阴屠开口问道。
“小六他过的怎么样?”
听到楚皇的话,林阴屠微微拱手,道礼说道。
“陛下,这些年六殿下过的实在是凄苦。
老奴看到了偌大的府邸成了那般模样也会心痛。
当年的皓月如初,大楚明月的殿下如今沦落成这般模样,真是可怜。不过殿下的心里还是念着陛下您的,他见到了老奴还特地问候了陛下您的情况。陛下毕竟是亲生骨肉那可是六殿下啊,苦了这么多年,就连安王府邸的俸禄都被贪了。
堂堂皇子,瘫痪在床。
数年如一日,仅靠着一个小小侍女在王府耕地为生,勉强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