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浓于水为亲情
五辆黑色越野车在城市中行驶,比之来时速度慢了许多。
龙凯坐在副驾驶抽着闷烟,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良久,夜猫的情绪也渐渐平息,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做,回去了怎么交代?就不怕孟部长?”
龙凯漫不经心的回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猫连忙解释,“你之前可是因为你家人的事情,已经记了一次大过了,这次事情即便我们都不说,也是纸包不住火,孟部长知道了,肯定要把你从特安局除名。”
“除名就除名,我早就不想待了。”
夜猫似乎也没想到龙凯对此会如此不在意,她可是知道,有多少隐士挤破头想加入特安局,仅仅因为这层身份,便可以在隐士界横着走了。
正在开车的阿虎闻言,咧嘴笑着说道:“龙哥,你去哪里,俺就跟着。”
“你小子就好好待着,外面可没那么好混。”龙凯欣慰一笑,拍了拍阿虎肩头。
阿虎反驳道:“那可不行,你都不在了,俺还留在特安局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一身本事都是你教的,你是大哥,又是师父。”
夜猫轻哼一声,佯怒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了,在特安局有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条件,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龙凯随意回道:“无所谓,我就是这个性子。”
“那尤溪呢?我们真要放了?”
“不然呢?我们当初带尤溪回来的目的你忘了?既然现在尤力已经现身了,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可是尤力能从喜都特意赶回来,说明他很在意,拿尤溪当做筹码也好啊。”
闻言,龙凯立时面色阴沉,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愈显恐怖,他通过后视镜冷眼盯着夜猫。
后者感受到目光后,眸子瞥向后视镜,不禁身躯一颤,急忙开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龙凯冷哼一声,警告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亲人朋友做威胁!”
说罢,他侧过头,望向窗外,目光深邃,似是在思索,亦或是在回忆。
夜猫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低头安静的靠在后座。
而在子辰三人刚离开一日的喜都,却因为陆有才之死,整个特安局分部灯火通明。
每个审讯室都坐着一人,小至白河居停车场的保安,再到安保公司的黑衣保镖,药材商会的赵会长、牛文宝、黑道龙头洪五爷等等,只要与子辰有过一丝牵连之人,都一律在此审讯。
洪五爷最受“照顾”,但他也很坦然,把所知一切都交代了,好似没有任何顾及。审讯过程中,他重复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大仙。
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夜,整个事情的经过也已摆在了特安局喜都分部众人的面前。
直至清晨,除了洪五爷以共犯的罪名被暂时关押,其余人皆被放走。
陆家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可谓是雷霆震怒,但在特安局的规矩下,他们并不能实施正面的复仇,只得要求特安局尽快将人抓捕。
原本特安局的黑豹之事只是在内部传开,但陆家在东北隐士界颇有地位,而今通讯如此发达的年代,此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隐士界传开,尤力的名字也传入了他们耳中。
但在陆有才事情之下,更重磅的消息才让隐士界为之一震,为:杀人魔头出潭州,二十三岁达宗师。
“杀人魔头”之称,最先起于刘宪辉在被审讯时口中的称呼。
当然这些事情子辰并不知晓,在次日一早,子辰带着丘云平父女再次来到廉租房楼下,他想看看特安局是否履行了承诺,尤溪是否已经回来。
在廉租房五楼一个房间内,尤溪蜷缩着坐在床头,她已是一夜没有睡,这些日子一直失眠。
尤其是昨晚深夜被送回来时,刀疤脸男人对她说,尤力已经回了潭州。这个消息是她半个多月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整整一夜夜心绪不宁。
“小力,你在哪儿呢?”尤溪喃喃自语,“你快回来啊…姐姐在家里等你呢…”
她轻声啜泣着,眼角泪水滑落。
子辰伫立楼下,抬眼向上望去。如果尤溪已经回来,他不知该不该见面。
如今的这副身体内早已不是尤力,也只有记忆还留存在脑海。虽然记忆有一丝影响,但子辰对尤溪更多的是陌生,是淡然。他只不过是为了了却因果,帮助尤力完成心愿。
[算了,还是相见一回,也好让她心安。]
如此想着,子辰便迈出了脚步。
丘云平拉住欲要跟上去的女儿,后者疑惑问道:“怎么了?爸。”
丘云平回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咱们就不掺和了,让他们姐弟俩单独待会儿。”
房间内,尤溪依然埋头抽泣。忽而,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猛然抬头,声音戛然而止,从床上一弹而起,急忙跑向房门。
她眼中有了一丝光彩,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口中自问自语:“小力回来了?是小力回来了…”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尤溪望着门口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呆愣住了几秒,继而脸庞扬起久违的笑容,泪水却止不住流淌。
她猛然向前一扑,扎到子辰怀里,手臂紧紧抱住,抽噎道:“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子辰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前身的他,因天资卓越,在儿时便被师父带回宗门,这一朝踏入修行之路便是千余年。
千余年间,除了师徒之情,他从未感受过亲情冷暖、男欢女爱。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修行之途。
子辰回过神,抬起手,又顿住,显得有些僵硬,最终还是轻拍在尤溪后背,轻声道:“回来了。”
尤溪哭声不止,手臂抱的越来越紧。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她心中格外珍贵,因为这世上她只有一个亲人便是弟弟尤力。
子辰没有去打断,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任由尤溪抱着、哭着、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