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荒诞
虎毒不食子。
但在黑环的影响下,“多福老爷”无法正确识别出自己的幼崽。
甚至会帮助村民进行猎杀。
它的精神在卓家村世世代代的控制下已然崩溃,不知道还残存着多少理智。
“村民为“多福老爷”献上人类作为祭品,“多福老爷”则是把自己生出的幼崽送给人类作为“神的恩惠”。”
齐飞拿出背包里的毛巾,为三只幼崽擦干净身上沾黏的胎液。
其中一只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于是又拿起酒精消了毒,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呜噜噜......”
期间三只幼兽都很听话,小脑袋争先恐后地往齐飞身上挤。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争风吃醋,像是被母兽舔舐爱护一般享受着齐飞的照顾。
“嘶。”
处理完幼兽,齐飞的肩膀随着肌肉伸缩传来酥麻的阵痛。
差点忘了村民射来的箭还扎在上面。
先是用剪刀把扎进衣服的箭尾剪断,接着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最深的伤口在背部看不见,齐飞只能选择最简单的办法。
手掌紧紧握在箭尾,做好心理建设以后大臂使劲,一整根箭矢连肉带血扯了出来。
“哎哟我去!简直酸爽!还好上面没有涂毒,看来小爷我命不该绝。”
齐飞嘚瑟地把酒精倒在手心,预判了伤口的位置胡乱涂抹一番。
三只幼兽状似五个月大的猫仔,还站不稳,身上的鳞片也如皮革般柔软。
“幼兽的状态还很好,要是找不到我,不知道那些村民会不会再回头去抓住那个大汉。”
这个洞穴实在不算安全,要是外面被人堵死,那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齐飞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贴着岩壁向外探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他的瞳孔,有限的视野里除了一只正在逃跑的兔子外一切正常。
转过身子去抱幼崽,再回头时一阵破空之声自眼前传来,齐飞登时寒毛直竖。
一柄铁锹就側在他方才伸出头的位置。
村长狰狞的脸从洞口探进来,伸出手拽住一只幼崽的腿就往门口扯。
“呜————嘤!”
幼崽疯狂挣扎着,蹄子抽起又反复踢出,奈何力气太小,一切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齐飞没有犹豫,冷汗骤起的同时便抽出黑棍,对准那人的手腕狠狠砸去。
啪!
“啊!”
对方吃痛收了回去,幼崽被吓得应激,哀嚎着使尽了力气爬向齐飞。
“别怕。”
齐飞向前一步把幼崽护在身后,手持黑棍蹲守在洞旁。
洞口被村民团团围住,里面的人虽然出不去,但是只要有人想要进来,必定会先吃他几棍子。
外面有一个算一个,全吃过一遍亏之后似乎放弃了,再没有声音传来。
“那些村民铁了心要杀我,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一个村民在和村长交谈过后不知去了哪里,其他几个人则依旧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
挥手拭去头上的汗水,齐飞也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离开洞口,对面会立刻涌进来抓住自己。
不离开,又会被束缚住手脚只能坐以待毙。
齐飞脑子疯狂转动着,实在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
又过去了三十分钟上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铺在这里!先别浇油!”
一堆稻草落在门口,村民点燃了小小的火舌塞进稻草中央,很快便升起了白烟。
“给我扇进去!小王八羔子,死了皮毛也能用,扇子拿来!”
“咳咳!”
浓烈而又呛鼻的辛辣味伴随着滚滚浓烟涌进洞内,很快,闭塞的洞窟里便被黑烟填满。
这些人居然在外面生火!
齐飞扯出一块纱布倒上矿泉水,捂在口鼻上。
眼睛已经难以睁开,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三只幼崽似乎对于这烟有些抵抗力,见齐飞痛苦,踉跄地凑过来把他围成一圈,企图为他遮挡住一些浓烟。
“咳咳,这种环境,你们这样帮我挡着,氧气流失的更快了......”
有幼崽听到齐飞说话,凑上前来舔他的脸。
齐飞的内心在疯狂呼唤着,呼唤着那唯一可以逃脱的机会。
见里面传出齐飞难耐咳嗽声,洞外的村长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这臭小子狡猾至极,堵住门口,我倒是要看看这群贱骨头是要熏死在里头,还是出来死在老子刀下!”
炊烟袅袅,几个村民在洞口不远处,围坐在一起吃着野兔。
负责看守洞窟的独眼把耳朵贴在山头倾听许久,再三确认没声了,转身跑来。
“老大,里面大的小估计都死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村长咬下一块兔腿肉:“过去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这洞窟我探过,一点缺口都没有,熏了这么长时间,里面是神仙恐怕都要变成腊肉了!”
独眼露出一个丑陋的笑,伸手接过旁人递来的兔肉,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四个短命鬼!走,兄弟们一起去把几张皮子收回来。”
村长招手,领头走在最前,到了洞口,先是执扇把那烟扇的更大了些,旋即又贴在崖壁上。
“真没声?再用铁锹探探。”
独眼得令,拿了一根铁锹顺着洞口一塞,胡乱舞动了半响,咧嘴一笑:“信我的!死透了。”
村长面露喜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衫,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带上家伙,皮子收回来后把油泼进去,这块不安全,正好连那小畜生的尸体一起下地狱。”
“噢!”
村民个个兴奋,仪式失败,村子这次遭受“多福老爷”的责难,急需更多的赐福才能填补缺失的人口。
村长举起手边的铁锹,拨开稻草,洞窟里滚滚黑烟找到了方向,争先恐后地漫出来。
独眼性子急,先拿着长斧钻了进去,三分钟没到,惊喜大喊:“找到一只,没气了!”
外头众人听见报喜,一个接着一个钻了进去。
经过方才浓烟摧残,洞中的白骨已经被熏染成了灰黄色,外面沾着一层滑腻的薄油。
独眼手上提着一只幼崽,晃悠着向后来的人炫耀。
那幼崽沾满血丝的眼球向外凸出,口鼻冒出浓白的泡沫,只有身体还是软的,随着独眼的抖动软绵绵地摇晃起来。
“好,好啊。”村长满意地用长斧挑动幼崽的尸体:“皮子一点都没伤到,改天给我在外的幺儿做个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