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让少女担心的是,炼制这套七煞阵之时,阵法师可是请来了一缕七煞战神的神识烙印,如今此阵被毁,也不知道无穷天际之上的那个神祗,是否已经知晓。
万一知晓,神祗发怒,即便苏石头是三曜星体,也照样逃不过他的雷霆之怒,绝对会身死道消。苏翎持槊向前,有些惊讶,想不到虚影战神如此悍勇,竟是一往直前,直接崩碎他的头颅,一身化七,消亡在天地间。
“七煞战神,这个名字好熟悉!”苏翎喃喃自语。
黑衣少女眼神复杂,看向苏翎,开始第一次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这个同伴。
苏翎面容清秀,神情淡然中总带有一丝腼腆,有时又藏有狡黠,向她请教功法时,往往又是死皮赖脸,性情勤勉中藏有坚毅,是典型的乡下苏翎。
此时的苏翎一身黑甲在身,身材修长,长发无风自动,浑身上下有光晕流转,犹如雏鹰,可随时一飞冲天。
“苏石头,我真看不懂你,按理说,你若是三曜星体,吞噬星辰之力也就算了,可你眼中刚才又飞出阴阳之鱼,这一切我简直闻所未闻,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苏翎并未接话,而是收起斗王槊,缓缓回头,眼眸中的阴阳双瞳已是不见,恢复正常。
一身黑甲也化为乌色烟云,融入己身,露出浑身上下的一身麻衣。
只有斗王槊还在手中,未有任何变化。
“燕姑娘,关于七煞战神,还请多多指教......”
苏翎虽然收起神通,但气质已变得超凡脱俗、与以往大不一样。
此时的他,眼神坚毅、身姿挺拔,虽是一身麻衣,但似有气运加身,犹如星辰般光亮耀眼,举手投足间,充满力量。
燕飞烟下意识地眯了眯好看的大眼睛,短暂失神,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苏翎。
正在此时,她心中忽有警讯,便猛然回头,看向一个方向,脸色变得有些阴冷,说道:“待我斩了敌人再说不迟。”
说完,连忙调动撼山锤神通,前去扑杀重伤的陈亭。
......
域外,有一个大冢,高有千万丈,周边赤地万里,并无一丝生机。
大冢之上,有无数迷雾笼罩,各色流光飞曳,光怪陆离,将大冢衬托的更加神秘。
一行八人,均是浑身上下气息升腾,一脸疲惫,徒步行走在这万里赤地之上。
领头之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脸正气,身背一柄开山巨斧,眼神不时看向前方,阴霾密布。
他的身后,一名中年文士,青衣猎猎,面白无须,同样也是一脸疲惫。
“焦老二,你打算就这样带着我们走下去吗?”
中年文士身后,一名黑袍青年似有不甘,想要御剑飞起,加快速度,无奈感觉身体如万斤巨石般沉重,飞剑虽然灵光狂闪,但身体却是根本无法飞起。
“柳壶兄,不要白费心思了,这个地方禁绝五行之力,我等修士不能动用五行法术,只能这样走下去。”中年文士冷笑,心中快意。
青衫文士就是八缺炉的焦明诚,前日他被这几个同道挟持,看似追击偷窥之人,实则被挟持为人质。
众人只追击了数百里,为首的无极山彭连岳便兵分两路,一路由浮云剑宗弟子带队,和万刃海一个长老家的外系弟子,继续去追那个偷窥老翁,而所有隐门弟子则是另组一队,经过早就布置好的数个传送阵,只用了一日,便到了鳐嵊大陆的域外,星葬之地。
所谓星葬之地,位于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犹如一座巨岛。
岛的正中有一个高达千万丈的巨冢,终年浓雾弥漫,传说有星核掉落此地,被葬其中。
巨冢旁边的万里赤地,被修道之人称之为星葬赤地,若想到达星核葬地,必先走过这片万里赤地。
万里赤地,路途遥远,又禁绝五行神通,想要一路艰辛走过,非大毅力者不经过数年,无法到达。
当然也有例外,听说有超级强者,亦能在赤地上空踏剑凌空,瞬息千里,只可惜,这八人都不是此类强者。
“焦老二,听说万里赤地有一头异兽,被叫做苍,可御空飞行,据说,当日有人见你坐乘此兽离开了星葬之地,为何你不唤它过来,好载我们一程?”
绿衣女子森环,气喘吁吁,瞪了一眼前面的青衫文士,心中极为不悦。
此人五根不全,性格乖张,虽是十二隐门弟子,但春来暑往,看来看去,就是和隐门之人并不一心,全是满腹的小算盘。
果然,青衫文士闻言一口否认,“森仙子,焦某早已说过,绝对没有来过此地,你为何总要针对我,非要逼我承认此事?”
“为何你敢做不敢认,当初看见你凌空飞去的可是苦情台的鸠黎师傅,他可是从不说谎之人!”
“鸠黎冢中枯骨,待死之身,老眼昏花,谁知道他嘴中之人是谁,反正焦某早就发过誓言,只是你们不信,我能奈何?既然你们非要带我来,焦某认命,至于荒兽,我也有所耳闻,但可没本事叫它出来,咱们就这样慢慢走吧!”
其它几人闻言都是眼神一冷,心有怒气。
鸠黎师傅向来以信誉称颂于隐门之中,若是他说焦明诚来过星葬之地,那就一定不会错,但偏偏焦明诚一口否认,而且满嘴谎话,让他们只能徒唤奈何。
而此刻的焦明诚双眼微眯,目光冷冽如刀,心中不断盘算,考虑着后面的脱身之计。
就在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彭连岳忽然站住,一脸惊讶的看向前方。
前方,万丈巨冢就在眼前,只是此刻似有不凡之事发生。
星葬之地神秘,其中有一个怪事,便是你踏足万里赤地之上,无论距离巨冢远近,那座巍峨巨冢便永远在你的眼前,而且永远那么高大,并不会因为你靠近它而变得更加高大,或者因为远离,而变得矮小。
而此时,眼前的巨冢上有异象出现,似有无数雷电闪耀,映照着天际闪亮。
“发生了什么事?”
于此同时,彭连岳身后众人都是看到,有人惊呼出声。
黑衣青年神识最为敏锐,他虽然被眼前的惊世异象所震撼,但还是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惊恐之色。
青衫文士此时面无血色,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双眸之中有不可置信的眼神闪过。
他在心中暗暗嘶吼:“怎么会,这个世上怎会有那种不世星体,而且看那片璀璨星光,直指璇玑北斗方位,好像是璇玑图认主,这个世界将有大幸运者降世,开创一个时代!”
他心有不甘,原本以为这个幸运儿将是自己,然而眼前景象,却是有人捷足先登。
“该死,真该死。”
有不像人间的嘶吼声传出,仿佛来自地狱,隐门众人全被惊动,齐齐盯住一脸狂怒的八缺炉修士,焦明诚。
“焦老二,说清楚,谁该死?”
一道森冷声音传来,便有数名修士不约而同的围拢过来,个个手持兵器,眼中寒意大盛。
他们虽然在此地无法动用法力,但金丹境修士肉体强悍,经过伐毛洗髓,凝气成丹之洗炼,人人能力举万斤,有开山裂石之威。
此刻焦明诚口出疯魔之语,仿若来自九幽地狱,他们强行将他拘禁而来,怎能没有提防他的手段。阳光灼眼、赤地万里,满目焦红映照天际。
巨冢云雾缭绕,电闪雷鸣,更显雄伟高大。
前方天际明亮非常,有无数闪电穿插交映,远远望去,巨冢犹如一座指路的雷电之塔。
青衫文士咆哮数声后,逐渐安静,面对围拢众人,冷漠扫视,眼神之中有失落,有讥讽、亦有愤怒。
“焦老二,刚才,你又在发什么疯?”
森仙子当先开口,她最看不惯焦明诚,总觉得此人心怀鬼胎。
“哼,诸位又不是无知之人,前面如此惊人异象,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有无敌星体出世吗,有何奇怪?”
总是沉默寡言的黑袍青年,此刻回答,但神色平淡不惊,好似见怪不怪。
“既然知道,为何你们还如此淡定?”焦明诚心中感觉不对,有感觉有些奇怪。
“焦兄在并州城入世修行,看来是真的入了凡尘,竟然不知星体频出这件事吗?”
人群中,有一名浑身赤红色袍服的胖大修士,长相怪异。此刻他嗤笑一声,好似一只煮熟的大虾在摇头摆尾。
“就请小叶岛的施兄弟指教。”焦明诚不动声色。
施水定,小叶岛修士,也是胁迫焦明诚的八人之一,然而他是师命难违,自身却不贪图所谓星葬机缘,所以出言缓和气氛。
“数年来,星帝之丘异象频出,若我记得不错,这可算是第九次所谓的无敌星体出世,可是纵观天下,这无敌星体又在哪里?”
“还有这种事?”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大冢雷停电收,又是一副云雾缭绕,异象消弭于无形。
“怎么样,无敌星体没有出现吧?”
“最先有人见到这传说中的异象,也如焦兄一样惊骇,还当是有无敌星体降临人世,更有人遍寻天下,但即便是用最顶阶的星引,也是一无所得。”
“就是,年年都有一两次这种异象,我等自然见怪不怪。”
“唉!只是苦了我等,没有无敌星体出现,宗门便不会放弃璇玑图,我等有家不能回,真是命苦!”
众人摇头苦笑,他们来此,除了个别心存贪念之外,大多数都是奉命行事,所谓历练,身不由己,心存怨言。
焦明诚有些吃惊,这件事他为何不知?
八缺炉在星葬之地外围也有密谍,为何不见有消息送回?
难道宗门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有,我兄无情散人焦明方,十数年前就进入此地,寻找机缘,有兄弟焦明诚成功走出的经验,按理说早该归来,为何也是消息全无?
“诸位,实不相瞒,我兄无情散人早在十数年前就进入到帝丘之中,这些日子,可有谁见过他?”
“什么!焦老大果然进了星葬之地!”
森环惊叫,虽然众人早有猜测,但今日被证实,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好啊,你八缺炉这是在吃独食!怪不得我们第一次请你带路之时,焦老大就在旁冷嘲热讽,一味阻拦,原来是你们兄弟另有打算,或者说,是你们八缺炉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