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提及 苏翎,沈明珠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我、我见 苏翎和李萱出去了。你知道的,李萱什么人,就是苏城的交际花, 苏翎竟然和她有交集?!”既然开了口,银蕾也没什么顾忌了,也不管会不会影响这对夫妻的感情。
见沈明珠怔着神,银蕾继续发自肺腑为沈明珠抱不平,“明珠,换你车祸时候,我承认这个 苏翎不失为一个选择。但你现在都好了,他配不上你。”
“这也不算了,若是 苏翎对你一心一意,蕾姐就不说了。可是这女人都找到公司来了,也太过分了。”
“明珠……”
话里面的意思,就差不多说 苏翎无论哪方面,都配不上沈明珠。
至于身体,大家看在眼里,该是真的好了,不然如何撑得下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这也不是她银蕾一个人的看法,而是整个公司都这么认为。
如果身体无恙,苏城豪门公子随便挑,不至于非得和仅仅就卖相不错的男人,委屈着过日子。
沈明珠回过味来,脸上并未如银蕾设想那般,思虑着自己的未来,而是不自觉的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笑意,由心而发。
“好了,蕾姐,你的担心我知道了。但他的好,你不懂。”
“我……”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和 苏翎很好,你就不要白操心了。”
劝不动,银蕾也只能作罢。
……
商务大厦对面咖啡厅内。
苏翎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对面这个女人,一言不发。
“陈阳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从李萱找来明轩茶业总部起,气势上就落了下层。
“是。”
苏翎没否认,就这么看着这个以前让他一口一个宣姐叫着的女人,“既然我回来了,秋哥的公道总是要的。”
“ 苏翎,你疯了是吧,真想做亡命之徒了?知不知道,陈家满世界的在找陈阳……”
得到确定,李萱在绷不住情绪。
今天一早,就收到陈阳在夜归人酒吧被人绑走的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便是 苏翎。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 苏翎回来之后,就出事了。
更是在宁秋忌日的前两天!
为了宁秋,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整个人慌了,干什么都心神不宁,生怕那一天睡醒, 苏翎就拧着一把刀出现在她面前。
“宣姐这是在关心我?”
“……是。”
李萱眼神微微闪躲,却是如此承认的下来,脑袋凑近对面的 苏翎一些,“ 苏翎,宣姐是看着你长大的,实在是不愿意你误入歧途。”
“你放了陈阳,我和陈家说说,不会计较你做的事情!”
“宣姐知道,你给了苏大龙不少的好处,不然不会帮你说服夜不归酒吧的老板,让你把人给带走!”
“但苏大龙也就是下三流的人物,做事不讲规矩,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对你动手了。而且,你刚刚回来不懂,苏大龙在苏城,也就是在底层硬气点,实则在上面那些人眼里,真算不上什么东西!”
差不多, 苏翎知道李萱心里怎么看待这件事了。
是苏大龙为他出的这头。
“宣姐,你不是怕我出事,而是怕我被拿了,说出你和陈阳勾结的那件事吧。”
“更怕,陈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干净些,想法子让你闭嘴。”
“还怕,全苏城都知道当年你李萱是怎么对待未婚夫一家,知道你李萱是怎么样,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心如蛇蝎的女人。”
“是、吗?”
没多客气,一语道破。
“不、不是这样的, 苏翎,你听我解释!”
“好啊,我听。” 苏翎双手合十,抵在下颚上,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萱:“……”
她真的没得辩解。
难不成说她当年欺负宁秋老迈父母,是好意?
难道说她这个交际花的头衔,没陪人睡过?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放了陈阳。而且,明天宁秋的忌日,你不能出现!”
“我给你五十万!”
“谈感情谈不拢,开始谈钱了?” 苏翎有些好笑。
倒是新奇,他卓九城北方这么多年,还真没人用钱来收买他。
就算是于和川都没这么干过。
因为整个北方都清楚,他卓九城什么人。
“轩姐知道五十万在你看来并不多,毕竟你是沈明珠的上门丈夫。但 苏翎你要清楚,外界都知道沈明珠的伤势奇迹的恢复了。”
“沈明珠,是苏城第一美女,高高在上。而你是什么,就是一个退伍回来的小兵,你凭什么配得上她?”
“被扫地出门,迟早的事情!”
“你该为自己打算,这五十万,你得奋斗多少年?”
李萱孜孜不倦的引诱着,宛若摆在 苏翎面前这五十万,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这就是你侵吞这一百万抚恤金的理由?” 苏翎冷眸而视。
“你……”
李萱的脸色陡然阴鸷,气的发青,“ 苏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什么错?他耽搁了我这么多青春,我要这一百万理所应当!”
看着事到如今,依旧理直气壮的李萱, 苏翎暗暗摇头。
或许悔悟这两个字,就不存在这个女人的字典里面。
区区一百万!
那怕她嫁人, 苏翎都能理解,而他 苏翎这一声‘宣姐’,又何止区区一百万。
“就这样吧,明天见。”
留下一百块放在桌上, 苏翎已经起身。
他忽然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看的越多,越痛苦。
这不是陌生人,而是当年和秋哥在一起,并且对他不错的宣姐。
当年人,当年事,皆已不在。
明天,便是秋哥五年忌日。
“你若是敢来,你就得死。 苏翎,你在逼我!”
李萱陷入癫狂,嘶吼的声音,引来不少人侧目。
……
这一夜, 苏翎没有回家,而是遁着小时候的足迹,走向北城区、城边走马街。
只可惜,八年对于一座飞速发展的城市而言,宛若是过了一个世纪。
高楼大厦,车水如龙,四周都是繁华的店铺,铺上能折射光芒的地板,将这座城的夜景,装潢如人间天堂。
而以前,应该是昏黄的路灯,马路两侧小树的树叶,随着夜风*。
也承载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叮铃铃!
苏翎拿起手机,看到来电后,漂浮着的心情为之一暖,接通,“明珠,是我。”
“你、你在哪儿?”
“去一个长辈的家里,我不是知会你了?”
和李萱道别后, 苏翎并未回公司,仅仅是给明珠发了一条短信,今晚去一个长辈家,便如一只游魂般,浪迹在这熟悉却有显得陌生的城市。
这是他回来至今,首次踏进曾经长大的地方,重合着当年的脚印。
“我、我担心你,我听说,你去见李萱了!怕她为难你!”沈明珠实话实话道。
李萱在苏城作为知名的交际花,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的人脉。
她真的怕李萱找人来对付 苏翎。
那怕是心里清楚, 苏翎其实未必就简单。
可这种担心,就犹如思念一般蔓延。
“她为难不了我,明天你自己去上班。下班时,我来接你。”
简单说了几句, 苏翎便挂断了电话。
而人已经踏出了城区,走向了城外一处亮着微弱昏黄灯光的民宅。
一条马路的相隔,将这城里城外,如天鉴划开。
繁华如画,贫瘠不堪。
“我、我明天和他们拼了!死也不能让李萱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得逞,打搅到小秋的安宁!”
“可,可笑笑怎么办?你忘记李萱说的了,如果我们敢去,就会让人来对付笑笑!当家的,我们能怎么办啊?呜呜……”
“我不怕,不能让他们掘了大哥的坟墓!”
“……”
大老远,就听见一家人愤恨委屈的声音。
俱是,无比的熟悉。
苏翎顿了顿,抬步走进,直接跨过屋檐入内,看着此刻束手无策的一家三人,内心像是被针扎般难受。
“宁伯、婶儿、笑笑,我回来迟了。”
三人的声音顿住,俱是侧目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华贵,气质逼人的青年。
轮廓,如此的熟悉。
“云、云哥?!”
已经二十出头,出落的亭亭玉立,更是有当年秋哥的三分模样的笑笑,率先认出了 苏翎。
“笑笑,云哥回来了。”
……
南州苏城市军部。
一个着蓝色军装,模样儒雅,又带着三分邪性的青年男人坐在中枢室,指尖夹着一杯猩红的红酒,放在灯光下摇戈,带着阵阵的幽香。
“哥,明珠大厦那边负责货架位的经理,我已经打过了招呼,再三保证你的丈人能稳稳的拿下甲等货架位!”
“比较棘手的是刘金笔,就怕他不给这面子。”
“丈人?”名为陆晨的青年将官嗤笑一声,“他算什么丈人,不过是一个獐头鼠目的老王八。若不是明珠的身体,沈明月,算什么玩意!!”
整个人阴沉沉一片,面目陡然就从儒雅,变成狰狞。
杵立着的堂弟陆昊不敢说话了。
他作为陆晨的亲堂弟,更是手下心腹,太清楚堂哥心里的人。
自始至终,都只有沈明珠一个。
只可惜,一场车祸。
若不是沈明月和沈明珠轮廓相似,让他这堂哥感情嫁接,全苏城比你沈明月出众的女人不知凡几。
更不会和你沈明月订婚。
这女人,还不知道好歹,竟然找他堂哥帮拿下这什么甲等货架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瞥见自家堂弟的脸色,陆晨就大抵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摆摆手,“刘金笔那里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于公子去打招呼,没大问题。”
“再怎么说,沈明月也是我的未婚妻。要是这点忙都不帮,也说不过去。”
“哥,说的极是!”
陆晨才是指挥使,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陆昊话锋一转,“对了,哥,你听说没,沐家老爷子死了,沐家找风水师看了一处风水汇财地,竟然埋了人,更是要迁棺!”
“有什么稀奇?”陆晨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大事吧。貌似,就是一平民人家,那里有抗衡沐家的实力,只能乖乖让穴出来的份儿。
“埋的那个人,来自那边!”陆昊故作神秘,伸出手指指向正北。
“北方的?”
这倒是让陆晨来了兴致,思虑刻道:“沐永华还真是胆子不小,北方的人也敢欺负?!”
“若是北方那边知道的话,明天的迁棺,怕顺利不了。”
既然被他堂弟刻意提及,自然不会是普通人,而是北方雪原回来的烈士。
那里可是有一个,天下无敌!
翌日,早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