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级视察
名为“牛栏”的大庙神上前了,但庭院内却没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他们不可遏制地看向场中最小的那道虚影。
证据凿凿地私炼香火,城隍大人为何不处置他?其中有什么隐情?城隍大人知晓其中事由?还是说这小庙神有背景?
所有小神官都在看苏凡,却有一位不敢看,正是那李家沟,当发现城隍大人不理会这事后,他就往后缩了缩身子,靠到平浮旁边了。
他先是不解震惊,想不通为何城隍大人当什么都没发生,后面想到了些可能,又感惶恐。
最初听土地公传信说大荒村遗址出了位小庙神时,他的猜测是得罪了天上哪位,被贬到了这么个地方自生自灭。
现在看来,说不定正正相反!
如果他有“脸”,此时肯定是煞白的。
闹到这一步,他想去说些好话服软都不能够了。
说实在的,苏凡现在也有点惊讶,由于信息差的缘故,他也不知那城隍究竟是脑补了些什么,才完全不责问他。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放松心神,毕竟难以保证城隍事后会不会做什么。
另外,苏凡已经在心里给李家沟记上了一笔,早晚要收拾了他。
见此事平息,土地公无疑也是松了口气,又将那块耗子肉给捡了回来,并将椅子往苏凡旁边挪了挪,靠得近了些。
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所有小神官终于是交纳完香火,但还没散场。
看来还有领导讲话……苏凡如是想着,便听到了城隍沉闷的声音。
“此月香火较之上月又有减少。”语气平淡但听得下方噤若寒蝉。
“竹邬。”
开始点名了。
名为竹邬的大庙神解释道:“城隍大人,这月邪祟越发猖獗……”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城隍打断:“邪祟猖獗,百姓供奉香火不该愈加虔诚频繁?”
“我抵抗邪祟消耗的香火也更多……”
离竹邬不远,苏凡听到了其的小声辩驳。
香火不止是经验,还是蓝条?苏凡若有所思,那刚才所见的黯淡光点就是被消耗的香火?
还碰巧消耗了香火
在这方面也与他不同,他施展[驱邪],消耗的“精力”,停止施展后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随后,城隍又点了几个名字,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曲水。”
这一声不再平淡,带着明显的责问。
“你曲水出了那孽障邪祟杀了石磨,霸占村子,你可知情?”
曲水是黑沙江流经黑坨城的一段河域,曲水河神是黑坨城两大河神之一,其虚影比众大庙神还略大一些。
面对城隍的责问,他嗓音低沉:“知情,对于石磨厄难,我亦同情,但那邪祟实在狡猾,曲水壮阔,那厮藏匿其中,我找他不到。而入了夜,他这种邪祟又比我等地域香火小神受到的限制小,可暂离曲水河域一段距离,我实在无能为力。”
说到最后,他长长叹息一声。
“我不愿黑坨城域内再发生如此灾祸,百姓之哀,如刀剜我心。”
黑坨城隍给出批示,给各责任人立下了一条模糊的行动项……苏凡无端联想,同时也在解读曲水所言潜藏的信息:
曲水这样的河神确实比庙神的限制小,毕竟河域辽阔,但也不能离河太远,果然还是土地公更为自由。
不过这样的话那霸占了石磨村的邪祟不就再无人可收拾?难不成等路过的某位修士行侠仗义?
问责结束,大会进入下一项议程。
“过些日子,钦天监将遣人来巡查。”城隍丢出一则重磅消息,庭院内一下子沸腾了。
有神官嗤笑:“凡人有什么资格巡察我等?”
有虚影跟着附和:“正是,我等在最苦最难之地,庇佑御下平头百姓,他们这些运气好,当上上神传话人的还管起了我们。”
“肃静。”城隍一声轻咤止住了吵闹,“这是上头地官院传下来的旨意,每年九月中下旬皆是如此,若有不满,我可给你等通传上去。”
见再无人说话,城隍继续道:“我黑坨城一年来风调雨顺,平安顺遂,他察便任他察。有察才有陟罚臧否,我、你们有功绩的才有望上去。”
“城隍大人庇佑下,黑坨域内百姓生活蒸蒸日上,不怕他察,察才好嘞,论功行赏,城隍大人就该到天上做那真正的上神。”
李家沟忙不迭地附和道。
不少虚影也紧跟着表达看法,在一派祥和中结束了这次集会。
一众虚影钻出庭院又重新出现在了地脉之上,相继遁着地脉远去。
忽有一道小庙神虚影朝苏凡靠了过来,虽然虚影们没有具体形象,但却有一些特殊气息,苏凡一下就认出了他。
先前也在自己不远处,是隔壁定远镇的“黑桠”。
“大荒,你运道属实不好,诞生在了大荒村,今年钦天监巡查,你恐怕是没得功绩了。”
还不待苏凡回答,他又继续道:“不如将神庙搬到石磨去?”
苏凡闻言,有些不解,神庙还可以搬的吗?而且那曲水龙王不是已经占了神庙?
似乎是知道苏凡的疑惑,黑桠继续道:“只要让石磨村民将那邪祟的庙给毁了,再给你建上一座,念上些咒,你便可以有座新神庙,享一村香火。至于传话方面,可以让土地公代劳嘛。”
还能这样?苏凡有些惊奇,想到了自己面板中的“拥有神庙”以及“可投影神庙”两项。
就在这时,一短手短脚老头突然钻到了两虚影之间。
“大荒,你别听他扯,拥有二庙得大庙神才做得到,再说了,要真按黑桠说的那样搞,岂不得罪那邪祟。那厮在曲水兴风作浪已久,不是小庙神能对付的。”
说着,土地公冷哼一声:“黑桠这厮也在曲水边上,是担心被那邪祟盯上,想借你当挡箭牌。”
这些苏凡其实心里有数,所以他才一直没有答话。不过这些信息对他是有用的,起码到了大庙神,就有法子去石磨村。
但这还是太迟了,那可怜汉子的女儿今晚就要被献祭。
明明素未谋面,苏凡心里还是不好受,还是对那邪祟愤恨,或许是因为自身来自平安时代、礼仪之邦骨子里流淌的温和纯良吧。
这种温和纯良让他就想立刻弄死那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