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片模糊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心脏依然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出胸膛。我挣扎着坐起身,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寇弘庆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寇大哥,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我只记得秋妍妍离开后,胸口玉佩突然发热,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广陵城外的一处农家小院。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寇弘庆放下酒壶,走到我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昏迷的时候,身体一直很烫,还说些胡话,把我和陈当归都吓坏了。”
“三天三夜?”我心中一惊,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那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为何会突然发热,还让我失去意识?
寇弘庆见我一脸迷茫,便将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原来,我昏迷后,寇弘庆和陈当归便带着我离开了破庙,四处寻找落脚的地方,最终找到了这间农家小院。
“那秋妍妍呢?她走了吗?”我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寇弘庆摇了摇头,道:“那妖女自从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顾凡,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把你引到破庙,然后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沉默不语,寇弘庆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秋妍妍的出现太过突然,她的行为也十分诡异,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寇大哥,这段时间,南嶷郡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我转移了话题,想要先弄清楚现在的局势。
寇弘庆灌了一口酒,说道:“还能有什么大事?还不是乱武军和朝廷那点破事。听说方镇海那狗贼,最近又在招兵买马,准备跟朝廷干一仗。朝廷那边也派了神武卫大将军宋真卿来南嶷郡平叛。现在双方都在广陵城外对峙,就等着开战呢。”
“方镇海、宋真卿……这么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错过了不少事情啊。”我喃喃自语,心中思绪万千。看来南嶷郡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必须尽快恢复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陈当归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顾凡,你醒了!”陈当归见我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你昏迷的这几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来,先喝碗粥吧。”
我接过陈当归递来的粥,一股暖意从掌心传遍全身。我感激地看了陈当归一眼,然后低头喝起粥来。
“寇大哥,陈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真凡地说道。
“自家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寇弘庆拍拍我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查清楚玉佩的秘密,以及秋妍妍的真实身份,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喝完粥,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便起身下床,在房间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顾凡,你感觉怎么样?”陈当归问道,“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已经好多了。”我说道,“只是这几天躺得久了,身体有些僵硬。”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我望着窗外远处广陵城的轮廓,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我感觉到心脏又是一阵剧痛,那黑色玉佩再次发热,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
“顾凡!”
“不好!他又发作了!”
我听到寇弘庆和陈当归焦急的声音,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意识逐渐沉沦,最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光亮。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根石柱上,动弹不得。
“这是哪?是谁把我绑在这里?!”我心中惊恐万分,大声呼喊着,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一阵阵空洞的回声……
黑暗中,我努力适应着周围的环境。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直冲鼻腔,让我忍不住作呕。我能感觉到冰冷的石柱贴着我的后背,粗糙的绳索勒紧了我的手腕,磨得生疼。
“有人吗?!”我再次尝试呼喊,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抖。
回应我的依然是无边的寂静。只有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愈发不安。
远处的光亮越来越近,我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来人。
“哟,顾大人,可算是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我冷冷地问道,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
老者嘿嘿一笑,将灯笼挂在石柱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我这才看清他的五官。他鼻子扁平,嘴唇薄而尖,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险狡诈的味道。
“顾大人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几天就忘了老朽了?”老者阴阳怪气地说道,“想当初,咱们在地宫里可是‘亲密接触’过呢。”
地宫?我努力回想昏迷前的记忆,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秋妍妍,以及她带我去的那个诡异的地宫。难道是她在搞鬼?
“你是秋妍妍的人?”我试探着问道。
“秋妍妍?呵呵,顾大人真是会开玩笑。”老者冷笑一声,“老朽可高攀不起那位大人物。不过,顾大人既然提到了她,老朽倒是想问问,你和那位秋妍妍,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救你?难道……”
老者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少胡说八道!”我怒吼道,心头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啧啧啧,顾大人何必动怒呢?”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朽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像顾大人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女人迷住呢?除非,那个女人,有着特殊的魅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老朽只是想提醒顾大人,”老者收起笑容,语气变得阴冷,“有些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你威胁我?!”我冷冷地说道,眼神如刀一般锋利。
“威胁?呵呵,顾大人误会了。”老者轻笑一声,“老朽只是在好心提醒顾大人罢了。毕竟,老朽可不想看到顾大人英年早逝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再次问道。
“顾大人,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老者神秘一笑,“现在,就让老朽先给顾大人准备一份‘见面礼’吧。”
老者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我惊恐地问道。
“呵呵,这是一点小玩意儿,保证顾大人会喜欢的。”老者阴笑着说道,然后将瓷瓶里的液体,缓缓倒在我的脸上……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疼痛难忍。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眼前一片血红,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哈哈哈,顾大人,好好享受吧!”老者狂笑着说道,“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剩下老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声……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我缓缓走来……
刺鼻的腥臭味让我几欲作呕,灼烧的剧痛更是让我眼前一片血红。我奋力挣扎,无奈被那黑袍人以不知名的秘法封禁了全身真气,动弹不得。隐约间,我看到一个身影缓缓朝我走来,那身影高挑纤细,步履轻盈,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掩盖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态。
“呦,这不是顾大人吗?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那声音娇媚中带着一丝嘲讽,即便不用睁眼,我也能猜到是谁。叶凤至!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落井下石!
“叶凤至,是你搞的鬼?”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剧痛让我说话都有些困难。
“哎呦,顾大人这话说的,人家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怎么能冤枉人家呢?”她轻笑着,那声音像是羽毛般挠着我的耳廓,“不过,看到顾大人这副狼狈模样,人家心里还真是有点小开心呢。”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顾大人。”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那老东西给你下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没有我的解药,你这辈子都别想睁开眼睛了。”
我心中顿时一沉,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叶凤至都忌惮他。
“叶凤至,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强忍着剧痛,冷冷地问道。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顾大人,人家可是来帮你的哦。”
“帮我?”我冷笑一声,“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是白帮的。”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顾大人,你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心中顿时一凛,难道是朝廷的人?可我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朝中大员啊。
“是谁?”我急切地问道。
“这个嘛,”她故意卖了个关子,“顾大人不妨猜猜看?”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面孔,却始终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算计我。
“叶凤至,你少跟我装神弄鬼!”我怒吼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顾大人,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敌人,哪有什么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罢了。”
“你什么意思?”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顾大人,你以为你真的掌控了南嶷郡吗?”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等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抛弃,甚至……杀掉你。”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自信了,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手段,就能在乱世中立足,却忽略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他们是谁?”我声音颤抖着问道。
“呵呵,顾大人,你真的想知道吗?”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我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什么条件?”我试探着问道。
她轻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很简单,做我的男人。”
我顿时愣住了,这女人疯了吗?!
“怎么?不愿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顾大人,你应该知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你若是不答应,就等着被那老东西折磨致死吧。”
我心中顿时陷入了挣扎,答应她,固然可以保住性命,但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若是不答应,我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好,我答应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
叶凤至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滴入我的眼中。
“啊——”
一阵剧痛传来,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别动,”她语气温柔,“马上就好了。”
片刻后,灼烧感逐渐消退,我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我试着用手去揉眼睛,却发现双手被紧紧地绑着。
“叶凤至,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我怒吼道,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嘶哑。
“哟,顾大人醒了?”叶凤至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刚睡醒一般,“别着急嘛,人家这不是在帮你疗伤吗?”
“疗伤?”我冷笑一声,“你管这叫疗伤?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哎呀,顾大人,您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叶凤至的声音娇滴滴的,像是故意要气我,“这可是人家独门秘方,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真是个疯子!老子都快被她折磨死了,她还在这说风凉话。
“行了,别废话了,”我强忍着疼痛说道,“说吧,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到底想干什么?”
“哎哟,顾大人,您真是心急啊,”叶凤至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人家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
“准备什么?”我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当然是准备……伺候您啊。”
叶凤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女人想干什么?!
“叶凤至,你他娘的别乱来!”我怒吼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凤至粗暴地打断了。
“顾大人,您可真是不解风情啊,”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想帮您的,您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呸!”我啐了一口,“谁稀罕你的‘帮助’?你少他娘的恶心我!”
叶凤至突然沉默了,片刻后,她语气冰冷地说道:“顾凡,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你以为我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她语气恢复了平静,“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顾大人,您就先在这儿好好休息吧,等人家忙完了,再来好好伺候您。”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这女人总算是走了。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绳子绑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我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来了?
“顾大人,您别担心,只是来了一位客人。”叶凤至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这位客人,可是专程来拜访您的呢。”
“客人?”我心中更加疑惑,“谁会来拜访我?”
“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叶凤至语气神秘,“等您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
“顾凡,好久不见啊。”他声音沙哑,像是故意压低了嗓音。
我心中顿时一震,这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
“呵呵,顾凡,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么快就把老朋友给忘了?”
我努力地回忆着,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道。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顾昭?!”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会……”
“呵呵,顾凡,没想到吧?”顾昭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我顿时愣住了,顾昭,我的大哥,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
“你想干什么?”我声音颤抖着问道。
“干什么?”顾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当然是来取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