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两件好事,月儿也显得格外愉悦,昭南的尸毒也解了,赶了几天脚力眼见快到石门,几人便在附近找个落脚地方,连日来马寒枫就开始教楚昭南调息之法,并传些内力助其成长。月儿依然突飞猛进,较之古吟已相差无几,剑之灵巧无不把握十足,挥洒之畅快无不自如,只是古吟始终苦恼走不出那瓶颈,剑招关头总会无法辨识乱了方寸且太痴迷剑招无法自拔。虽年日来只是赶路,但较之前些日,马寒枫虽身子尚可却显得有些莫名担忧,时而内心发出一丝恐惧,虽自己很快觉醒过来深吸气调整却也不知怎的,如有所感应般,也不知肠哥追寻线索如何,至今也无何消息。
夜深了,马寒枫依旧无法入睡,他有很多想法,也要想很多事情,月儿和古吟剑法如此已深得安慰,只是昭南无法自保,到了顺天府面对的将不是简单的江湖中人,还有朝廷上的人,有些人任你武功再高在阴谋诡计面前终将败的一塌糊涂,几日来的交往甚是喜欢这娃子,有倔性有韧性,骨骼健壮是个练武的料子,只是这人不能光会练武,还要识字懂事,懂得在大是大非面前的抉择,虽有许舍不得却也需早做打算。
天刚微微亮,楚昭南已起身准备行头,他也深知要赶路自己脚力不好不敢耽搁,早早起身收拾并烧了把火,热了些东西。马寒枫看在眼里不免惆怅,自古寒门出贵子,这小小娃子不比地主家孩子待遇,如若精心培养,将来为国为民族出力不敢说,至少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还是可以的,想罢做下决定。
几人整理好,简单吃点东西欲行只见马寒枫盘地坐着不起,几个人稍等着良久依然不起身。
大哥,今日不赶路吗,月儿小声问道。
昭南,你坐下,我有话于你说。
楚昭南遂跪于跟前。
昭南,此路去顺天府危机四伏,我等并无十足把握应付,你年纪还小,这袋包裹里有一封信和一件信物以及足够的银两,我希望你远赴天山,寻我一名挚友晦明禅师,他已坐禅十余年悟的天下剑法之精髓,我想让你投奔于他,他能教你我所不能教的很多东西,他日学得有成下天山来为老百姓请命,能否。
三人听之大为诧异,楚昭南跪地不起,哽咽求道:我不怕死,求你别赶我走,我会好好练武,我会洗衣做饭,我会伺候好大家的,求您别赶我走。
昭南,你不是奴才,你和他们两个一样现在都是我的亲人,我不用你们伺候,我要你好好成长,我要你自己出人头地,马叔恐时日不多了,怕你被奸人害了明白吗,或者你想南下做点小买卖我也可以推荐你去福州,只是现如今你留在我身边只会害了你,我们三人自保尚有问题,若是为了分神照顾你恐会一败涂地,能明否。马寒枫忍住厉声道。
我不怕死,真的不怕死,您教我武功我一定练好,他们欺负咱们,咱们跟他们拼了,别赶我走,我不想走,楚昭南哭道。
马哥,要不就把昭南留下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月儿求情道。
昭南,你是打算西北去天山还是南下做买卖,你自己决定。马寒枫正定道。
楚昭南哭了良久,直到晌午古吟端来饭,马寒枫也未进食,众人不语。楚昭南停了哭泣端起饭碗跪于马寒枫面前:马叔,我听您的,我去天山,您身上有伤照顾好自己,等我学好本领定下山来找你们,跪着转身拜了下月儿和古吟:哥哥姐姐,昭南要走了,你们好生照顾马叔,我一定来找你们;跪着转身又拜了下马寒枫:马叔,昭南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头。
昭南,你过来,马寒枫颤抖道。
楚昭南跪着过去,马寒枫握住其手臂,只见马寒枫隐隐用劲,楚昭南但觉滚滚热气缓缓传入筋脉,想要挣脱又无半点力道,想着马叔准又传内力于己变冥坐调息,不多时只觉脑热难受,有些轻飘,楚昭南又调整片刻。
你已有二三十年常人功力,每日按我教于你的吐纳之术循序渐进将内功根基打好,连日来所教你的招式足矣对付一般人,你此去路途遥远莫要节衣缩食,越往北走越是荒凉冰冷,记得自己多添加衣裳,我若能活着走过这一坎你我总有相见之日,说罢侧身挥手令其先行。
楚昭南收拾好行当,走到门口反身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慢慢走了出去。
马哥,你真忍心让他一人去天山,月儿生气道。
不放心,我也怕呀,马寒枫叹气道。
那你还让他一个人千里迢迢去天山。
古吟,你一路护送他去天山,我希望这一路能让他吃点苦,练练性子,或许更有帮助。马寒枫悠悠道。
不会吧,师叔,你怎么想这一出啊,我还想跟您呢,再说了干嘛不让月儿去啊,他会照顾人,前面凶险,我在你身边你比较安全,古吟不情愿道。
你且前去,一路护送他,下天山后便回家陪妻子,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况且你出来也不少时日了,那么大家子丢于她也不方便,你且带古吟去家中做客,切莫留于家中定要他上天山,天山下来若我还活着自会于你联系,若死了你就把衡山剑法发扬开来,莫要懒散,说罢挥手示意离去。
古吟听罢转身跑了出去,可以看出其已经忍不住要流下眼泪,只是不让人看见而已。
马寒枫看了下月儿,若有所思。
你想赶我走吗,月儿没好气道。
马寒枫欲言又止,很多话该说的他都说了,该传授的也毫无吝啬相赠,告别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回,不知为何如今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休得赶我走,师叔叫我好生看着你,你杀了我我也不走,你若活不好我不好交代,月儿赌气道。
马寒枫起身,拿起行囊。
你干什么,你想偷溜吗,月儿急忙道。
我们要赶路了,我想怎么样,真想偷溜就你那轻功我用得着偷溜吗,马寒枫摇头无趣道。
我的轻功怎么了,就你轻功好啊,月儿抿着嘴拿起行当和剑匆匆跟了出去。
月儿准备好干粮两个人便往石门方向走去。不远山头上两人伫立良久默默的朝着他们挥挥手,古吟和楚昭南看着他们两远去也转身上马踏上了天山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