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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19.江华道令李公子

李朝万古一逆贼 秽多非人 2355 2024-11-15 09:07

  京畿道,江华岛!

  以力服人,说服了一个老船夫带着几人登上江华的韩三石一行人直奔江华留守府。

  他的目标自然是当年曾经考察过的,已经被守卫暗中虐待,都快要饿死的恩彦君之五子李㼅。作为思悼世子之孙,乃是李玜的堂兄弟。

  其父显禄大夫恩彦君兼五卫都总府都总官李䄄因为牵扯进入辛酉邪狱,遭到贞纯王大妃无辜赐死,已经五年之久。现在这位到底还有没有活着,韩三石都不太确定,毕竟江华这边感受到的汉阳方面的指示,很是有一点勿留后患的意思。

  如果这位死了,就要实行第二计划,去找恩全君的嗣子。但是这位没接触过,韩三石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请”到。

  剩下的那几位勉强算得上宗亲的男丁,要么在汉阳城外的寒窑破洞里,要么在济州岛喝海带汤。事发突然,再去找他们很不凑手。

  第一选择还是眼前江华岛上的李㼅!

  江华留守府说是国家的留都,但是实际上就是个县城罢了。只不过是由于江华岛在汉江出海口的特殊水文条件,易守难攻,在王氏高丽和李氏朝鲜的历史上多次发挥了避难的积极作用,这才升格为都。

  前任的正宗大王李祘还在此建立了外奎章阁,以保存部分图书典章,或者说是提前打算,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能够在江华也有点打发时光的娱乐活动。

  城内也没有太多的百姓,虽然江华岛可以垦种,但到底是个小岛,所能提供的耕地有限,那产粮也必然有限,不可能供养多少人口。

  从城外悠然进城,城内的百姓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并不太好奇。拥有特殊政治地位的江华,汉阳的来使一年总有那么一两拨。再是没见识的老百姓也是见怪不怪,看得多了。

  留守府衙门,韩三石拿出汉阳议政府门郎从五品别坐的告身,城内的留守官吏立刻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汉阳来的官员,而且还是议政府这个中枢机构,小小的江华岛,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也就只有李㼅这位恩彦君之子了。其他流放江华岛的罪人,不过是政治斗争失败的残次品,根本无人在意。

  双方心下了然,自然有差役官兵把韩三石引导到李㼅的谪所,还是当年的破草屋,现在只有李㼅一个人在此居住。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嫂嫂等已经全部死绝,只剩四哥也被人抱走,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孤家寡人一个。

  “道令,道令公子……”守卫的官兵朝破败的院子,戏谑的叫道。

  “我有罪,我有罪……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院后跑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还未见人就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大声的求饶。

  那官兵喊他“道令公子”就是在嘲讽他,道令公子的意思乃是堂上大监家或者宗亲驸马家的嫡子的称呼,且是一种尊称,一般是用不太到的。

  而看李㼅的样子,那明显就是被“调教”的已经半带疯癫。他堂堂的大王从兄,居然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拜一个兵丁,这在封建时代乃是多么罕见的事情。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便是如此了!

  “你们回避一下!”一个家人取出一大串钱,怕不是有五六两,递给叫门的官兵。

  “去买些酒吃,本官与他有话说。”韩三石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和李㼅的谈话听到的人越少越好,韩三石秉承洪景来的意志,就是要来“请”李㼅出走的。有这样一位大王的从兄在,很多事情就有了足够的名义和正统性。

  “谢大人谢大人……”官兵差役们得了钱,一副您请便的讨好模样。

  他们在江华岛守卫,干的是毫无油水的活计,眼下得了那么大一串钱,自然是千恩万谢。何况眼前的韩大人乃是议政府派来的,指不定有什么紧要的公干,他们守卫这种大逆罪人,别的都缺,就是不缺政治敏感性。

  估计是来敲打李㼅的!

  当然是言语敲打,还是肉体上的物理敲打,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该管的事了。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听到了也要当自己聋子,看到了更要当自己瞎子。

  怎么会有人嫌自己命长呢?

  待官兵差役走后,李㼅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韩三石,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布袍上的灰尘泥土。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韩三石的面前。

  韩三石让几个家人分散开来,四面望风,免得有人无意间闯进来或者故意前来打探些什么东西。

  “不曾想还有得见韩卿的一日。”李㼅拱手行礼,哪里有一点疯癫的样子。

  “公子还记得在下,不甚感激。”韩三石也恭敬的向他行礼,并真正的尊称他一句公子。

  两个人不过是几年前有一面之缘罢了,那时候还是闵家要和李宷重结亲了,洪景来才想到李玜不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为将来做准备,派韩三石考察国中尚且活着的王室近支宗亲。

  “韩卿现任何职?”李㼅坐到一个树墩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官无职,一概捐弃。”韩三石甩了甩袖子,哈哈笑道。

  “这么说韩卿有大机遇?”

  “与其说是在下的际遇,不如说是公子的际遇。”韩三石直视李㼅。

  “哈哈哈哈,如韩卿所见,余身无长物,兼无才智,能有何际遇?”李㼅不接韩三石的茬,把话推却给韩三石。

  “我家阁郎将行大事!”

  李㼅听完以后,居然面无表情,不做一声,不置一辞。

  韩三石也不催他什么,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静之中。午后的阳光尚显炙热,院中的梨树郁郁森森。不过稀奇的是,居然无有知了的蝉鸣,更添安静。

  “走吧!”

  静坐了约四五分钟,李㼅突然站起身来,风轻云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君先请!”韩三石也很平淡,立刻起身,跨前两步,为李㼅先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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