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是朝鲜边军派来的斥候,上午姚义平等人四处征用船只的事情,正好被当地人告发官府了。
朝鲜官府对此肯定不在意,却是被几名陪县令吃酒的边军将领给听到了,边军将领又将这件事说给了上级,经过层层传递很快这件事便引起了边军统帅的注意。
边军统帅张金生是个讲究人,听说有人进犯边境,这不是妥妥的军功吗,即使只是讹传去看看情况也不亏。
张金生虽然出生于两班贵族,家中却是已经没落了,他能做这个边军统帅也算是走了狗屎运考中了科举,又正好这个位置有空缺。
他在这个位置待了十多年,早就想升到京城里做官,可一直苦恼没有什么大的功绩,若是杀良冒功短时间倒好,时间一长肯定会暴露。
于是张金生便让骑兵主帅曹中平去探明情况,而曹中平又派出了斥候队长彭会资,彭会资只好带了几名斥候前往鸭绿江边观察情况。
当他们沿着鸭绿江巡视的时候,发现某处有大批军队在渡江,彭会资大惊失色连忙放回一名斥候回去通信,而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监视敌人。
彭会资等人一直等到了天黑,而当他们想走的时候却看到敌军军营内冲出了一队骑兵,正是易清山等人,由于不知道敌军实力只好打马狂奔。
马儿跑起来后,顿时空气流动加快,斥候骑兵手中的火把便被这气流给吹灭了,索性将火把给扔掉了。
这下就难办了,没了火光指引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追赶,但这样的话即使追上了也很砍中敌人,几人开始盘算还要不要追。
易清山心知这肯定是朝鲜国派来的哨探,要是不抓住的话怕是有大麻烦,因此特意嘱托姚义平一定要逮住这帮家伙。
姚义平连声称是,并且疯狂地让马儿加速,眼看就要追上了,没想到斥候骑兵身轻如燕,用更快的速度逃走了。
而斥候骑兵们就像是有预谋地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里,易清山等人不熟悉地形压根不敢进森林,只得止步于此。
回去后易清山一直想着昨晚火光的事,但又没有任何办法,便只好通知士兵夜晚加强巡视,防止敌军趁夜偷袭。
好在朝鲜军队动员能力不怎么给力,直到第二天,义军骑兵都全员过江,都快要走了的时候朝鲜的大军才匆匆赶来。
朝鲜边军共有二十万人左右,均匀的分布在两个道,其中两个道所辖的两个小道又均分了一下,因此总共有四个道。
而义军此处遇到的乃是咸镜道的北道边军,其统帅便是那位急切想要晋升的将领,此刻正骑于马上打量着敌军。
虽然朝鲜就巴掌大的地方,但动员能力实属堪忧,一晚上过去再加上白天那么久时间也就只能调来北道边军。
张金生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贼寇啊,分明是数万人的大军啊!
他本以为顶多是东北过来的数千流寇什么的,他的想法是虽然蚊子很小,但好歹也是肉,这军功不要白不要。
可如今看来来的怕不是大清的八旗天兵,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里还都拿着火铳,就连汉城禁卫军都没这么好的配置。
而两万名义军骑兵刚好还都穿着臃肿的棉衣,从外面看来并不知道有没有穿甲,这才没让义军这帮“精锐之师”的身份穿帮。
光是在气势上便占据了几分优势,这让张金生迟迟不敢下令进攻,万一打败了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正在犹豫只见曹中平已经下令让自己所辖的一万骑兵开启冲锋,张金生直呼这曹中平真是傻蛋。
“曹中平,你怎么这么头铁思密达,你没看到他们有那么多火铳吗。”张金生急得大声喊道。
曹中平却是摆摆手,“张大人,没事思密达,等我好消息!”他此时心里却想的是如何跟张金生抢功,大大低估了义军的实力。
易清山见朝鲜骑兵开始冲锋,便命令义军骑兵排成一个半包围式的火力圈,这样能够很好地收割敌人。
很快身边的传令兵便根据易清山的意思挥动令旗,各级传令兵看到后便根据令旗逐层传递消息,很快各个将领便指挥手下士兵排阵。
朝鲜军队的骑兵大踏步上前,距离已不足千步,曹中平已经想象得到如何看啥义军将士的脑袋了,可义军骑兵却率先开火。
“啪~啪~啪~啪~啪~啪!”
枪管内的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下,呼啸着飞出枪口,精准地命中一名又一名朝鲜骑兵的,密集的火铳编织成了一道火力网。
一名名“无畏”的朝鲜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偏偏自己就被这枚子弹给打中了。
“啪~啪~啪~啪~啪~啪~!”
火铳咆哮的声音如同气浪一浪盖过一浪,浪浪插进朝鲜骑兵的心口,他们纷纷不甘地倒下,鲜血横流。
曹中平拼命挥舞砍刀,不断地给朝鲜士兵灌输着鸡汤,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叫喊也压制不住火铳的咆哮。
“啪~啪~啪~啪~啪~啪!”
雨点般的子弹成排落下,好似一匹勤劳的老牛耕耘着土地,而朝鲜士兵如同被耕过的土地一样成排倒下。
两万名火枪骑兵连发三枪,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击中了目标也是好几千人,朝鲜骑兵大半兵力已被消耗。
鲜血如注,尸体成堆。人和马的尸体阻挡着后面上来的骑兵,使他们移动更为缓慢,朝鲜骑兵不顾一切冲撞开后,迎接他们的则是白花花的钢刀。
义军士兵早已将手上的钢刀当做自己的伴侣,每日每夜都用汗水浇灌着它们,只期望有一天能让鞑子为这把钢刀付出鲜血。
而与鞑子狼狈为奸的朝鲜王国犹是可恶,要想除鞑先要除朝,义军骑兵马慢慢让马奔跑起来,毫不吝啬地挥出自己的力气。
白刃战打的非常顺利,朝鲜骑兵刚一接触便大量死亡,再加上之前的三轮火铳射击,骑兵伤亡早已过半。
要不是后面还有统帅的数万军队坐镇,说不定他们早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