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这帮混蛋,居然。。。”
秦天德对这帮人极为好奇,而且对方的话让他很是诧异,所以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眼睛处于黑暗中时间长了,猛地接触的亮光会有很大的不适应,他顾不上那么多,当他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扯掉后,立刻朝着古怪声音最后响起的方向看去,结果令他失望了。
这是一个完全用石块砌成的房间,空间不小,但却没有一扇窗户,就连门在他匆匆一瞥间也没有找到。
石室里的家什却很简单,除了他做过的那把椅子还有他对面的一把椅子,剩下的就是旁边的一张木桌,桌子上点着油灯,墙壁四周也镶嵌着油灯,这些本不是很明亮的光芒因为数量的关系,照亮了整间石室。
这里应当是一处密室,这是秦天德脑中快速闪过的念头。
让他发狂的却是因为他看到的那个人,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黑头套,连头带脸遮盖的严严实实,仅是在眼睛的部位掏出了两个窟窿。
难怪他们那么轻易就同意松开我的双手,我还以为他们一时不察被我轻易骗了,原来这帮家伙早有准备!
石室内有不少人,头上都带着黑布套,站在石壁四周。从身形上看一个个高大魁梧,不像是南方人应有的身形,甚至都不像是汉人应有的身形。
在他面前十步远的地方,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黑布套上的两个窟窿后露出的双眼,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味道看着秦天德,这个黑衣人身后则是矗立着两个魁梧壮汉,显然是为了防止秦天德暴起伤人,而专门保护那个身形佝偻黑衣人的。
“看来你们对我很了解啊,放心好了,你们这儿这么多人,何况我还想听一听你口中的大事。”秦天德扫了两眼身形佝偻黑衣人两侧的壮汉,坐了下来。
他想过自己可能深陷重围,根据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他的最佳手段就是突然暴起,擒下那个身形佝偻的黑衣人,可惜对方显然已经有了防范。
身形佝偻的黑衣人缓步走到了秦天德对面的椅子旁边,坐了下来,而他身边的两个保镖如影随形一般仍旧站在他的身后,小心的戒备着秦天德。
“还请秦大人见谅。秦大人的通天手段,老朽一向大为敬佩,不过正是因为知道大人的手段不凡,因此才不能不防,让秦大人见笑了。”
“行了,别废话了,既然你不肯以真面目见人,那总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秦天德已经放弃今日查出对方来历的念头了。
原本他是以自己为饵,引出这帮家伙,然后让暗中的时顺带人树藤摸瓜找到这伙家伙的巢穴,那么等到他离去后,时顺就可以派人只会临安府,带人将这群家伙一网成擒。
可惜他的对手显然不是庸碌之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摆脱了时迁之子时顺,而且谨慎的连面容都不让他看见。
“老朽的名字嘛,不提也罢,对老朽与秦大人的大业没有任何影响。”
“那在交谈过程中,我总要称呼你吧?何况只是一个名字,你至于这么小心的防着我么?”
身形佝偻的黑衣人笑了:“呵呵,秦大人,从你踏足临安城参加科举,到高中状元知县淮阴,再到返回临安一步步登上高位,到最后一手平息了秦会之的兵变,老朽都研究过了。
虽然有很多地方老朽至今想不明白,但却很清楚秦大人的厉害之处,要不然也不会选中秦大人,共商大业。
不过秦大人说的也没有错,老朽的确需要有一个名字,这样吧,秦大人就称呼老朽老哈便是。”
“老哈?这是个什么称呼?有什么含义么?”秦天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从穿越前的历史知识中想到过老哈这个人,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记不清楚的印象,似乎有条河流叫做老哈河。
老哈的双眼眯成了弯月:“秦大人不用想太多了,老哈只是个称呼,就像佛家所说的身外之物,包括老朽的这身臭皮囊,若是将来大事功成,秦大人名留青史之际还想泄愤,老朽这身臭皮囊任由大人处置。”
“行了行了,不用跟我来这套,搞的你好像佛家高僧似的。”秦天德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老哈,今日咱们就算认识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省的府中下人担心,要是报官的话,临安城恐怕就要乱了。
对了,你把你们在朝中安插的人手告诉我,你知道我很喜欢杀人立威,弄不好不小心将你的人杀了,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听主人的大计,还没有答应我们呢!”老哈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秦天德扫了对方一眼,懒洋洋的说道:“本国师不习惯跟藏头露尾的人合作,因为那样代表着相互提防,本国师很有可能吃亏,本国师喜欢合作双方坦诚布公。等到你们肯以真面目见我的时候,再说出你们的大计好了。
本国师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不过若是真能让本国师名留青史标榜史册,后世传诵的话,本国师还是很乐意的。”
言罢,他又看向老哈,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老哈抬起一只枯树皮一般的左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不要再开口,这才说道:“秦大人的提议很合理,只是老朽实在是惧怕秦大人,等到老朽看到秦大人的诚意后,老朽再跟秦大人开诚布公的把酒言欢。来人,送秦大人安全离去!”
“喂,你们干什么。。。”
悲催的秦天德又被人打昏了,出手的人还担心秦天德装昏,将其打昏后还在他身上有打了几下,确认他真的昏倒后,这才在他眼睛上蒙上黑布反绑双手架了出去。
转眼间石室内就只剩下老哈等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来到老哈面前,恭敬的问道:“教主,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秦天德咱们的计划呢?咱们的计划对他没有半点坏处,相反还能够成全其不世功名,他知道后一定会答应的。”
老哈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秦天德,不用说你们,就连老夫都不敢说了解次子。他的心思谁也把握不住,谁能肯定他知道计划后就一定会同意,万一他倒打一耙,将我们出卖了,那这个最大的机会岂不白白错过了?”
“那怎么办?教主,咱们已经失败好多回了,秦天德恐怕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如今在宋国的权势比宋人皇帝还要大,只要他开口,咱们的计划就能够成功一半啊!”又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是啊教主,这次将他绑来,咱们的人好不容易才将他暗中的那些人摆脱,他回去后必定会提高警惕,下一次要是再想绑他恐怕就难了。”
老哈身边的黑衣人纷纷开口说道。
老哈站起身,慢慢走到秦天德坐过的那张椅子旁边,摘掉了头上的黑布套,露出了一张跟汉人迥然不同的面孔,眼中露出深邃的目光:
“儿郎们,老夫知道尔等的忠心。尔等尽可放心,老夫时日不多,这是老夫最后的机会。先辈们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失败了无数次,付出了那么多鲜血和代价,如今终于让老夫遇到了最好的时机,老夫绝不会错过这天大的良机。
秦天德太过奸猾,必须小心试探,一定要确定他真心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再经不起失败了,老夫也在不能容忍失败了。
过段时间,那边会有人来临安试探秦天德,他们可以作为我们的探路者,就算秦天德不安好心,死的也会是他们,而我们则可以根据秦天德的态度来调整对待秦天德的策略。
我们已经无辜死去九名勇士了,这九名勇士的鲜血绝对不能白流。秦天德答应还好,若是不答应,老夫会用宋人的鲜血来为我族的勇士陪葬,逼他答应。
总之一句话,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秦天德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居然躺在九曲丛祠外的牌楼下,这让他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
环顾一圈没有发觉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后,他不仅有些吃惊。那伙人为什么要将自己放在九曲丛祠附近?他们究竟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想鼓动自己造反么?就算自己傻到听信他们的蛊惑谋朝篡位,就算老天瞎了眼睛让他造反成功,那伙人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想的自己脑子都大了秦天德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能晦气的吐了口唾沫,拍拍身上的尘土迈步朝着最近的钱塘门走去。
老哈这伙人不好对付,自己装成鱼饵想要钓鱼,结果却被鱼从鱼钩上拽了下来,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秦天德已经能够肯定,老哈目前对自己还没有任何恶意,而且极为看重自己这个大宋国师的身份和在大宋说一不二的权力。
“时顺!”秦天德突然抬头冲天大喊了一声,然后四周看了看,发觉时顺果然被对方甩掉了,根本没有跟在自己身边,不由得轻叹一声,怏怏的朝着钱塘门方向走去。
在临近钱塘门的时候,秦天德忽然听见路旁的树林里传来了三长两短的奇怪鸟叫声,心中一松,知道是时顺总算寻到了自己,不由得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老哈,好名字,估计你怎么也想不到,老子会知道那条名为老哈的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