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如烟你都不知道?第一次出来玩吧?”
邻座的一个少年有些诧异,大着嘴巴,貌似很鄙视牛有道这种乖孩子,这么大一人了,以前被关在家里读书读傻了吧!
“兄弟,我看你年岁也不大,难道还能经常来这种地方潇洒?”牛有道问。
“那是,这条街我照的,你出去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安庆小郎君叶苏的?”少年大咧咧道。
“是吗?久仰久仰,小郎君,给兄弟说说这十大花魁呗,兄弟第一次出来玩,带带兄弟。”牛有道拱了拱手,一脸谄笑。
小郎君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但面上还是谦虚,连连摆手,
“兄弟不会还是个初哥吧?”小郎君低声问道。
牛有道面有羞愧,尴尬无比,四处望了望,见无人关注这边,这才点了点头。
见牛有道如此,小郎君不禁哈哈大笑,心中连连感慨不是我一个人,不是我一个人!
“看兄弟模样,怎么也有十五岁吧,怎么还是初哥?”小郎君好奇问道。
牛有道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但一双贼眼四处张望的世晨,再看了看已经坐到他们这桌自来熟的小郎君,低声回道,
“兄弟我一直在家中读书备考,家教甚严,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
“啊,你也是……”小郎君惊讶,差点说漏嘴。
“我也是什么?”牛有道问。
“额,没啥没啥,看你这傻样,读书读傻了吧。”小郎君转移话题。
“还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独乐其中。”
牛有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惹得世晨憋着笑,很难受。
听到牛有道这般说,小郎君顿时视为天人,他没想到还有人如此热爱读书,他可是见到读书就头疼。
“我看兄弟你不凡,不会是个秀才吧?”小郎君不相信问道。
牛有道笑而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十五岁的秀才,其实不少,稍微有点读书天分的人,大多都能考上。
“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小郎君仿佛这才看到一旁的世晨,他想在这里找找感觉。
“我弟弟牛有德,我偷跑出来时,被他撞见了,非要我带他一起,不然就去告发我。”牛有德故作无奈道。
“你这弟弟天赋异禀,不一般,有我当年的风采!”小郎君摸着下巴,打量着世晨,连连感慨。
“哎,来了来了,如烟来了!”世晨惊叫道。
大堂中间的舞台上,此时来了一个貌美少女,身着白色罗裙,明媚皓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牛有道不禁眼前一亮,好一个花魁如烟,果然国色天香!
“靠,你们淡定点好不好,这是如烟姑娘的侍女!”小郎君有些鄙夷,一副耻与为伍的模样。
“啊?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只是个侍女?”
牛有道震惊了,难道在这大明,国色遍地走,天香多如狗?有这么多靓女?他不禁对如烟更加好奇了。
“感谢大家今晚来捧如烟姑娘的场,奴家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台上的少女声如黄鹂般清脆,她给大家鞠了个鞠,引来台下连连喝彩声。
“小郎君,这么漂亮的姑娘仅仅只是一个侍女?”牛有道不解。
要知道,如烟仅仅只是安庆城的十大花魁之一,而这座城还有其他九人!
“还不是京城那边的大人物搞的。”小郎君仿佛懂得很多似的,不屑说道。
几个月前,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要在直隶选出一个最美花魁,目的不知道,但是奖金却异常丰厚。
赢得前三者,可以脱去贱籍,夺魁者,更是有莫大造化!
而这些女子的东家,水涨船高,也会获得莫大好处,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家姑娘,以期夺魁。
直隶有十八府,其中应天府五个名额,其余每府各一个名额,总共二十二人,明年齐聚京城,一决雌雄!
知道这些后,牛有道不禁咂舌,有钱人真会玩,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选个花魁,选皇后都没这么复杂吧?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道德文章,是这些备选花魁女子必不可少的,如果只是生有一副好皮囊,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另外,这些女子还必须是完璧之身,就这一点,就有许多人被刷了下来。
就在众人的情绪被忍耐到极限,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如烟终于现身了。
她的面上蒙着一层纱巾,遮住了她的脸,但是从这若隐若现的轮廓来看,应该比那个侍女要美,主要是这股气质,清新脱俗,身姿妙曼。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她轻启朱唇,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场的每个人仿佛都感觉如烟是在他们的耳边轻声细语一般。
“小女子在这里抚琴一曲以赔罪。”
如烟对众人略微弯了弯腰,声音轻柔,让嘈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她的琴音优美,牛有道听的很入迷,他从来没有听过琴音,感觉很新鲜。
“哥,你觉得咋样?”世晨凑过来,笑嘻嘻问道。
“啥?”
乍一听有人喊他哥,牛有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睁开眼,发现是世晨。
看着这小家伙一脸贱笑,牛有道气不打一处来,这小道士六根不净,不是修道的好苗子,败坏门风,是不是要考虑下清理门户?
“这个如烟怎么样?”世晨不死心,仿佛要锉破牛有道内心。
“她怎样不怎样关你屁事,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做什么!”牛有道敲了世晨一个板栗道。
就在世晨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变故突起,有个年轻男子竟然径直走上台去,嚷嚷着让如烟揭开面纱,要看如烟的脸。
当然,这个年轻男子被人拦下。
能在这里开青楼的,自然是有些背景的,他们不怕这种不怕死的蠢货。
“滚开!爷来这里是寻乐子的,脸都不让人看,怎么个意思?”年轻男子叫嚣。
“这位客官,想寻乐子,去楼上玩,如烟姑娘是什么身份,我想你应该知道!”楼里的老鸨面上挂着笑容,轻声劝道。
“大爷我不知道!一个娼妓,出来卖的,还跟爷玩高尚?”年轻男子推开老鸨,仍然要向前去揭开如烟的面纱。
台底下的人没有做声,大家都期待这个男子能够揭开如烟的面纱,十大花魁里面,就如烟最神秘,至今无人知道其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