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的战斗太激烈还是因为篝火,这一晚,风平浪静,安全度过,这让牛有道松了一口气。
牛有道将布置在周围做警戒的铃铛收起,看了还在昏迷的朱瞻基一眼,有些无奈。
“这不科学啊,难道真的挺不过去?”牛有道低声自语。
难道因为我的到来,历史的轨迹发生了改变?我也没有做什么能改变历史的大事吧,牛有道泪奔。
“兄弟,你这半死不活的,搞得我好为难啊!”牛有道对朱瞻基道。
牛有道看了看朱瞻基的伤口,此时的伤口已经结痂,周围的红肿已经消退,按理说,此时应该醒过来才对的。
“兄弟,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只能遵从你的遗愿,埋了你哦。”牛有道喂了朱瞻基一口水。
“你都知道喝水,为何不知道睁开眼睛呢?”牛有道喃喃自语。
难道要极限刺激?牛有道想起了军中流传的一种说法。
如果有人昏迷不醒,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一松一紧之间,可能会刺激其身体潜能,进而苏醒过来。
说干就干,牛有道捏住了朱瞻基的鼻子,不让他呼吸,捏了二三十秒,再放开,就这样来回搞了几次。
“靠,还真有效!”
牛有道惊喜万分,因为憋住气的时候,朱瞻基的眼皮动了……
“你干什么?”朱瞻基睁开眼睛,盯着牛有道缓缓开口道。
额,牛有道尴尬的松开了手,将手从朱瞻基的鼻子上拿开,
“殿下醒来就好。”牛有道讪讪笑道,
“殿下饿了吧,来来,吃点东西。”牛有道递过去一些食物和水。
朱瞻基挣扎着坐了起来,古怪的看了牛有道一眼,没有说什么。
吃完食物,感觉身体有了一丝力气,恢复了些元气,他站了起来,对牛有道行礼,
“朱瞻基感谢牛兄的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牛有道一把扶住朱瞻基,不让他拜下去。
见状,朱瞻基也就没有继续拜下去,心中对牛有道更加亲近了。
“殿下,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下山。”牛有道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觉得他们在正午前可以下山。
“不用再休息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朱瞻基拒绝道,他真不想在这山上多呆一刻钟,这里太危险了。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没什么凶兽,但是荆棘刺条太多,没有防护装备,两人浑身的衣服被荆棘刺破,鞋子早就烂了。
踏上平地的那一刻,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终于下山了。
这见鬼的地方!
“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牛有道问。
“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咱们这样的,太扎眼。”朱瞻基道。
武当山山脚,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喧嚣,冷冷清清。
两人转悠了半天,别说活人了,就是一只狗一只鸡都没见到。
几个小村庄全都毁了,房子被烧的黑乎乎的,空气中带有浓浓的恶臭味……
“他们该死!”朱瞻基铁青着脸,咬牙切齿。
这些村子,他来过,甚至他还在某个小村里住了一晚,跟那户人家相谈甚欢,说等他下山的时候,再找他们喝酒。
现在,全死了!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另一回事,他愤怒的都颤抖了,双眼通红。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有人大声喝道。
牛有道回头,见是一队巡逻的朝廷士兵,心中松了一口气,是朝廷的人就好。
“贫道牛有德,见过大人。”牛有道拱手行礼。
朱瞻基瞥了一眼牛有道,不明白为何牛有道说了个假名字,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
“什么来历,在这晃悠是干什么的?”
为首的总旗大声问,他身后的兵卒很有默契的持枪对准牛有道跟朱瞻基,将两人围了起来。
“贫道乃从山上来,有紧急军情禀报。”牛有道面不改色,神态自若。
“什么军情?”总旗问。
“哼,这是你一个总旗该问的?”牛有道冷哼一声,自有一股气势。
“你!”总旗气急,但见牛有道这般模样,又不敢怎么样。
对底层公务员就是这样,你越客气,对方越要拿捏你,你强势,对方才会怕你
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这种底层士兵,更加不敢乱来。
所以,被牛有道这一震,立马老实了,看牛有道的目光,带着畏惧。
“你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是谁?”牛有道问。
“湖广都司许大人。”总旗道。
“许高?”朱瞻基嘀咕一声,然后对那个总旗道,
“赶紧带我们去见许高!”
“放肆,许大人的名讳是你能叫的?”总旗身后一个年轻兵卒不悦,大喝一声。
“你说什么?”朱瞻基眯着眼问。
这一路上,他的心情很不好,很压抑,现在一个士卒都敢指着他鼻子呵斥,他怎么能忍受。
眼看朱瞻基要发怒了,牛有道连忙拉住了,走到前面,笑呵呵道,
“我们是隆平侯的人,有紧急军情需要禀报给许大人。”
听到隆平侯,总旗的面色缓和了不少,虽说他只是个总旗,但隆平侯的威名他还是听说过一些。
跟隆平侯比起来,指挥使许高确实不够看,尽管许高是封疆大吏,一方诸侯。
总旗很客气的将牛有道跟朱瞻基两人带到了不远处的军营。
“两位稍等,我去禀报。”总旗行了个礼道。
“好的。”牛有道笑着点了点头。
至于朱瞻基,下山之后,见到山下的惨样,一直板着脸,不见笑容。
都是因为他,才死去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他的良心难安。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虬须大汉,身披甲胄,手握长刀,显得威风凛凛。
“你们是隆平侯的人?”大汉沉声问。
“不错,不知这位大人可是许指挥使?”牛有道道。
“某乃许大人麾下千户王通是也!”大汉昂首挺胸,声音洪亮。
“许高呢?为何不见他人?”朱瞻基有些不耐烦了。
“放肆!”大汉冷哼一声,猛然大喝。
“怎么就放肆了?”朱瞻基深吸一口气问。
“别说你一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就是隆平侯在此,也不敢随意叫嚣许大人的名讳!”大汉冷笑。
“你什么意思?”朱瞻基道。
“什么意思?”大汉冷笑连连,接着不屑道,
“这次的大祸,你家侯爷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