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为何如此?”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见一向素以镇定著称的巡抚大人,竟然爆了粗口,禁不住疑惑的问道。
“先生不知,九千岁之流无非就是弄权贪利而已,更重要的他们是当今的家奴,无论怎么蹿腾,只要今上发话,怎么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而东林党众,动辄以民意仕心为借口,口诛笔伐,稍加不顺眼就党同伐异,长期以往一旦成了气候,哪个能制得住他们!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毛一鹭分析的很精辟。
“他们口口为民,声声为义,肩扛道德大旗,手握忠孝节义,所为何事?与君谋权而已,为达目的,甚至无所不用其极!既威胁君上骗取挺杖,邀令名于天下朝堂,又借讽议朝之名,任意诋毁大臣排斥异己!他们算什么,顶多就是一群政治流氓!”毛一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压抑了近乎一年的憋闷,眼看着就要汹涌勃发。
“中丞大人,慎言!”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赶紧劝导。
毛一鹭深深的吸了一口,许久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刻能急流勇退,也许还有将来,还是退出这个漩涡吧!”
“府尊,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您真舍得这十年寒窗苦读!”师爷模样的中年人仍不死心。
毛一鹭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心思,眼睛盯着窗外,嘴巴喃喃的说道:“别人不都说‘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呢’!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吧!”
“哎!”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毛一鹭点点头,道:“姑且这样吧,整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也想歇歇了!”
“府尊,最近听人说虎丘那里有个特别热闹好玩的地方,叫虎丘别墅,要不您去散散心如何?”师爷模样的中年人提了个建议。
“哦,苏州还有这等的去处?”毛一鹭有点纳闷以往没听说过。
“府尊,学生听别人说起好多次了:主人家姓沈,说除了草裙舞,《西厢记》的,还有木头地板瓷器便桶大浴缸之列的,跟咱们常见的山庄绝不一样!”师爷模样的中年人把大体情况说了下。
毛一鹭被勾起了点心思,点点头,道:“要不你安排下,我们过去瞧瞧呢!”
“是,学生这就去!”师爷模样的中年人拱手施礼,然后转离开。
毛一鹭在桌边坐了下来,手里抚摸着桌上的玉镇纸,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舍得!舍得?舍不得!舍得不?••••••”
宴会结束以后,徐铮躲了好几天陈圆圆,好不容易等到陈圆圆回昆山了,才敢回悦居商铺。
刚舒心了没几天,结果沈万里跑过来告诉徐铮说,巡抚大人要去虎丘山庄参观,还特地指明要听陈圆圆的《西厢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欠下的总是还的!”
徐铮虽然大体记得毛一鹭这个人,但是没在他的资料上下过多少功夫,退一步说就算徐铮知道毛一鹭快要下台,也不敢得罪这位高官,人家还没几个老师和同年吗!
无奈之下,徐铮派了小道士前往苏州请陈圆圆,玛丽这里没费多大事,从上次虎丘山庄回来,每天都要跳上会,说是生命在于运动,而运动有利于健康。
徐铮心说这是跳广场舞呢!
黄金山。
“老天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负重二十斤的陈天衡,正在玩命的奔跑,身后四条大黑狗狂追不舍。
在老兵们的蹂躏下,陈天衡师兄弟五个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一身黄金山特有的作训服,脸庞黝黑,汗珠顺着腮帮子直往下流,陈天衡的大肚子早已消失不见。
老兵们在后面催促着黑狗,以前徐铮提议过组建黄金山军犬部队,结果老兵当中有人特别感兴趣的,找了不少狗崽子进行培养,不知道是否是基因问题,最终只剩下这四条黑狗,其余的自然全部进了老兵们的肚子。
营养充足的大黑狗长得膘肥体壮,再加上性情凶猛,用来做辅助训练,效果再好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下嘴太狠。
陈天衡就有幸感受过,在一次潜伏训练中,没有隐蔽好的陈天衡被两条大黑狗发现了,对抗的结果是:其中一只黑狗发了性,狠狠一口咬在陈天衡的屁股上,足足养了一个星期才能起床。
之前徐铮交代过,凡是军训人员,可伤不可残,可打不可辱,这是基本原则,老兵们在实际训练中,把这条原则遵循的很好,当然违背军纪又是另一种处罚方式了。
极低外面跑来匹骡子,上面也是个老兵,瘸子一看,来人身上戴了杆红色的小三角旗,是传令兵,瘸子赶紧让腿脚好的老兵过去接了命令。
命令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令陈天衡等五人结束军训,返回苏州待命。
瘸子看完命令,绕有深意的看了眼远处正在狂奔的几个身影,然后跟身边的老兵说道:“记录下来:陈天衡等五人缺少一个半月军训时间,后补,令。”
南京。
徐秀才最近没什么心思温书,原因是昨天接了封家书,李姨娘写信告诉他,自己快要生了。老来得子的喜悦让徐秀才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生孩子的巨大风险,让徐秀才夜不能寐。
徐铮终于知道了李姨娘有孕的事情,心里也替秀才高兴,各种原因只有自己知道,虽然这身肉体仍是徐秀才的血肉,但是思想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有时候也会觉得对不起徐秀才,现在秀才再次有子,也算的是皆大欢喜了。
为了这个事情,徐铮特地交代张养默,挑了几个女学员,经过培训后贴身照顾李姨娘,以防意外,除此还预备了接生婆。
苏州昆山。
“那个家伙呢,怎么没来?”陈圆圆觉着小嘴说道。
“公子他最近有点忙,实在抽不出身,所以就让我来了!”小道士张礼真笑着回答。
“真的呀,竟然这么忙?我看就属他最闲,手底下那么多人帮他做事情,他能忙到哪里去,我看十有八九是心虚不敢来吧!”陈圆圆仍记得自己找了好几天,都没看到徐铮人影子的事情。
“嘿嘿嘿,公子真的忙呢,一大摊子事情!”小道士张礼真就喜欢说实话。
“切!这样啊,其实我也很忙啊,能不能让府尊大人等等再说啊!”陈圆圆开始耍大牌了。
小道士张礼真忙说道:“圆圆姑娘,来之前公子交代过我,说这次要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就等你过去收了!”
“哼哼,竟然还知道拿礼物来堵我的嘴!等我过去看看,要是不够特别的话,看他能怎么说,嘻嘻!”
苏州第一纺织厂。
“余队长,你小组成员培训的怎么样了?能上机操作了吧?”释雪花吼的很大声。
“没问题,厂长!”余小娟说完,极其爽气的拍了拍胸脯子,顿时一阵波涛汹涌。
释雪花赶紧收回目光,说道:“嗯嗯,那行,明天安排新手上机,你多费点心,不要出什么意外!”
余小娟点点头,应了声,“好咧!”
看来得安排轮班了,用公子的话说就是两班倒,从生产计划到原料配给,销售以及后勤又要重新安排了,释雪花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车间里转了一圈,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