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还政于素丹
这事的起因还是阿布都惹见局面又僵持下来了,便亲自从东门出城来城外大营,催促大营官兵发动新一轮进攻,并点了几个表现不好的军官,指名让他们去送死。
这送死谁能干啊,这些低级军官利用整理武器和军队的机会,带领所属的队伍突然袭击阿布都惹的卫队,打散了卫队以后,便控制了阿布都惹。
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滚热的油锅,这个行动一下子让军营沸腾了,出人意料的是大多数底层士兵竟然拥护这次行动,他们自发的来到扣押阿布都惹的地点,阻挡着欲前来救援的禁卫军卫队。
最后,这些兵变军士,押着阿布都惹来到东门口,要求守城的军士打开城门,进一步激起了连锁反应。
守城的官兵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城里人后,护卫王宫的士兵也发起了兵变,他们冲进了软禁素丹的宫殿,拥立被软禁的素丹再次出来执政。
素丹出来执政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兵捉拿阿布都惹的家眷,实际是去保护他们的,怕他们被乱兵伤害,接着把软禁的王储和被监视的心腹官员释放了,让他们重新上岗,掌握王城的权力。
其次就是安抚本次兵变的士兵,承诺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是为国除奸,那是有功劳的,但是对没有发动兵变的禁卫军核心人员,他毫不犹豫的发出逮捕令,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人将来都是投名状,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素丹的这些手段下来,禁卫军就是树倒猢狲散,王城内的混乱慢慢平息。
等混乱平息,素丹掌控绝对权力以后,他好像才想起来外面还有被扣押的王子,于是派人出城,去抓捕外面大营里阿布都惹的核心军官,并且安抚叛乱的士兵。
这一切的变乱,南面驻扎的淡军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消息马上传到巴鲁港,然后传到淡马锡,在巴鲁港的郑芝豹长舒一口气,连忙赶往前线大营,而淡马锡的郑芝龙则两眼一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郑芝豹赶到前线大营以后,见到了巴达维亚的特使德米特和马六甲城的特使施万安,都是老熟人呐。施万安和德米特两伙人真的很拼,平时就住在甘辉提供的一个仓库里面,两帮人住两个大通铺,也就德米特和施万安待遇好点,能够住一个小床,没办法,前线就这个条件,就是甘辉也是一个小床铺,摆在作战室里面。
郑芝豹很会来事的,上前连连道歉,说了好几声怠慢了,敬请谅解云云,好在两位特使都通情达理,看见郑芝豹都笑脸相迎。
“郑先生,您也听说了吧,柔佛方面发生了变化,士兵们再次兵变,柔佛素丹重新掌握了政权。”德米特首先发言,一付满怀希冀的表情。
“是啊,听到这个消息,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非常难得,非常难得,说明我们的努力有了回报啊!”郑芝龙也笑意盎然的回答道。
“那贵军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退兵了啊?”德米特继续谈道。
“肯定是要停战了,接下来两位特使还要辛苦一下,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联系到素丹,你们做个见证,签一个停战协定吧,一有战事,百姓受苦啊。”郑芝豹避重就轻的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施万安抢着说道,“希望和平赶快降临。”
“对了,关于后续的事情,咱们几家还要先有个章程,两位特使,我的意思是这个海峡维和方案?”郑芝豹问道。
“我感觉,叫海峡维和方案已经不合时宜。”德米特出人意料的发言,“应该叫南洋维和方案,或者叫东印度维和方案。”
郑芝豹眼睛一亮,接话道,“如果叫东印度维和方案的话,按照贵公司的经营范围来说,那么团结社团是避不过去的。”
“那就叫南洋维和方案。”德米特和施万安异口同声的说道。
德米特更是强调,“维和区域限制在南洋地界,我们东印度公司也要加入,并且要获得否决权。还有,不建议邀请马打蓝素丹国加入。”
“对,我们也不建议邀请亚齐素丹国加入,尤其是亚齐素丹国跟域外国家有联系。”施万安也赶紧的说道。
“其实嘛,我感觉不必要绝对,我们可以设置准入条件,比如说开放内河和港口等等,把我们的产品卖给他们啥的,毕竟我们几个公司是要赚钱的,如果没有利润,股东们也不会同意。”郑芝豹耐心的说道。
众人一听公司的责任,也都沉默不语了,是啊,公司必须追求利润,打打杀杀一时爽,花起钱来万般难啊。
“另外,咱们都不是外人,不光公司要赚钱,咱们这些人不远万里跑到这个闷热潮湿的地方,难道是游玩来了?靠公司给的几个薪水,连自己都养不活啊。我们淡马锡是自由港,在这边注册公司都是受保护的,而且团社的几个银行都在这边开了分行,金融系统有保证,将来柔佛、霹雳、北大年、亚齐、马打蓝甚至暹罗等开放市场,咱们不说别的,就算是卖咸鱼,也能赚个腰包鼓鼓吧。”
郑芝豹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德米特和施万安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淡马锡是个好地方啊,城市干净整洁不说,还能注册公司,做几个素丹国的小生意,可能东印度公司看不上这点小利,但是个人不一样啊,这点小利怎么也比薪水多啊。
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就没有继续谈这些事了。。。
素丹的使者过来很快,也是老熟人,以前去淡马锡谈判的伊布拉辛,一见面就上来热情的拥抱。
“尊敬的郑先生,还有两位特使,这一次我是代表素丹殿下前来感谢各位的帮助,实在惭愧,敝国内部的一些事务,竟然劳动大驾,让各位费心了。”伊布拉辛的表情很诚挚。
“哪里哪里,”郑芝豹客套着,“贵国发生的事情,可让我们揪心了,一旦发生不可言之事,好战分子主政的话,我淡马锡也就永无宁日了,这也是为我们自己着想啊。”郑芝豹倒是没受他那份人情。
在荷兰特使和葡萄牙特使的见证下,两家签署了停战协议,柔佛方面保证素丹以及现任王储主政,而淡马锡方面则保证不再使用武力进攻王城,并且开放特布拉河,解除对西码头的封锁。
双方接下来将继续磋商善后、撤军事宜,郑芝豹此举是明摆着讨要本次出兵的军费。
不管怎么样,淡马锡这次出兵,确实是把素丹和王储给救了,尤其是王储,没有这个事情,未来的命运会很凄惨,甚至祸及家人,人家要一点军费,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封锁解除后,淡马锡方面动员很多的商人,运输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过来售卖,己方则美滋滋的收船费和过路费,发了一些柔佛的国难财。
而那些商人也赚的盆满钵满,更让两位特使看到了,如果一个国家开放市场以后,中间蕴含的无尽宝藏。
两位特使也没有亲自回去向总督汇报,只是派信使带着书信回去,自己则盯在现场,参与柔佛方面和淡马锡方面的善后谈判。
接下来双方进行了来回好几轮谈判,最后确定了第一期的协议:
柔佛方面友情赞助淡马锡方面勤王费用一百五十万银圆券,不过因为柔佛国库没有这么多的钱,约定按揭方式支付;
柔佛方面开放沿海六个港口用于通商,这六个口岸分别位于马六甲海峡、柔佛海峡和暹罗湾沿岸,并且成立海关,委托淡马锡的团社办事处招募海关官员,负责公平收取关税,关税的一部分用于海关人员的薪水和支付淡马锡勤王费用,剩余部分将返还柔佛素丹国合法政府。
鉴于此次叛乱原因,柔佛禁卫军的编制取消,有罪责的追究罪责,无罪的禁卫军官兵组成税警缉私总队,由海关雇佣,其预算单独编列,由海关关税中支出,海关对税警缉私总队有管理权。
柔佛方面要求淡军全面撤军,但是淡军可以在巴鲁港驻留一个营的兵力,接管巴鲁港炮台的防务,待南洋维和方案出台以后再决定其去留。
这个协定签署下来,双方都比较满意,淡马锡方面则短时间内放下了一个巨大的财政包袱,因为已经和南洋银行谈妥,一旦协议签订,立刻可以从银行获得四十万银币的贷款,用于支付本次的劳军费用,胸中大石落地,未来的费用也有了着落;
而柔佛方面解决一个老大难问题,不稳定因素柔佛禁卫军彻底解决,成立的税警缉私总队将不再是素丹的麻烦,而是柔佛国内各大领主的麻烦,另外,六大口岸除了巴鲁港,其他五个通商口岸可是实实在在的从各大领主身上收钱,收来的钱其中还有一份是素丹朝廷的,这群墙头草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