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咚咚咚咚咚~~~~
第一阵厮杀,就在牛角与战鼓,谁吹敲地更响亮中开始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刺破耳膜,十里、三十里、五十里、百里之外都能听到。
长达三里战线,蒙军步卒在身后蒙古骑兵虎视眈眈下,排列着一个又一个豆腐块笨重且缓慢的前进。反观齐军军阵,阔大盾牌阻挡了视线,静静站立在原地,看不见有何动作。
“弟兄们!为了荣华富贵,杀啊~~~~”
“齐兵怕了!他们都是胆小鬼!冲上去砍这群搓鸟!”
“为了安拉,战士们,前进!杀光前面的异教徒!让主的光芒波洒在这片土地上!!”
“耶稣保佑俺们,主保佑俺们,十字军,杀死异教徒!!”
各种激励士卒的语言在步军阵线里呼号着,嗷嗷呐喊,除了与汉文化有关系的步军,大胡子回回兵、鹰钩鼻色目兵,展露出各自的战斗形态,一如电影《勇敢的心》。回回兵还好,阿拉伯文明是这个时代仅次汉的世界级文明,前进、冲锋还有些阵形可依;那些鹰钩鼻的色目士兵,准确说是抓过来的斯拉夫人、维京后裔,就和他们祖先一般无二,圆盾战斧的,长矛骑士剑的,各种钝器,一马当先在一位英雄(英勇战士)带领下一窝蜂上。
呵,难怪百年十字军东征大多是在被天方的军队吊打,欧陆混战跟日战村架,两支菜鸡互啄起来,谁胜又谁负?
远远超过了汉军,欧洲人离齐军军阵只相距两百步,到了这里,齐军阵中一声号响,齐军变阵,众多阔大盾牌向后退了两步,隐藏在盾牌之后的神机箭车显露真容。
然而蒙军,却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知者无畏,蒙军炮灰没有半分迟疑继续冲,又进了百步,只剩下短短一百步间距。
齐军士卒点燃车尾巴上的火绳。
“放箭!”
“放箭!”
“放箭!”
“放箭!”
如有回音,密集出弦地弩矢遮蔽了蔚蓝天空,犹如一片黑色的雨点;燃烧的火绳唤醒沉睡的火药箭,无数火点自一个又一个方洞口里喷出,高速平射进冲锋的人群…………
蒙军炮灰们,如秋风吹拂过的田野,似麦浪般接连着倒下,尾羽表露在百步开外的宽阔范围中。
观阵的窝阔台等诸多蒙将,见之瞳仁猛缩。
齐军火力,太强悍了,太凶猛了。
“大汗,这……这…………”
塔察儿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舌头好似打结了般,说不清。
窝阔台狠厉道:“命令所有汉军、色目军,只要俺没有下令撤退,就一直给俺冲!再告诉所有蒙古勇士,如果有懦夫想逃离捕猎的猎场,那就是尔等的猎物!”
“遵命!”
窝阔台命令再简单不过了,用炮灰部队的命,消耗齐军的箭矢,是个残酷但行之有效的命令。
这个命令得到了全体蒙古将领的拥簇。
有蒙古骑兵威压,汉军、色目军不敢反抗什么,硬着头皮去进攻,然后迎接着齐军将士一轮接着一轮的箭雨。
不断有敌人被射倒,又不断有新的敌人顶上来;射倒二十个敌人,又有三十个敌人填进去,就像一条河水,舀出去一瓢,河水不会缺一块儿,它该完整还是完整。
蒙古人的步军炮灰很多,足有四万人,用人命填出了百步前进之路,各色种族的士兵杀将上来。
齐军不会等着敌人冲到跟前破坏了神机箭车,盾阵一开,齐军大批冲出,接近战。
周天涛大喝声杀鞑!提着钢刀出阵厮杀,迎面正撞个白皮大目的蛮夷,掌中钢刀狠狠劈下,锋利的刀刃砍穿维京圆盾牌,切骨透肉,眼前蛮夷拦腰斩成两截,脏洒于野。周天涛力足顺斩,再将一黑皮蛮夷砍下脑袋,血溅脸颊,大呼酣战,继续往前砍杀。
骑士剑从他面前掠过,长枪飞斧在他左右边上晃荡,周天涛视如无物,钢刀或横劈或竖斩,混战里杀的西方蛮夷惨叫惊惧,直呼撒旦,无人敢近前!
没有命令后退,周天涛便只管向前冲!无数如他一般的齐军将校绰刀挺枪,杀进敌中,砍的肢体残飞,刺的血花飞溅,蛮夷惊惧同时,也点燃齐军儿郎士气!将无贪生怕死,厮杀军健们纷纷大呼杀鞑,向着入侵者发动仅次同归于尽的激烈猛攻!许多健儿杀的红了眼睛,砍到手脚乏力慷慨战死。
齐军的猛烈攻击,似乎是让这些白皮、黑皮的家伙们感受到了来自蒙古爸爸们等同的战力,杀的节节败退。周天涛一个勾刀,扯出一个白皮里英雄的肠子,望着原来英雄流出地一大截肠子,众多白皮、黑皮吓到都是白皮,丢盔弃甲,只管向后跑。无论他们的蒙古爸爸射死多少人,都不扭身回战。
齐军趁势追杀,周天涛抡起钢刀一路小跑两步一斩,被血液淋过的脸颊更显他凶神恶煞,溃逃色目各族士兵险些吓得跪地投降。色目军溃兵不管不顾冲散了阵形严整的汉军,周天涛也就杀进了汉军之中!钢刀左右砍杀,只要是敌人就被周天涛砍倒。
一些汉军中的将领冲来要斩杀周天涛,其中不乏勇猛者。周天涛发了凶性,以命换命的厮杀,均不能抵挡,接连败阵战死,齐军锐气更盛!
辰时,周天涛累地甲胄里跟灌满了水一样,两臂如铁,见又有一敌将杀来,周天涛丝毫不怵抡刀就干!战的久了,气力不足,一时拿不下。正在两人缠斗之际,另有一员敌将偷偷注视着周天涛,觑定了周天涛脑后没留下眼睛,突得自后方猛搠一枪,枪头直咧咧刺去周天涛后心。
周天涛正盯着面前之敌,哪成想后面还有敌人,重嗯一声忍住背上钻心的疼痛,拼着意识模糊、气力流逝前,钢刀雷霆之势劈向二人,全无章法只管要命,拖着两人到了地府中去。
“杀鞑!杀鞑!!杀鞑!!!”
最后的力气化作三声不甘的愤懑,栽倒在家乡的土地上。
无数军健高吼杀鞑,砍到浴血浑身,愤怒地去为同袍报仇!去为力战而死的将校上官们报仇!
辰时,汉军溃。
人数达四万的汉军、色目军、回回军等全线出击,只在一个时辰就被齐军将士击溃打崩。
窝阔台变了脸色,前线直观感受者忽必烈——口中喃喃〔长生天〕。
“咳咳~~齐军勇士,十倍于花剌子模,十倍于忠孝军!”
窝阔台捂着胸口上年轻时被克烈人射伤的伤口,马鞭落了下来。
窝阔台已经明白,非骑兵冲阵踏阵不能解决问题了。
同时更后悔为什么招惹她…………
旧伤口又疼一分。
隆隆犹如乌云打雷的声音,骑战先锋官之称的探马赤军,扬起粗壮的鞭子,跃出矫健的马蹄,亮出脏臭的弯刀…………
带着从成吉思汗铁木真传承下来的一往无前,冲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