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斩首
现在,李慎想要从长安城的捣鼓捣鼓,看有没有可以发掘被人遗忘的矿产。
开采矿产需要一个依靠,于是便在长安城建立了灵玉阁。
灵玉阁的位置较为偏僻,远在东南角,再过两条街就到东城门了。
三栋小楼,挂着一个黑乎乎的牌子,几串迎风飘舞的红灯笼。
这是啥?!
这是什么大型鬼屋拍摄现场吧!
李慎回头,一双虫子眼看向了周济民,周济民强行换笑了几声,为自己辩解道:“事急从权,便买了一个旧酒楼,还没来得及翻新,等到赵老板和钱老板从襄州来了,咱们在仔细商讨翻新一事,定会做大气贵气。”
“他们什么时候到?”
“就在这两天,不出三日,肯定能到长安城。”
李慎一甩袖子,无可奈何的走了进去。
屋内尘埃遍地,有几个仆役正在打扫,楼上楼下布满了落灰的桌椅板凳。
稍微转了一圈,很是寻常。
他百无聊赖的走出厅堂,又问道:“探勘队找了几个人?”
“差不多有十余人,就算是在长安城,也不太好找,很少人会对地理风貌感兴趣,不过,我们会继续打听找人的。”
“无妨。”
李慎只是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至于在长安城荒废时间。
能找多少人,是多少人。
他拍拍手上灰,命令道:“将勘探的人全部拍出去,按照襄州的做法,将地形风土面貌写成报告转交给我,即可。”
“小人遵命,这就照做。”
没过两天,赵云祥和钱德承便来到了长安城。
有了钱德承这个专业的矿产主管,很多事情就不需要李慎亲力亲为,顶多就是看看报告,前往实地勘察一番,再找人顺着地皮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矿产?
不出半月,李慎便在长安城周边郊外买下了四五块地皮。
入冬季节,小雪花飘飘洒洒的从天空降落。
又是一年终了。
家书陆续的传来,隔着信纸都能听到陆氏委屈巴巴的哭声。
他没得法子。
李治的命令迟迟不下,自己想要进宫面圣,也被来回的推脱。
没有皇令,他不敢擅自离开长安城。
李慎心中带着怨恨和憎恨,一边继续忙着自己的矿产开发和寻找,一边在睡觉之前都要骂上李慎几句。
冬季三月,一眨眼的功夫便过了一半。
长安城的大雪落在屋檐上,落在庭院里,落在头上,落在身上。
家中夫人生产在即,妙妙、花羽等人都写信来报,字里行间都在催他赶快回去,却又知道皇令难违,不敢多少什么。
经过一年的学习,李珝歪歪扭扭的会写了几个字眼,也学着大人的模样给父亲写信。
李慎看着信纸发笑,想着带什么礼物回去给儿子。
睦州青溪三法司叛乱之事,三法司会审,判刑满门抄斩,
可陈硕真一生孤苦伶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凑一凑,还不到十个人,当真没什么排面,更不符合叛乱的盛名。
即便如此,斩首当天,大雪纷飞,街道十字路口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李慎穿了一件不显眼的袍子,披着厚厚的斗篷,带着林氏两兄弟,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前往街道十字路口围观。
陈硕真没有死,因着李慎的格外照料,也没有遭受什么侮辱。
她被推上台的时候,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这几个月,她在牢中吃的舒坦住的舒坦,推上台子,脸颊饱满圆润,几条青丝垂下,长相风韵成熟,恰恰好属于武媚娘的类型。
看客没想到,叛乱军中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待到官员宣读罪名,看客又激起了第二次的惊呼。
没想到这位满是风流韵味的小娘子,竟然是反叛军的首领!?这么漂亮找个大户人家嫁了,吃喝不愁,不好吗?
竟然动刀动枪的,反抗朝廷?!
在一阵阵惊呼中,罪名宣读完毕,刽子手拿着大砍刀走到他们身边,阳光从云层中透漏出来,官员倒计着时间。
“时辰到,斩!”
手起刀落,伴随着话音,人头落地!
鲜血溅起,洒落高台。
整个十字街道都弥漫着一股鲜血的味道,陪着地上皑皑白雪的清冷,并不显得恶心。
李慎胆小,觉得看人砍头这种事情,看多了会做噩梦的。
在家经过复杂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决定来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陈硕真昂首挺胸的走上高台,看着她不屈的眼神,满脸的傲意,似乎在她看来,这并不是说生命的终结,而是在献祭一场永恒。
出乎意料的是,林思齐眼睛死死的盯着,直直的看着台子上,似乎想把所有的细节印在脑子里,八十年之后都不要忘记。
反而是林行简,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刽子手活干的麻利,脑袋砍下来,拽着头发给众人瞧了瞧,主审官员便麻木的高声喊了一声,确认死亡,然后打着哈欠离开了高台。
对于刑部官员来说,监斩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只是上班工作而已。
展示完毕,又有仆役上台卷着草席,将陈硕真和章叔胤的尸体带走。
短短的,不足半个时辰的行刑结束。
台下的看客议论着小娘子长得美貌,又否认这一个女人怎么会成为反叛军的首领!?
这不可能的!
在众人看来,反叛军虽然是大逆不道,却有着本事。
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朝廷总不会乱按罪名,这个女人当真有本事!
议论声此起披伏,甚至有人说去打听,打听出去,一起去茶馆核查……
事情的走向肯定是李慎的猜想,结下来,一直到年底的一个月,众人口中议论的念叨的大概都是陈硕真的杂谈。
李慎最后看着高台上的那一摊血,历史上太多惊心动魄的人和事,就这样一捧黄土,被轻而易举的淹没在了岁月长河中。
林思齐突然问道:“首领的尸体会扔到什么地方?”
“城外,乱葬岗。”
“那我可不可以……”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