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嘴里说看得懂,实际也在心里回想,究竟漏掉了什么地方?
“难不成,陛下的确是要白墨的性命,被我搞砸了?”
他喃喃道。
“诏令里可有罢免监察御史?”
嬴政问道。
“没。”
蒙毅下意识的回道。
“既然没有,谁让你去收獬豸冠的,谁让他离开的?”
嬴政喝问道。
蒙毅闻言,苦笑不断。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嬴政根本没想罢免白墨,白墨还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随意离开。
但蒙毅只觉诡异,白墨闹出了那么多的动静,代价只是被关了几天?
反倒是李斯被杖打两次,嬴政还下了罪己诏。
最为关键是还是,东巡一事就此耽搁,而且很大可能嬴政不会再执行。
“还愣着作甚,把人给朕叫来!”
见蒙毅还没有动静,嬴政就气不打一处来。
“呵!”
蒙毅领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兢兢业业的大臣,有朝一日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惹怒嬴政。
而且,还灰头土脸的从大殿离开。
“呼...”
等蒙毅走了,嬴政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了下来。
“白墨啊白墨,朕会让你轻易离开?”
嬴政喃喃道。
他虽然认错,但不代表不气白墨。
如果白墨就这样走了,那他日后如何找回场子?
所以,白墨必须回来,这样嬴政才有机会。
而且有那么一个大臣,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而言之,此时的嬴政还是挺矛盾的。
对那白墨,也是又爱又恨啊。
...
太原,白府。
就见府邸挂白,下人悲呼不断。
“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听闻白大人之子,在咸阳招惹到了陛下。”
“是吗?”
过往百姓议论纷纷。
言语中,无不惋惜和感慨。
“这什么阵仗?”
白墨见到这场景,直接傻眼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白仲出事了。
但一眼就看见了,眼神空洞,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的白仲。
见此,白墨便松了一口气。
他走了过去,蹲在白仲身旁。
“这是怎么会是,家里怎么挂白了,谁走了啊,这是?”
白墨问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仲淡淡回道,都没有回头。
“你还有私生子,我不是独生子?”
白墨神色精彩。
“你胡言乱语什么?”
白仲愤怒的转过头来。
自己丧子,竟然还有人说风凉话,他怎么可能不气。
“走的人,不就是你,老子只有你怎么一个独子。”
见到是白墨,白仲没好气的说道。
“等等!”
白仲反应过来,揉了揉眼上下打量白墨一番。
“吾儿,你死不瞑目啊!”
跟着,就嚎啕大哭。
“父亲,我怎么就死不瞑目了?”
白墨气乐了。
“吾儿,你说,你还有什么心愿,为父帮你完成!”
白仲擦拭掉泪水。
“父亲,我好端端的,要什么心愿!”
白墨哭笑不得。
“你不是鬼?”
白仲也反应过来。
白墨面色红润,而且身上还有温度,怎么看都不像是鬼。
“是啊,我从咸阳回来了。”
白墨回道。
“怎么可能,这...”
白仲不敢相信,还捏了一下白墨面孔。
有温度,触感真实。
跟着,白仲还扇了自己一巴掌,而且力度还不小。
“痛,是真的!”
白仲欣喜若狂。
至于那些路过的百姓,又或者白府的下人,而是被吓得脸色煞白。
白墨得罪的可是嬴政,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此时的白墨,必定是身首异处已经死了。
这完好无损之人,必定是鬼魂。
“吾儿,你...”
白仲虽高兴,但也觉得事有蹊跷,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没事了,都别弄了。”
白墨吩咐道。
“呵!”
那些白府下人这才回过神来,把那些祭品或者香烛火都扔了。
白仲父子,则是进入府中。
“当真是天下奇闻,你说白墨是不是死而复生?”
“恐怕是,应该是什么妖怪相助。”
“呸,听闻白墨是反对陛下东巡,为咱们说话,要救也是仙人来救。”
这些百姓胡乱猜测。
“都走了,别看热闹了。”
白府下人驱散看热闹的人。
要是任由他们待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谣言传出来。
“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仲才坐下,就忍不住问道。
看着白仲沧桑的面容,以及红肿的双眼,白墨只觉鼻子发酸:“父亲,让你受惊了。”
“你这孩子,向来胆小,怎么敢做那些事情?”
白仲忍不住问道。
白墨一时间,也无法解释,只是随意找了个为国家着想的借口。
何况,他说的的确都是实话。
跟着,白墨又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出来。
“为父没听错吧,还是你小子越狱了?”
白仲难以相信,脑海里蹦出无数念头。
“孩儿所言句句属实,何况那可是天牢,怎么可能越狱?”
白墨回道。
话虽如此,白仲还是坐立难安,寻思着找冯劫问个清楚。
“父亲,暂且就这样吧,我也好久没回来了。”
白墨拦住。
“也是,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咱们就不回去了,当一个普通人也挺好。”
白仲点了点头。
当个普通人,凭借白起后人身份以及他和冯劫的交情,也不至于受欺负。
总比去当个监察御史,整日让人提醒吊胆好。
“小李,去买好酒好菜。”
白仲起身,去吩咐下人。
“好嘞!”
下人应了一声,连忙出了白府。
可见,白墨活着回来,白府上下都很高兴。
虽然这上下,满打满算也才三四个人口。
白墨也趁着这功夫,好好的休息了一会儿。
“监察御史当不成了,但作死还是可以作。”
他喃喃道。
只要不太过了,嬴政是不会迁怒白家。
毕竟有冯劫父子,以及白起后人的身份在。
何况,白仲也不是什么大官,嬴政不至于如此。
就在白墨思索期间,好酒好菜已经备好。
他大老远,就闻到了阵阵香味,一时间食指大动。
“墨儿,吃些好东西,压压惊!”
白仲叫道。
“好。”
白墨应了一声,也不再去想,起身朝大厅走去。
父子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这氛围倒是有些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