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海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可能这件事任何人没有任何发现,他是怎么知道了?这个人难道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那么神吗?”脸上连忙挤出笑容来,“韩通判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
韩孝天看着眼前稍显不知所措的侯文海,转身问那个账房先生,“没问题,那你一直盯着这个账本干吗?莫非这里面真的有颜如玉?”
侯文海听了,心里平静下来,心想:“原来是在看账房,吓死了。”笑容更加的放松了,“这不是刚从烧毁的账房内救出来的几本帐,想来先生实在看看还剩下什么。我的账本上怎么会有什么问题呢。通判多虑了。”
账房先生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还是看了韩孝天好几次,但是话还是没有说出来。“通判,余下的这些账本,损坏比较严重,属下还要拿回去重新整理一下。”
韩孝天看看手里的账本,又看看有些疲态的账房先生,问道:“这位账房但是恪尽职守,只是不知你看这分账本时,眉头紧锁是怎么回事?你有发现什么问题吗?说说吧,毕竟皇上让我来查案子,而那些相关的账本被人烧了,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再不说,那我可能就要把你告到御前了。”
账房先生听了一愣,众多官员听了这话心里又怒又惊又怕。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你韩孝天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难道说账本还是我们知府放火烧的不成?还有,你来查案?查的什么案子,与这账本有啥关系,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似的。”
韩孝天扬了扬手中的账本,说道:“这件学院预计花费总计一百十五万贯。朝廷拨下来二百万贯,可是大致一算你这里只花费了一百五十万。候知府,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侯文海浑身一颤,强作强硬的说道:“韩通判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韩孝天笑道:“修建学院的很多材料都是朝廷明码标价的,虽然运输成本略有不同,但是加起来的总价却不会出现太大的出入。可是即便用最贵的运输费用来计算,你这里面依然有着将近五十万贯的差距。”
侯文海还没有说话,账房先生却说道:“按照本地最贵的物价计算,人工按照每人一贯计算,据我所知,学院修建过程中前后有一百五十人,总用时一年,也就是五万四千贯左右,木头每方……”
韩孝天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说道:“说个总数就好了,具体的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听。”
“总花费一百二十万贯左右。”
“差在哪里?”
“人工。他虚报了工人的人数。应该还有其他的,但是需要仔细的查看账本以及调查当时的用料。”
韩孝天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我会派人给你打下手。一定要把账查清楚。”
“是。”账房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而韩孝天身后的十个人也有三个一起离开了。
侯文海看着几个人离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脸色铁青,双手都在颤抖。“韩孝天,你莫要欺人太甚,无端生事。仅凭看一眼账本就指责一个朝廷命官,如果查不出事来,看我如何在皇上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韩孝天笑道:“候知府,本官什么时候说这件事有你的参与呢?这么着急的往自己身上揽事,还真是少见呐。如此爱护属下,也怪不得之前的官员查不到你的马脚。”说罢一摊手,“哎呀,本想先吃你们一顿丰盛的洗尘宴再搞事情的,看来是吃不上了。”说完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侯文海和众多官员看着韩孝天离开的背影,都是鸦雀无声。过了很久,终于有人说话了,“知府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照这么查下去……”
侯文海气急败坏的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当初拿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手快,现在了,来问我?自己想办法去,老子不管了!!”
众官员看着侯文海拂袖而去,面面相觑。“这...这怎么话说的,知府不管,那我们不就是一盘散沙吗?没人拿主意怎么行呢?”
师爷大声说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知府大人和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刚才说的也是气话,当不得真。诸位大人还请回去,我和知府大人商量出一个章程来马上通知各位。”经过曹睿的一番话,大家也知道聚在这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是先行散去。
曹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这笨蛋,还没怎么着呢,怎么就把自己扯进去了呢。唉。”摇摇头,唉声叹气的来到知府的书房前。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一群废物,连账都不会算的废物,什么事都要找我。”
曹睿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推门而入,笑道:“大人为了些许小事,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侯文海吼道:“小事?这也算是小事吗?如果那小子真的查到什么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这还小事?”
曹睿走上前来,把剩下不多的茶碗摆好,并拿出一个来,倒上茶,递到侯文海手边,说道:“大人,韩孝天能找到什么?不就是一个算错的账目吗?这里面能有您什么事。您苦读了十年的圣贤书,这种算账的下九流的东西,您哪里会?指定是哪个账房算错了,甚至是那个人把钱给吞了。与您能有什么关系呢。”
侯文海听的入了神,轻松的笑容慢慢的爬上脸颊。“等等,算错帐?倒不如直接说成是账房贪污不就好了。算错了,会不会太便宜了这个账房了。”
曹睿说道:“大人可不能有种想法。账房有错,导致数十万贯去向不明,您也不过就是失察的罪名。要找到铜钱的去向,那也要找前面走了的账房,可不能把姚飞扯进来。这个姚飞手里指不定有没有我们的什么东西,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可不能动他。现在最重要的是韩孝天,只要把他糊弄住,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吧,听你的。先过了这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