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管理着整个开封府的隆兴商号,有吴涛的最看重的外甥,所以在整个开封府,黑白两道都会给马爷几分面子。当然知道隆兴商号实底的陈潮祖那可是要给十分面子。
陈潮祖看到在大堂外面看热闹的马爷,心里可就泛起嘀咕。“这二世祖怎么跑这里来了?看热闹吗?不至于吧,这小子虽然每日喂狗遛鸟,吃喝玩乐,但是也不可能到衙门来看热闹啊?即便是来了,就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掺和进来?那他咳嗽一声是什么意思?”心里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腿脚还是快的。“马掌柜的,你怎么有闲心到我这小衙门里来了?”
马山故意的把鸟笼子拎的高高的,笑道:“哎呦,看知府大人说的,在汴梁城你这衙门可是最大的了,可是真不小了。”
别人说自己的衙门大,陈潮祖不会在意,可是马山这阴阳怪气的说可真把陈潮祖给吓着了。刚要再说什么,马山却已经把自己肥硕的大脑袋凑了过来,问道:“陈知府啊,你不问问这两位的名字就打板子啊?你不怕打到铁屁股啊,到时候不但你的手会震的很疼,脑袋都有可能来个大窟窿哦。”
陈潮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这两位你认识?”
马山把头摇的右边脸差点就能打到左边脸了。“不认识。”说着话转身就走了。“问问他们俩叫什么,不要把人打死了,你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走了。”吹着口哨,逗着鸟,颤颤巍巍的走了。
周围人看到陈潮祖站在那里发呆,当时就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高声问道:“陈知府,你不能为了讨好马爷,而把案子搁下不管啊。”
陈潮祖转过头看到是一个读书人,这才压了压心中的莫名升起的怒火,猛的甩了袖子,又回到李宝基和韩紫琪身前,先是摆摆手让衙役们先下去,然后很仔细的打量着两个人。“你们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到汴梁来做什么?”
韩紫琪看到他这副样子,冷笑道:“怎么,马胖子跟你说了两句话,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来,打我啊,姑奶奶刚才咆哮公堂了,你需要秉公执法的,啊?”
李宝基狠狠的瞪了韩紫琪一眼,骂道:“紫琪,马胖子也是你能叫的吗?”
陈潮祖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抽起来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口一个马胖子,还喊的这么大声?什么情况?“行了你们就不要吵了,先回答本...我的问题,你们叫什么?来自哪里?”
韩紫琪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他。而李宝基却笑着说道:“我叫李宝基,这位是我养父的女儿,杨...紫琪。”
陈潮祖听他把“杨”这个字拉的声音很长,就刻意的想了想。也不亏是一步步爬上来的高官,自然是很聪明的人。“能让这位二世祖亲自出面的,姓杨,能有谁呢?朝里的?朝里姓杨的,没有谁啊。即便真的是那几个人,那也不可能有胆子把我脑袋打个大窟窿出来。生意场上的...渭洲杨家,可是那个杨云凯不是出海了吗?人一走,茶就凉了,马山最多派个人过来,也不至于亲自出来啊。杨...?”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越张越大,“杨云凯?”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瑞英商号的东家,杨东家是...”
“家父。”韩紫琪跟轻描谈写得吐出这两个字。
她是轻描淡写了,可是这两个字却好似重如千钧一般,差点把陈潮祖和那个让老板压的吐了血。
陈潮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抬头看看自己的外甥,这一看不打紧,瞬间是怒火攻心,快步走到他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后,上去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把自己的外甥的嘴角都打破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这长眼的东西,不弄死我,你是真不甘心是吗?”
这胖子早就吓傻了,自确定马山是为这两个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妙了。但是听到那姑娘居然是瑞英商号的小姐时候,整个人都软了。当时拉住陈潮祖的裤腿,哀求道:“舅舅,我不知道是她啊,我要是知道,就是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陈潮祖看他鼻涕眼泪直流,又是一脚,骂道:“你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自己就自求多福吧。滚开。”
大堂外看热闹的人可是痛快极了。这些年百姓可是没少受这爷俩的气,现如今看他们丑态百出,自然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声。
陈潮祖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了,亲自伸手给李宝基和韩紫琪松绑。“抱歉,抱歉。家里孩子不懂事,冲撞了二位,真是罪改万死。”
李宝基连忙说道:“陈知府这话就重了,罪该万死我们兄妹可是担待不起的。”
陈潮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说错话了,刚要再说什么,韩紫琪不耐烦的说道:“你不嫌丢人吗?还不退堂!”
陈潮祖这才听到大堂外面犹如雷鸣般的笑声。“退堂!全轰走,全轰走!!”
韩紫琪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陈潮祖和他的外甥,不由得问道:“胖子,你那镯子还要不要了?”
胖子吓得一激灵,腿一软就跪下了。“姑奶奶,您是我亲姑奶奶。那破烂镯子我不要了。只求您...”
韩紫琪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闭嘴吧。你个欺软怕硬的玩意。今天如果不是碰到我,你是不是又要讹上钱了,啊?做个生意连蒙带骗的,……”教训了他有一柱香的时间,“记住没?”
胖子当时连连点头,说道:“我一定记住您的话,以后要...”
韩紫琪不悦道:“你等会,在你姑奶奶面前你还敢自称‘我’?”
胖子愣神的时候,陈潮祖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在你姑奶奶面前,你得说是孙子。”说着笑的无比恶心,“是吧,姑姑?”
李宝基一口茶水全吐了出来。韩紫琪却是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哎呀,创业也不像老爹说的那么难嘛,你看这不就有了自己的产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