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着韩孝天把三口铡刀搬出来,所有人都下了一跳,可是韩孝天又说出罪不至死时,有人失望,有人庆幸。邢吴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时,就听见韩孝天说道:“但是妨碍差人办差,贿赂公差,欺骗他人财物,众目睽睽之下,袭击朝廷命官。故判决如下,吴涛数罪并罚,六年牢狱。邢吴氏念在救子心切,故判半年牢狱。带下去!”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时间,衙役就把两个人带去了大牢。没有人相信韩孝天真的把这两个人关起来。
马志超看看少爷,问站在旁边的唐毅欣,“你说少爷在做什么?”
“要么杀鸡儆猴,要么醉翁之意。”
杀鸡儆猴马志超懂,但是醉翁之意……“这件事有什么可醉的?”马志超挠挠头,不明白什么意思。
师爷悄悄凑到韩孝天身边,“大人,通判大人还捆着呢,您看…”
韩孝天这才想起于康还被捆着,想了想,“把他一起丢大牢里,关两天,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说完挠挠下巴,再看看四周,“没事了吧,那我走了啊。”
看着知州大人的背影,师爷心里冷笑道:“没事了?你的事才刚开始呢。哼!”
整个下午韩孝天都没有提这个案子,即便有人求见,也一样被拒之门外。虽然有人硬闯,但是被巴尔汗和一群衙役给打了出去。
吃过晚饭韩孝天拽着唐毅欣,叫上马志超,一起来到了知州大牢。
在牢房的最里面,通判于康,吴涛和他的妈妈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吴涛和邢吴氏倒是没什么,但是于康可是要尴尬死了。还好就是这一天了没吃没喝,所以上茅房的冲动也小一点。这一点于康也不知道是该谢谢韩孝天还是该咒骂他八辈祖宗。
吴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很快就嚷嚷起来,要饭吃。到了最后却没有力气。
这个时候看到韩孝天,吴涛的眼里都喷出了火焰,“狗官,有你这样对待犯人的吗?连口水都不给吗?”
于康居然还有力气蹦起来,“韩孝天,你将我三人关在一起成何体统?速速将我分开!”
“我的于大人,不要嚷嚷,越用力越容易…啊,”韩孝天顺手指了一个人,“带于大人去茅房,然后带到审讯室。把他们两个人带过来。”说完捂着鼻子就离开了。
马志超跟出来后,冲着死活不跟着进入大牢的唐毅欣竖起大拇指。唐毅欣见他们都出来了,立刻转身离开,“不是,这牢房是有多久没有打扫了。这要是有个传染病,可就大麻烦了。”
“牢房就要有个牢房的样子,我又不是请这些罪犯来住客房的。”
“这是最起码的人权…好吧。你难道不提倡一下我的建议吗?就你这么玩,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扔大牢里。”
韩孝天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对巴尔汗说道:“马上去让李洪文写一篇文章,围绕关于牢房整洁的主要性去写。”
巴尔汗憋着笑意跑掉了。唐毅欣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也是够了。”
吴家两个人看着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管自己,吴涛忍不住想要问什么,却被母亲拦了下来。“韩大人,您把我们带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有些事您不妨直说,这里虽是吴家的别院,但是还是有些家财的。”
韩孝天看了看她,不由的笑了笑,“那些小钱,我还真看不上眼。不要急,等等于大人。”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
很快“放风”的于大人回来了,韩孝天这才转过头来面对三个人。“现在呢,于情于理于法,这个判决对你们三个都是不公平,最起码吴涛地轻了。重要的是于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的任命罢黜定罪,最后都是官家去定的。但是我还是把各位定罪的原因就是希望找到一个安全无人打搅的地方,与三位商量一些事情。”
于康在刚才“放风”时,突然意识到韩孝天是有意把自己和吴家人关在一起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想出来。邢吴氏却很奇怪的问道:“韩大人,我一个女人有什么本事,值得您如此费心的…叫来商量事情呢?”
吴涛叫道:“商量什么事情之前可以先吃饭吗?快饿死了还商量什么!”
韩孝天没有理吴涛,“本来这些事情我是希望在朝堂上再提起来的,但是现在有机会还是现在做个实验为好。毕竟这不是个轻易办好的事情。”
吴涛听到“朝堂”两个字终于也安静下来。毕竟联系到朝堂,就有可能让自己飞黄腾达,没必要再为区区的土地去绞尽脑汁。
于康在官场混迹多年,稍微想了想就把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瞪大眼睛,随后愤怒的说道:“如果你要提起的是所谓的‘青苗法’,就不要再说了。事实证明此法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于大人,此前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向钱庄借贷过了,而且现在已经有钱庄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一个业务在做了,并且做的很错啊。怎么到您这就行不通了呢?”
于康一愣,这才想到自从永昌商号出现的那天,各大钱庄借贷逐渐有了统一的规矩和规定。“韩孝天,原来你早有预谋,我这几天上书参你一本!”说完就要往外走。可是刚到门口就被衙役给拦下了。于康瞪着这些陌生的衙役,清楚这是韩孝天的人,虽然生气,但是还是走了回来,“你不要当我出去,否则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涛并不清楚这个通判为什么提起什么青苗法这么大的火气,但是钱庄生意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问道:“这个青苗法和钱庄有什么关系?”
“简单的说,就是当农民没有足够的钱买农具,买种子时,可以在钱庄借贷,这种借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与利钱上的优惠。使得农民不至于有地不能种。”
“可是他们不能中,我可以啊,为什么非要借钱给他们呢?”
“吴涛,种一块地一年可以收入多少?可是你把钱放出去,你又可以有多少收入?如果在隆州,只有你一个人做这件事,你又可以收入多少?你再把这些钱放到其他地方做做生意,你又可以有多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