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本身就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韩孝天又是身居高位,他的婚礼自然是马虎不得。本来这次除了下聘礼,更多的是希望商谈一下婚礼的流程,双方家庭有没有什么忌讳,等等。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红姐就把人们带回客栈,更奇怪的是唐家也没有挽留。
小玉坐在自己房间,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桌面。身边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云儿站在一旁,看见姐姐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敢说话。
这时店小二在门外说话了:“玉姑娘在吗?”
云儿先是看了看小玉,然后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问道:“玉姑娘正在休息,有什么事对我说吧。”
“是。少爷和唐姑娘来了,去了红姐的房间。”
云儿不由得有些吃惊,“少爷?这么晚了,少爷来找红姐做什么?”
“这个小的怎么知道呢?不过进屋前,红姐吩咐了,没有招呼不用过去伺候。”
云儿扭头又看看小玉,见她摆手,说道:“好,知道了。”说着拿出半吊铜钱放到小二手里。“你去吧。”
小二稍微大声一些的说道:“谢谢姑娘赏。”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玉姐,你看……”
小玉笑了笑,拿起茶杯,吹了吹,“行了,不要管这么多,你去休息吧。”云儿离开了,小玉笑的有些诡异,“少爷难道有什么事又被红姐看破了?难道和唐毅欣有关?红姐啊,虽然有少爷宠着,但是家规就是家规。”
从韩孝天敲开房门,到红姐把两个人让进来,红姐就没有笑过。韩孝天也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唐毅欣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几乎都要结冰了。
韩孝天鼓起勇气想凑过去,红姐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少爷的事奴婢本不想多问,但是这次确实少爷做的有些过了。”
韩孝天立时又站好,说道:“姐,这事你得听我解释。”
红月面无表情的退了一步,道:“奴婢哪里敢担‘姐姐’这个称呼。”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是你一直带着我,这十多年了,我一直是这么叫的,现在怎么……”
“少爷的恩德奴婢自然都记在心里,”红月没有等他说完,就说道,“奴婢现在在夫家虽不是正室,但也不会受人欺辱,也是感着少爷的恩。一双儿女能够自由出入韩家和学堂,也是少爷力排众议的结果。今天少爷既然想收回这些,奴婢自是不敢不还。”
韩孝天堆起笑脸,说道:“姐姐言重了,我没有……”
“少爷是做大事的人,以后难免会有人送你妻妾。能接触到你的人自是一些身份超然之人,他们送来的妻妾也绝非低贱。少爷拒绝了,会得罪人,于心中大事会造成阻碍。如果应下来呢?以后会出现什么事?说句不恭敬的话,老太太出身低微,在少爷没成事前,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如果唐家确实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即便家道中落,也无甚大事,”说着说着,红月的眼泪掉了下来。“老太太为了不让你为难,为了不让自己的媳妇受欺负,特意吩咐过,必须要门当户对,出身不能太过低于那些狐狸精,这样媳妇才能不被欺辱。将门之后,虎将之女,这样够了,可是…可是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不明白老太太的用心?”
韩孝天看着红月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来,心疼的走过来,抱住她,说道:“姐,这些我都懂。我母亲的经历,每一件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不是韩家的人,如果不是我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你又如何能像现在一样过的惬意。身份卑微的人,在大户人家真的很难,这些我怎会不懂?但是毅欣是不一样的,即便没有我在身边,她也不会受人欺负的。姐,你相信我。”
红月轻轻的推开韩孝天,问道:“可是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婚礼过程。这些是由小玉负责的,如果露出马脚…”
韩孝天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着眼泪,“不会的,猎鹰的人什么会。这个姐姐放心就是了。”
唐毅欣不由得问道:“猎鹰?他们是猎鹰?”
红月瞪着眼睛问道:“他们甚至不是唐姑娘的父母?”
韩孝天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嘴这么欠呢?
深夜,韩孝天和唐毅欣走在月光下。“行了,只要他们不出纰漏,我们的婚事就算成了。”
唐毅欣暼了他一眼,伸手在韩孝天红肿的脸上戳了下,“我也是真佩服你的口才,这么麻烦的事三言两语就给搪塞了过去。”
韩孝天伸手把魔爪抓住,“我毕竟是红姐带大的,除了奶奶她是最疼我的。”
唐毅欣“哦”了一声,突然把手抽回来,两个手指捏住他的耳朵,阴森森的问道:“真的有人送你妻妾?现在有没有?”
韩孝天疼得连声大叫:“没有没有,这个真的没有!”说话间就想挣脱开。
唐毅欣这才撒开手,“我警告你,如果你敢纳妾老娘阉了你!”
“放心放心,不会不会,放心。”韩孝天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唐毅欣看了他一眼,神手又把他拽到自己前面,顺势跳到了他的背上,“我累了,背我回去。”
经过两天,双方终于把流程全部的确认下来。小玉虽然奇怪少爷深夜找红姐会有什么事,但是她不肯多说,自己也不能过分的多问,毕竟红月在韩家的地位超然,并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随意询问的。这件事也只能回去之后告诉老太太后在做打算了。
这里距离延安府很近,所以韩孝天和唐毅欣在家里住了几日,也就返回了延安府。在路上听说金国开始对宋夏联军出征辽国一事,开始干涉了。金国使臣在宫殿上宣读了金国需要宋夏联军马上撤退的意思,不过在韩世忠强烈反对之下,双方进入了僵局。在何铸的主持下,宋朝开始和金朝讨论,其中一项议题就是,宋夏联军帮耶律攒拿下皇位后,金朝会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