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给武院的名字,就连木热都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身为一个降将他还能说什么呢?“陛下给的名字果然…大气。要不要一并写在信里,末将愚笨,怕到了临安,见到章院长就忘记了。”
赵构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吧。陈冰,你写上吧,顺便告诉章敬,名字如果不好就再议。”
陈冰弯着腰说声“是”。心里想道:“果然也知道这个名字不怎样。唉。”
木热下去准备去临安任教。赵构回过身来对太后说道:“李夫人,坐在这里也甚是无聊,不如你带我去城内转转?”
“夏后”直接变成了“李夫人”,称呼上的改变让太后有些不舒服,但是国家没有,军队也已经被打散,正在进行着重组。暗自叹口气,随即笑道:“没想到陛下对此时的兴庆府有兴趣,那…老身就带陛下去看看。”
李显忠虽然命令将赵构必经之路上的战争痕迹抹掉,但是有一些却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消除的。比如这兴庆府里有些房屋伤的不是很重,稍微维修一下还是可以住人的。彻底毁坏的却还是占了大多数。“哎呀,居然毁坏的如此严重,看来重建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了。”赵构一边走一边假惺惺的说着。
李夫人将这些破败不堪的景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年的兴庆府虽比不上临安,但也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的。不过心里也甚是感概,因为相比起,自己刚离开的时候的景象,现在至少干净了许多。从赵构决定来夏,到今天也不过二十天,可是入境以来,看到的却是干净街道,和施舍粮食的粥棚。本以为这些都是做给赵构看的,但是听木热所说,宋军在进入夏境时,就已经如此了。“太会收买人心了。”
赵构偷眼看着李夫人难看的脸色,心中大呼痛快,这么多年了,只有自己被人追着跑,就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西夏的国都如此的闲庭信步。
两人嘴里说着话,心里却完全心不在焉的。突然“嘣”的一声巨响,不仅把赵构和李夫人吓了半死,也把周围的护卫吓了一跳。
“护驾!!”所有的护卫瞬间将两人围在中间,刀剑出鞘。
李伟暼眼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死死拽着自己手臂的赵构。“官家,是牌匾掉下来了。只不过牌匾有些大,所以声音也就比较大而已。”强忍着没有掏自己的耳朵,赵构那一声护驾,险些把自己耳朵震聋了。
这时一个穿着士兵衣服的人在远远的地方跪下来,大声说道:“小人正在处理这家的牌匾,没想到惊到了皇上,小的罪改万死呀。”
赵构这才看清楚前方确实有人在清理一个大宅子,当时火冒三丈指着那人就要大骂起来,李伟轻轻的说道:“官家,这里应该是李夫人的侄儿的府邸。”
赵构一愣,又看了看旁边也刚回过神来的李夫人。木热正在和她说着什么,李夫人也开始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府邸。
李夫人当确认这里是自己侄儿的家时,当时松开拽着木热的右手,指着刚要说什么,木热却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臂从李夫人左手里挣了出来。
“你…啊,这里确实是我侄儿的府邸。”回过神的李夫人把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又想到自己的弟弟和侄儿现在还没有音讯,心里有些难受起来,“也不知道我弟弟一家如何了。”
李伟听了说道:“官家恩典,你家侄儿现在是这里的一任知府。现在康知府现在北城的粥棚里维持秩序。”
李夫人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我怎敢欺瞒夫人。”
李夫人立刻就往北城的粥棚走去,三步恨不得并作两步。
木热看着她独自离开,连忙对赵构告罪一声,跟了上去。
赵构看着他们走远了,不满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把他的侄子任命为知府了?”
“是何相的意思。相爷说这样可以稍稍平复一下李夫人的心情。”
“这样吗?我本想把那个小孩安排在这个位置上的。”
“官家,那个孩子身份敏感,现在是韩孝天的继子,如此安排多少会有些不妥。”
赵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韩孝天果然没有说错。”
赵构没有理会李伟的疑问,直接也往北城而去。
李伟挑了挑眉毛,小声说道:“韩孝天没有说错什么!”
周亮从他身边走过去,说道:“您管这么多做什么?现在可是西夏,跟紧点吧。”
李夫人的本名是康瑾,这个侄儿可是自己的亲弟弟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了,康家的血脉还指望他来延续呢。
在看到粥棚里忙碌着的康克林,康瑾的眼圈一红,大喊出声:“林儿!林儿啊!!”
康克林忙碌之时听到有人在喊,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便抬头寻声看去,“太……”刚要叫出声,却看到后边还有一个人,身后跟着自己认识不多的几个宋人。“太好了,您回来了,姑姑。”扔下饭勺,就快步走了过来。双膝跪地,一头磕到地上,“侄儿不孝,这么久没有与姑姑联系,让您担心了。”
康瑾哭着上前抱住他的头,说道:“好啊,好,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康克林带着自己姑姑来到现在的住处后,康瑾坐下抹了抹眼泪,看到赵构,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侄儿介绍呢,连忙说道:“哎呦,你看看,人老了就是容易忘事。林儿快来,这是宋…这是皇上,赶紧见礼。”
康克林之前虽看到李伟对这个毕恭毕敬的,但是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人是皇上赵构。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的新主子,赶忙过来,再次双膝跪地,朗声道:“臣宁夏府知府康克林,见过皇上。”
赵构听到“知府”两个字,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右手深出虚扶了一下,说道:“快起来吧。康知府,可有什么功名在身?”
康克林愣了下,说道:“在五年前,臣在…这里考中一榜第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