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颖国公病重!这是何时的事情!”大明宫宣政殿内,皇帝李象对着一名内侍吼道。“回禀陛下,就是前几天的事,颖国公在府中花园散步突然摔倒而且还吐血,现在颖国公府上已经乱作一团”内侍不敢有丝毫隐瞒,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你马上传令下去,准备车驾,我亲自前去探望;对了,皇后和太子也随同前往”没有任何犹豫,李象立刻吩咐道。“是,奴臣这就去办”说完,内侍转身跑出宣政殿准备相关事宜了。“唉,看来这凌烟阁硕果仅存的功臣也要离开了”李象心中有些悲戚。自从唐太宗贞观十七年建凌烟阁供奉功臣画像至今,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年了,最初的二十四位功臣陆续逝世,最终仅剩下羽籍一人了,现在羽籍恐怕也要去那边报道了。
“陛下,听闻我爹病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过了一会,皇后羽冰瑶红着眼圈来到宣政殿。“青柠莫要慌张,岳父他老人家身子见状,偶有一些病症也没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象言不由衷的安慰着结发妻子。“陛下,您就不用蒙骗妾身了,我爹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这些妾身是知道的”羽冰瑶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这时候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走进来给他的父母见礼。
这位十五岁的翩翩少年郎正是皇帝李象和皇后羽冰瑶所生的嫡长子,同时也是大唐的太子李恒。“太子来了,一会你和我们同去看望你外祖父”李象严肃的对太子说道。“是,儿臣刚刚已经接到了父皇的敕令”李恒恭敬的回答道。闻言,李象点点头。“陛下,车驾已经准备好,您看现在是否要起驾出宫”过了一个时辰,内侍跑来说道。“好”李象点点头就带着皇后和太子出了宣政殿。
长安,镇军大将军府,此时府中的气氛非常的凝重而且还带有一些悲凉。正堂中,“五娘,要不要让二哥回来”这时候羽鲲对坐在主位上的李彤说道。“你二哥远在倭国打仗,这事必须得禀报圣上定夺”高阳公主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五娘,我爹昏迷了好几天了,这样下去恐怕不妙”羽夏说道。“唉,医官也是束手无策啊”听了羽夏的话,李彤的眼泪流的更快了。
“父亲,您想说什么?”羽籍的房间里,长子羽栋发现他爹闭着眼嘴里似乎在念念有词。“大哥,咱爹不会。。不会。。。”羽鹏没敢说出来,因为刚才他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派胡言!你给我滚出去!”羽栋立刻就把他弟弟给赶了出去。而一直在门外没进来的羽华看着屋里的景象心中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五娘,我爹醒了,您快去看看”被赶出来的羽鹏跑去正堂跟李彤说道。于是正堂里的人一股脑的都挤进了羽籍的病房,因为人太多,本来极为宽敞的房间顿时显得非常的拥挤。“夫君,您要说什么”李彤看到丈夫嘴里念念有词,于是流着眼泪问道。这时候羽籍也睁开眼了,他看着眼前的家人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只怕。。不能等到。。梁儿。。凯旋了”羽籍断断续续的说道。“夫君,夫君您一定要支持住,梁儿已经攻灭了倭国,很快就会回来”李彤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了。“爹,您要好好的”羽冰茹等几个女儿此时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太夫人,陛下驾到”这时候一个侍女跑来跟李彤说道。“快,快去接驾,冰茹你留下看着你爹”李彤擦了擦眼泪就带着家人去大门口接驾了。
“恭迎陛下圣驾”将军府门口,李彤带领众人迎接皇帝。“姑母,免了吧,都平身吧”李象扶了自己姑姑一把。“五娘,我爹如何了”皇后羽冰瑶极为关切的问李彤。“我们边走边说吧”李彤叹了口气。“爹,爹,您要好起来啊,孩儿盼着您长命百岁”羽冰瑶来到病房,看着满脸病容的父亲,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你马上传我的命令,派人赶紧去倭国,让羽梁立刻赶回来,至于兵马就让苏显节暂时统领”李象悄悄的和身后一个侍卫头领说道。
侍卫头领得到了皇帝的吩咐就立刻出去办理相关事宜了,但是倭国距离长安太遥远了,还隔着大海,羽梁想要短时间内赶回长安显然是不可能的,最终当羽梁风尘仆仆赶回家里的时候,等待他的已经是父亲的牌位了。“岳父,您老人家一定得好起来,这大唐可不能缺了你啊”李象也凑到床榻边上说了一些话。听到皇帝女婿和皇后女儿的话,羽籍艰难的笑了笑。到了这时候,羽籍自己心里知道,告别的时候就要到了,他就要去见他心爱的虞儿了。
“虞儿,虞儿。。”羽籍不断的呼唤着,但是因为口齿不清,所以没人知道羽籍是在呼唤谁。“唉,怎么短短几天成了这个样子”李象起身叹了一口气,随后就抓过一个医官问道。“回禀陛下,颖国公前几日摔倒之后病情每日都在加重,这太突然了,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医官解释道。“你们尽力了,我不会怪罪的”李象也是无可奈何,羽籍的身体健康状况他是知道的,现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几天后,羽籍陷入了弥留之际,他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他的第五个儿子羽华。“华,华儿,你,你给我说实话。。你,你大娘,是,是怎么死的”羽籍突然问起了十几年前李婉的死。“爹,大娘自然是病死的”羽华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尽管他心里有些吃惊。“华儿,你,你还要欺骗我么?”羽籍瞪着眼睛斥问道。“爹,在大娘眼里,我娘是贱人,而我不过是个贱种,我从小到大看着她对我娘冷嘲热讽,那些下贱的奴婢居然也敢从背后议论我娘,爹,孩儿问您,我娘活着时候是堂堂县主贱在何处?您不觉得大娘做的太过分了么”说着,羽华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逆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何时,何时亏待了你们母子,你,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你还是不是人,,我,我怎么,怎么有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儿子”羽籍用尽力气斥责羽华。“爹,您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绝不会坑害手足兄弟”羽华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噗!”话音刚落,羽籍就重重的吐了一口血。“来人,快来人!快找医官”羽华见状赶紧招呼人。
没一会功夫,一大家子人和几个医官都进来了。“唉,就这一两天了”医官看了看羽籍的面色,有给把了把脉,随后摇摇头说道。医官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女眷们已经开始了小声哭泣,而男人们也都纷纷摇头唉声叹气。第二天一早,“爹,爹,您醒醒!醒醒啊!”守夜的羽夏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气息,于是赶紧大声呼喊。
“嗯,唉”医官赶来以后看了看,用小铜镜在羽籍口鼻处试了试最后摇了摇头宣布了羽籍的死亡。“夫君!”“爹!”得知死讯的李彤等人顿时哭的稀里哗啦,很快镇军大将军府内内外外都挂满了白布。大明宫含元殿,皇帝李象正在早朝,突然有人来报说颖国公的孙子有急事禀报皇帝。“让他进来”李象心里咯噔一下,于是吩咐道。
“陛下!陛下!祖父他老人家今日清晨归天了”羽籍的大孙子羽墨披麻戴孝连滚带爬的跑进大殿跪地哭道。“这。。。”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大吃一惊。“马上退朝!来人准备车驾,我亲自到府吊唁,太子和四品以上大臣随我同去”李象立刻终止了朝会急忙走出大殿。
长安城一处偏僻的院子里,一个看上去二十岁的女人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她听到了长安上空响起了钟声,这钟声他曾经听到过几次。当年唐高祖李渊驾崩、后来唐太宗李世民驾崩、文德皇后驾崩,再后来唐景宗李承乾驾崩都响起过同样的钟声,只不过这次的钟声没有前几次持续这么久。
“什么重要的人物死了?难道是太后?”女子嘟囔了一句。“叮!系统收到项籍战魂。。”突然女子脑海中想起了万能系统的声音。没错,这个女人正是已经多年没和羽籍联系的曲叶。“他,他走了。。那个最强的男人走了”得到万能系统提示的曲叶非常震惊,因为穿越前她所知道的羽籍是在泰兴十三年(公元676年)才去世的,现在才泰兴十年,比她所知道的整整早了三年。
曲叶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虽然她和羽籍来往不多,但是他们却很熟悉,是很好的朋友。如今老朋友离开了,她心中非常的伤心。于是曲叶从万能系统中购买了隐身药水准备去参加羽籍的葬礼。这时候镇军大将军府中已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了。“爹!爹!您不要走!不要走!”当初留下照顾父亲的羽冰瑶不断的敲打着棺椁。“二姐,二姐不要这样”一众弟妹纷纷过来劝说羽冰瑶。
“夫人,节哀顺变”一些先期抵达这里的大臣们拜过了羽籍的灵柩后就去慰问家属了。而李彤此时跪在棺椁旁边一言不发。“羽大夫,国公他老人家走了,你可不能垮掉啊”张柬之和狄仁杰安慰羽栋。闻言,羽栋点点头没有回话。过了一会,皇帝李象和太子李恒来了,他父子来到灵堂先拜了拜羽籍的灵柩随后又去询问府上还有什么需要。“有劳陛下挂念,臣感激不尽”羽栋拱手说道。闻言,李象没有回话只是长叹一声。
李象待了一会他就把太子留了下来自己则回到大明宫并且发布了一系列敕令。大唐皇帝令:追尊颖国公羽籍为颖郡王,谥号毅;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大都督,配享太庙,以亲王规格下葬,即日起为国丧,所有皇子公主一律着丧服前往参拜颖毅郡王灵柩,不得有任何迁延,违令者严惩。
等到羽籍下葬的时候,皇帝李象亲自扶灵。长长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九嵕山唐太宗昭陵陵区的陪葬墓区,羽籍的墓就修在这里。在一番繁文缛节之后,羽籍的棺椁被安置在主墓室内中间的那座棺床上。九年后的泰兴十九年(公元682年)当高阳公主李彤去世以后,这座大墓才最终完工。
葬礼结束后,李象又安慰了一下羽籍的家眷们,又赏赐了一些金银财物这才离去。鉴于李彤在葬礼上数次昏倒,所以羽栋等人决定在府上逗留一些时日以照顾他们的五娘。羽家祠堂,这里的供桌上又添上了一座新的牌位(之前这里供奉着羽籍的四位夫人的牌位)而且羽籍的画像和一套盔甲(这套盔甲是羽籍后来仿照自己原来那套新做的)也已经挂在这里了,它们将接受后代子孙的供奉。
羽籍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他名字将会被后人永远记住,他在大唐的作为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历史走向,而大唐帝国也成为了自前汉(西汉)以来最为强盛的朝代,虽然数百年后大唐帝国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亡,但唐帝国的光芒依然照耀着华夏大地,直到永远。。。(全书正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