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和王叶离开了杨晗焉的墓地以后又回到了彭陵陵园转了转,还来到了主墓室入口处停留了一会,随后就离开了这里回长安去了。回到长安的龙鳞殿,项籍派人回雒阳告知太子项冲今年就不回雒阳了,让太子好生打理朝政。
接到老爹的命令后项冲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老爹今年不回来明年还回不回得来都说不准了。鉴于项籍在长安一时半会不回来,后宫的妃子们也只有梅氏和杜氏两个最年轻的妃子(其实这二位现在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受王后邹芸娘的命令前去长安陪伴项籍。
光熹四十二年悄然过去,一场大雪宣告了光熹四十三年(公元232年)的到来,看着殿外大雪纷飞,项籍回想着上上辈子、上辈子以及这辈子的种种过往。“如果当年鸿门宴上我杀了刘邦,也许也不会有这许多奇遇了”项籍说道。
“是的,如果你当时狠一点听你亚父范增的话,也许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改变,辉煌的大汉朝也不会存在了,但是你的楚国能勾勒出这历史上最为光辉的时代么”王叶点点头反问道。
“我也不知”项籍摇了摇头。“你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上天都嫉妒你,所以上天给你开了一个玩笑,让你败给了刘邦”王叶接茬道。“我真想将他刨坟鞭尸”项籍想起刘邦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都好几辈子的事了,放下吧,你就是刨了他的坟墓也找不到他的尸体了,早就烂了”王叶劝说道。
“后人会如何看待我”项籍问王叶。“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王叶反问道。“先听谎话吧”项籍说道。“后人会说你雄才大略,说你战绩彪炳,总之全是好听的”王叶敷衍道。“还是听实话吧,这些溢美之词只能让人生出骄傲自满之心”项籍说道。“好,我觉得在后人眼里你会毁誉参半”王叶严肃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项籍点点头,很平静的接受这个未来最有可能出现的评价。“我有预感,这天下恐怕一两代人根本无法统一了”王叶说道。“为何”项籍有些不解。“难道冲儿还不能平定南方的孙氏么”项籍问道。“形势不同了,现在不是鼎立了,而是南北对峙了,这种战争最是耗费时间”王叶想了想说道。闻言,项籍没有再言语。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光熹四十三年四月份,项籍带着王叶微服前去长安郊外的农田去查看。“你看,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王叶看着正在田地里干活的百姓们说道。“是啊,无人愿意开战,我也不愿”项籍点点头。“哦?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我刮目相看”王叶笑着调侃道。
“我忽然想起了宝琪贤弟”项籍没有笑,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表情很是凝重。“额,唉,小琪。。他已然离去数年了”王叶听着叹了一口气。“自从杨氏矫诏后他就很少与我等一起饮酒了”项籍说道。“他的想法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不适合在这种乱世”王叶点点头说道。
“你说他还能回去么”项籍问道。“回哪里?”王叶反问。“回到他来的地方”项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去解释”王叶回答道。“罢了,愿宝琪贤弟在天之灵能够安详”项籍说道。“嗯”王叶点点头。
看过了长安郊外的农田,项籍就和王叶回城去了。
春去秋来,转眼间来到了十月份,长安皇宫,龙麟殿内,王叶坐在床榻边流着眼泪紧紧握住躺在床榻上的一个老人的手。“你还不到七十岁,还年轻,不要急着去见小琪”王叶泣不成声。另一边雒阳通往长安的驰道上,庞大的骑兵队伍护送着一辆辆轻便的马车正在疾驰,为首的马车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急切的催促着快一些。
除了雒阳方面,其他各地通往长安的道路上也都有骑兵护送着马车朝着长安狂奔,这些骑兵护送着的都是老人的儿子,他们接到信使的传信后就立刻启程奔赴长安要见他们的父亲最后一面。
镜头再回到龙麟殿中。“你别哭,我想看你笑的样子”床榻上,老人竭尽全力想要帮着王叶擦眼泪。这位即将陷入弥留之际的老人就是项籍,曾经威震天下的王者,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濒死的老人罢了。“老东西,我不哭,不哭”王叶的笑很勉强,眼泪还在不停的往下掉。
“我会见到她们吗”项籍询问道。“你胡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王叶断然驳斥道。“太子。。太子来了么”项籍又问。“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应当快了”王叶朝着寝殿入口方向看了看回答道。“拜见太子”宫门口,守门的龙卫军看到项冲风尘仆仆赶来了,于是上前拜见。
“免了”项冲草草回复了一句就往里跑,项冲身后陆续有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的男女也纷纷往里奔跑。“启禀太傅,太子驾到”宫女看到项冲来了,于是赶紧进去禀报王叶。“只允许太子一人进来”王叶吩咐道。“是”宫女就出去传令了。很快太子项冲进入了寝殿,而接到命令的女兵们立刻将寝殿封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
“父王。。父王。。您这是。。”太子项冲一看老爹这模样立刻跪地爬行到榻前哭喊道。“太子!你。。你。。不许哭。。”项籍斥道。“是”项冲擦了擦眼泪回应道。“太子。。我。。我死以后。。你要。。完成天下的一统。。要。。勤政爱民”项籍交代道。“是,儿臣遵命”项冲回答道。
“好。。你。。要善待。。你的弟弟。。妹妹。。”项籍继续嘱咐。“是”项冲应道。“还有。。你要事事多。。多听从王。。王太傅的谏言。。不得对。。太傅。。无礼”项籍说话越来越断断续续了。“儿臣定当待太傅为母,请父王放心”项冲已经有点泣不成声了。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王叶早已哭成泪人。
殿外,一些已经赶到的王子和公主正在和女兵们争执。“为何不许我等探望父王”公主们质问女兵们。“太傅有令,只允许太子进入寝宫,其他人不得入内”领头女兵回击道。“大胆!我等全是父王的儿女,为何不能进去”说话的是项婵。
“婵儿!你给我住嘴!跪下!”这时候王后邹芸娘也赶到了,她呵斥了项婵一句。“你们也都跪下!等候大王的御令”邹芸娘命令其他王子公主全都跪等。“是”王子公主们陆续都跪在了地上等候。“王后,大王请您进去”这时候一个宫女出来传令。
“大王。。。大王。。”邹芸娘进到寝殿内,立刻扑到床榻边哭喊了起来。“芸娘。。你。。跟了我。。四十余年。。苦了你了。。”项籍艰难的抓住结发妻子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