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他们要动手了!”
“我们替您冲出一条路,您一定要将消息带回去!”
听着身边传来的声音,白祁想也不想就怼回去一句:“放屁!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白祁死死握住剑柄,咬牙切齿道:“只有战死的白家人,没有后退的白家人!”
说这话的时候,白祁目光坚定,眸子中杀意涌动。
说死战,就必定死战!
他身为白家下一任家主,绝对不能辜负王上的重视!
“少主?”
“少主!”
周围五十余人纷纷开口,声音中透着担忧。
他们从踏入白家家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为白家、为西蜀皇室赴死的准备了。
所以,面对敌人的包围,他们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只不过,他们死可以,但他们绝对不想看着白祁死在这里。
就在这些人还在劝说白祁的时候,围在外面的军伍们已经接到命令开始有所行动。
察觉到对方的异常,白祁猛然挥手:“备战!”
军令如山,随着白祁一声令下,在场的五十多人迅速调整好状态。
一时间,横梁山山脚下,浓浓的硝烟味迅速弥漫开来。
战况一触即发。
半山腰上,房志勇扭头看了眼山脚下的情况,嘴角撇过一丝冷笑。
白家……
好一个白家。
白家代代单传,从白蒙那一代开始,就是死倔的脾气。
先死儿子,再死孙子,下一个是不是就该白蒙自己了?
“蠢货。”
房志勇随口骂了一句,然后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横梁山是他最后的底牌,既然被发现,那他也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等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就必须要动手。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打算再去找李御聊聊。
如果对方识趣,愿意跟他将西蜀改朝换代的话,那他就继续当那个只懂点头哈腰的中书省侍中,顺手捧李御上位。
如果对方不给面子,那就别怪他不讲往日情面了!
念头至此,房志勇一扯缰绳。
然而当房志勇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远处突然多出一条火线。
“嗯?”
注意到远处的情况,房志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白祁还有援兵?
“余焕!”
随着房志勇的呼喊,刚下令让动手的披甲中年人立即看了过来:“大人?”
“派斥候是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随着房志勇手指的方向,余焕瞬间躬身应声:“喏!”
意识到情况有变,房志勇的心情一沉再沉,而山脚下,兵戈交击声和厮杀声已经随之响起。
随着“火线”越来越近,房志勇心里的不安感也越发强烈。
很快,就有斥候带来了信息。
“启禀将军,大人!横梁山外有数百骑正在飞速靠近,数量大概在两百余!”
得到这样一个消息,房志勇和余焕两人皆是脸色一变。
没等房志勇开口,余焕已经先一步问道:“看到对方的旗号了吗?”
负责报信的斥候摇了摇头。
余焕眉头一跳,下意识看向房志勇。
没有旗号,也就意味着不是军伍。
“大人?”
“点起所有人手!将那些人全部拦下!”
房志勇稍加思索后,脸色骤变。
余焕稍愣了一下:“那山脚下……”
“留下一部分人拦下他们,先解决刚来的这些人!”
见余焕还愣在原地,房志勇瞬间暴怒,抡起马鞭直接抽了过去:“快啊!”
余焕一时吃痛,同时也回过神来:“喏!”
很快,余焕就一路小跑朝远处跑去。
房志勇看着越近越近的队伍,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没有军旗却能凑够两百多骑,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西蜀律法有明文规定,各宅邸的护院数量都有明文规定,最多不得超过十伍!
五人为一伍,也就是最多可豢养五十人。
单从官位品级上来看,西蜀朝堂上能豢养私兵十伍的,只有两人。
骠骑将军白蒙。
中书令李御。
山脚下,白祁身边领着的五十人,就是白家的那十伍。
但是,正在朝横梁山赶来的队伍,足足有两百人,刚好有个人处于这条律法之外。
当今国君……秦政!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房志勇才会让横梁山队伍将领余焕调集所有人。
虽然事情出现的非常突然,但现在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房志勇望着远处的情况,表情铁青。
距离横梁山还有二里的乡道上,秦政突然皱眉看向旁边:“水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宁水儿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侧耳倾听。
片刻后,宁水儿皱眉冷声道:“厮杀声,金铁交击声,是从横梁山方向传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宁水儿满脸疑惑。
如果不是仔细倾听,她都没有发现远处的情况,可秦政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疑惑,宁水儿脸色又是一变,随后将面具扣在脸上:“还有马蹄声!”
说完,宁水儿立即振臂高呼:“全员戒备!”
随行二百余宁家死士齐齐扯动缰绳,在距离横梁山还有五百米距离时,堪堪停下。
宁水儿能听到的声音,秦政自然也已经听到了。
在秦政的注视下,很快,横梁山方向就涌现一大批兵卒。
打头的是身披甲胄,跨骑战马的骑兵,骑兵再往后,是持长戈的步卒,再往后,则是披重甲的重甲兵。
夜色中,战甲泛着黝黑的冷光,无比渗人。
因为光线不好的原因,暂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数量,但秦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阵营中高举的大旗。
“余!”
看到军旗的一瞬间,秦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猜想中最糟糕的局势还是出现了!
藏在横梁山的私兵!
宁水儿抬臂一挥,位于队伍后方的宁家死士驱马上前,齐齐横在秦政面前。、
“王上?”
“能打得过吗?”
秦政闷声开口。
宁水儿看了眼正前方的情况,良久后才缓缓道:“我和宁家人殿后,你……先走!”
宁水儿虽然没有明说,但秦政还是很容易就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打不过。
不过这也正常,宁家死士主要以刺杀、暗中保护、打探消息为主,结阵冲杀并不是他们的强项,更何况,单从肉眼来看,双方的数量还有很大的差距。
“没了你保护,我能走得掉才怪。”
秦政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面对这种情况,他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有些期待感。
在宁水儿的惊愕注视下,秦政驱马上前,主动脱离了宁家死士的保护。
在地方军卒的注视下,秦政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来将可否出来一叙!”
“寡人,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