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上,这件事情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得到的。”
周泽无奈苦笑,继而解释道:“想要体孕真气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踏入武道。”
“但武道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登堂入室的?”
虽然站在对面的是秦政,周泽语气还是显得有些无奈。
秦政眨了眨眼,表现的有些茫然。
这倒是真不怪他,实在是秦政重生这么久,对于武道一事了解的还真不多,如果不是早些时候李御的解释,他甚至还不知道先天后天的区别。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所处的环境。
宁水儿、陈四、陈三、怀乐……
他身边这批大内高手的出现,让他下意识以为修武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秦政干咳一声,主动转移话题道:“照你的说法,想要让李御体内出现真气,非常困难?”
周泽点点头,斩钉截铁般吐出四个字:“极其困难!”
“武道一途分为两种,一则是外在的横练功夫,修习到精深程度,皮肉似铜塞铁,可刀枪不入,一身蛮力远超凡人所能想象。”
“另一种便是真气傍身的内在功夫,想要修习到精深程度,必须从小的时候便打下底子,之后多年如一日苦修,才能有所成就。”
说到这里,周泽抬头看了秦政一眼,解释道:“类似于宁总管、陈将军之流,便是如此。”
秦政似懂非懂点点头。
周泽欠了欠身子,继续解释道:“如今照李大人现在的情况来看,外家横练功夫是没用的,所以就只能修习内在功夫。”
“奴才说的难,重在在于李大人之前从未休息过武道,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旁人多少年苦修才能达到的境界,其难度可想而知。”
听到这里,秦政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秦政皱眉思索良久,接着才迟疑着开口道:“照你这个说法,想要救下李御,岂不是难如登天?”
周泽轻轻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肯定的意思表现的非常明显。
在周泽的提醒下,秦政很快就意识到想要保下李御性命有多难。
临到锦衣卫衙门附近的时候,秦政脑中忽有一道灵光闪过,整个人突然来了精神:“寡人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也没有武道傍身吧?”
“回王上话,确实如此。”
周泽先是恭恭敬敬回了一句。
虽然秦政没有明说,但他还是很轻易就预料到了秦政接下来想说的话。
“不过,奴才这身武艺和宁总管陈将军等人来历并不相同,因此并不适用于李大人。”
“王上如果想要救下李大人的话,奴才的办法,并非上上之选。”
面对秦政的询问,周泽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的一身武艺,是拼上了几十年的寿命换来的。
李御本来年纪就已经不小了,为了治病反而拼上浑身精血寿元,治与不治也就没了什么区别。
闻言,秦政盯着周泽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挪开视线。
和周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周泽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秦政点点头表示了然,之后便改口道:“算了,这件事情稍后再议,先去见见那位袁先生吧。”
“喏!”
周泽躬身应声,加快步伐走到前面带路。
因为人员的性质,锦衣卫衙门并没有像其他朝堂衙门一样位于外廷,而是放在了深宫之中的内廷。
一方面原因是因为西蜀皇宫之中的锦衣卫,无一不是宦官出身,而宦官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自然不会有太多影响。
当然,坊间民间那些锦衣卫成员并没有资格进入内廷锦衣卫衙门。
类似于童才、胡骠之流的人,便是如此。
秦政迈入锦衣卫衙门的一瞬间,只感觉一股冷气瞬间扑面而来。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点燥热,但进了锦衣卫衙门后,就像是突然从初秋天换成了深秋天一样。
秦政之前也去过熊渠卫驻地所在的天牢,但哪里的感觉远远不如这里。
至于与西蜀同岁的天牢为什么还不如锦衣卫衙门来的骇人,各种缘由,秦政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天牢存在的时间再久,也只是个用来看压犯人的地方。
但锦衣卫衙门成立这段时间,审讯的犯人何其之多?
前段时间撤立三省衙门的时候,可是有将近五分之一的朝臣被送到了这里审讯。
注意到秦政的表情,周泽适时开口道:“王上,如若不然您先在外面稍候片刻?奴才安排人将那袁先生请出来?”
“算了,一同进去吧。”
秦政摆了摆手,表示不受影响。
闻言,周泽欠了欠身子,算是应允。
由于在对白驹楼动手的过程中,周泽一直留在秦政身边保护秦政,所以也没见到这个白驹楼一役中为数不多的活口。
锦衣卫衙门的人看到周泽这位都指挥使和秦政同时到场,哪里敢有半点怠慢,直接领着两人进了锦衣卫衙门专门配备的牢房中。
因为白驹楼的特殊性,锦衣卫方面并没有对袁先生动刑,但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毕竟白驹楼对西蜀造成的危害人尽皆知,而锦衣卫诸众接到的命令是“暂时不审讯袁先生”,换句话说,其他人自然就变成了随意处置。
而锦衣卫早在成立之初就以审讯刑罚的恶毒而出名,不然那么多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一进锦衣卫衙门就变成了鹌鹑一般。
锦衣卫出自秦政的手笔,秦政对此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在一阵阵惨叫声中,秦政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的白驹楼副楼主袁先生。
昏暗无光的牢房里,满地干草,草堆上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老者。
周泽在旁边帮忙掌灯,烛光寥寥。
在烛光的映衬下,秦政很快就见到了那位袁先生的真面目。
然后,秦政就愣住了:“是你?”
站在旁边的周泽同样面色愕然,眼神中既有不解又有震惊。
袁先生拱了拱手,直视秦政:“王上,许久不见了。”
说话间,袁先生缓缓起身,苍苍白发之下那副老迈面孔越发清晰明朗。
秦政瞳孔微微收缩,盯着这位袁先生看了好半晌。
良久之后,秦政嘴里才蹦出三个字。
“元文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