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
看着浑身发抖的李伯,华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明白古代人寿命短,所以婚嫁年龄都很低,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见了。
甚至这对双胞胎可能还是亲生父母为了活下去特意卖的。
想到此处,他转向李伯语气不耐烦说道:
“收起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安安稳稳作好你的事就行!”
“给她们两个找些轻快的活干着,顺便再找两个房间给外面那两位,准备好水和衣裳我们要洗漱。”
说罢,华雄转身走到床边,示意两名女孩整理好衣物后离开。
这次,李伯没了了之前的傲慢,对门口的两个女孩显得格外恭敬。
随着房间归于平静,华雄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随后便陷入了沉睡。
直到屋外传来阵阵呼唤,华雄才从朦胧的睡意中苏醒,缓缓起身。
刚一打开门,便见四名容貌出众的女眷映入眼帘,几人面色红润,身着清凉,显然是宫中精心培养出来的侍女。
一看露出来的肌肤的嫩滑,就能感觉到这些从小就被选拔出来,在宫中接受特殊的培养。
四人手捧洗漱用品,静静地候在门外。
华雄惊得咽了口吐沫。
为首的女眷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人,请随奴家进来,奴家会伺候您更衣洗漱。”
“都督请不要用手遮掩...不然擦拭不到...”
“......”
不知过了多久,华雄换好衣裳,明明没浸在水桶洗澡但还是满脸通红走出房间。
他倒是没乱来,只是不太适应这般无微不至的伺候。
走出房间,没几步,便见贾诩和杨奉二人已经换好衣裳,在院落一旁等待。
贾诩见华雄出来,急忙上前禀报:
“恩师,蔡小姐和蔡中郎已经到了,而且不知为何李儒也一同前来。”
“李儒?”华雄眉头紧锁,心中不解,这李儒此时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是因为上次在董卓面前让他下不了台的事情,还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董卓的异心,特意前来试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华雄不再多想,领着贾诩和杨奉前往前院,穿过一条长廊后,抵达前院。
一出侧门,便看见蔡文姬坐立不安,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华雄本想说两句客套话,但还未开口,蔡邕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大都督,真是有勇有谋,沙场征战,威风八面!升官速度之快,真是令人羡慕。想必是后院公事太过繁忙,连我侄儿蔡煜被你关押之事都忘了吧!”
华雄听后,心中微微一动,偷偷地瞥了一眼蔡文姬,见她依旧是一副焦急的模样。
不会吧...这么久都还没告诉蔡邕原因?
此时,贾诩见蔡邕如此咄咄逼人,想要上前解释关押蔡煜的原因,却立刻被蔡邕严厉地打断。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蔡邕厉声喝道,目光转向华雄,一副训诫的模样。
“我知华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对宫廷礼节或许不甚了解。
“但如今身在皇城,理应变通一二,至少最基础的尊卑有序,还是应该知晓的。”
蔡邕的言辞中充满了责备和说教。
华雄面对蔡邕的阴阳怪气和说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猜到了蔡文姬为何还不将真实原因告知与他。
这明摆着就是不让说话啊!就这还是大儒?还是文学大家?
难怪也就朝廷上的武夫将士不愿招惹那些文人,压根就骂不过抢不来话!打又不能打!
而私下就没那么多约束,属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都开始怀疑电视剧演的古代那些论经辩道是不是真的回合制。
“父亲!此事不是你想的那般!”
而此刻,蔡文姬焦急地想要为华雄辩解,但每次开口都被蔡邕严厉地打断。
“住嘴!我本就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你曾向我保证不随意插话,如今又出尔反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蔡邕对蔡文姬的训斥越发严厉。
李儒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与蔡邕是同僚,早就见识过这人厉害。
所以这才老实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华雄见状顿时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原本想看在蔡文姬面上给他个好脸,可眼下对方这嚣张跋扈的模样顿时没了性质。
他悠然地走到椅子旁,选择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坐下,随后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茶的清香,仿佛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表演。
对付这种话多的人他直接当作不存在,更何况对方还有求于他。
终于,蔡邕无法忍受这沉默的对抗,他站起身,怒目圆睁地直视华雄。
“大都督!你倒是悠闲自在!我侄儿在牢中受苦,你却无动于衷!若你再不放人,我必将此事奏明相国!”
蔡邕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呸...
华雄轻轻一笑,将茶杯中残留的茶叶末啐出,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蔡邕,脸上带着一丝戏谑。
“啊,你说完了吗?”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仿佛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现在,允许我说话了吗?”华雄继续挑衅,他的态度令蔡邕更加愤怒。
蔡邕见状,脸上的气愤愈发浓烈,声音中透露出对华雄的极度不满:
“身为大都督,你竟摆出如此轻慢之态,简直与那些粗鄙的市井之徒无异!”他愤怒地指责道。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力图展现出自己身为中郎的威严和文学底蕴,
“我一回府,便听闻家仆细述你之跋扈行径!华雄,你身为朝廷重臣,难道就不能恪守礼仪?我身为治书侍御史,倒要看看你如何用你那浅薄的言辞来为自己开脱!”
华雄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站起身,衣摆随之飘动,随后他缓缓向前一步,走向蔡邕。
轻声道:
“是,你不但是治书侍御史,还任尚书等数不清的文官高职。可谓是文采斐然、位高权重。”
随后他露出冷笑,一字一句的逼近蔡邕:
“那!有!何用??!”
“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似春水!干卿何事?!”
此话一出厅内再无声响。
蔡邕闻此言先是恼怒,可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呆愣在原地,眼神涣散,口中还喃喃重复。
“干...卿....何事...”
李儒面露惊色,一改刚才看戏模样,蹭的站了起来。
除了杨奉,其余人都熟读史书,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蔡文姬听这诗句,顿感一股寒意从背脊撒开,犹如游龙一般冲入脑海。
还未等她回味过来,就听见华雄冷讽道:
“这话应是蔡小姐在此,我好声好气与你说,但你那嚣张跋扈样子令我不耻!”
“狗屁文人雅士!老子市井之徒也比你这装模作样的小人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身居高官踩着百姓血肉饮酒对诗!我呸!脸呢?!装什么文人雅士!”
“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天天大摇大摆的坐着,教导这个教导那个!何不食肉糜!”
“被偷走东西的是百姓!可他们见到你这般人物如盗贼一样逃窜!”
说到这华雄怒火中烧,一脚将刚才坐的椅子踹翻,指向蔡邕。
“现在我就告诉你!你侄儿为何被关!你一文人雅士养的畜生欺辱女童怕丑事败露!担心丢了蔡府脸面当场将那女童残害!”
“这就是你们要的脸面!这就是你们维持的礼仪!”
“老子说完了!给老子滚!等着给你侄儿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