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书柜门还没有被关上，艾阳向里面瞥了一眼。
满满一柜子都是装订成册，码放整齐的稿纸。一整面墙的书柜，如果里面都是这样，那这里到底记录了多少规章制度和大小事项啊？
没等艾阳看清楚，段嫦瑶回身关上了书柜，然后走回到桌子旁。
“今天傍晚，和城主深谈，城主执意要继续探索地下迷宫。”
艾阳以为段嫦瑶在和他说话。不是说城主消失了么？昨晚还在？今天才消失的？所以孔司令发动了兵变？
“四位玉人共同商量后，决定像往常一样，由霍玉人继续陪同城主探索。”
说完这句话，段嫦瑶停顿了片刻，把稿纸向后翻了一页。
艾阳这才发现，原来对方只是照着稿纸上面记录的文字，在逐条逐字的念。
这又何必呢？为什么不直接把稿纸给我，让我自己看呢？看来上面还有很多不能让我知道的内容。
艾阳心里思索着，耳朵继续仔细聆听。
“今天上午，霍玉人想要带两名亲兵一同跟随城主进入地下迷宫，但是城主要求只能她一人跟随。”
“探索进行了一整天，根据霍玉人傍晚返回时的报告，中午时分，城主路过迷宫深处一条通道的时候，突然表情凝重，提出独自进入，霍玉人不得跟随，只能等在门口。之后直到傍晚，也没有返回。”
“由于地下迷宫虽然复杂，但曾经多次进行探索，且之前也发生过城主独自探索两天才返回城堡的事，所以没有和大家过多透露相关信息，只安排了霍玉人的两名亲兵进行常规搜寻，未进入深层的迷宫。”
念到这里，艾阳正专心致志的仔细谛听着，段嫦瑶却突然合上了册子。
“没了？”艾阳一时差异，脱口而出。
“什么没了？城主消失的经过，就这么多。”段嫦瑶站起身，重新把稿纸放回书柜。
如果就这么几句话，何必还要取出来读，直接告诉艾阳不就得了？
而且艾阳刚才分明看到，稿纸上面不仅只有这么点文字。
就在段嫦瑶最后念得那页，最起码还有多一半的文字没有念出来。文字的下面，好像还画着一些符号和图案。
“城主的消失就这么简单？后来你们的搜寻也没有别的结果？”艾阳大惑不解，好像城主的消失，对城堡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是说了么，最开始我们以为和从前一样，城主又自己独自探索去了，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他在地下迷宫中发现了什么，又不会和我们说。当晚我和霍玉人商量，不扩散信息，只是偷偷安排她的亲兵去常规搜索一下。”
“可谁知道自从那天起，城主就再也没有回来。好几天没见到城主，缇古玉人和夏玉人追问起来，我们只好如实告知。不过城主消失的细节，我们并没有说。而且这个消息事关重大，我们对外也基本是保密的。”
段嫦瑶说完后，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艾阳。
艾阳明白，对方这是告诉自己，此事必须守口如瓶。
他点了点头，保证道：“玉人，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城主是哪天消失的？”
段嫦瑶叹了口气，眼睛转了转，回答道：“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什么！”艾阳大惊失色。这么算来，还真差不多是自己来到城堡没多久，城主就失踪了。
“那这两个月，其他人就没有怀疑过？”艾阳指的是城堡里的大小官员。这么多日子见不到城主，总会有人有所猜忌。尤其是孔司令，很可能就是因为心生疑虑，所以才会涉险兵变。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见到城主。即使是岳教授和孔司令他们，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而且自从发现地下迷宫，城主出现的频率就更低了。大部分时候，他们进入中枢塔来面见城主，其实见的都是我们。”
听了段嫦瑶的话，艾阳皱起了眉头。
之前岳叶多次说过进中枢塔面见城主，获得指令，难道也是假的？那些指令都是玉人代替城主下达的？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派遣令，到底是不是城主亲自签发的，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想想，放派遣令的文件袋上有火漆封缄，而且上面还有那个凤凰图章。岳叶说过，那是城主亲自签发的标志。料想这些玉人即使能代替城主做决定，也没必要冒用城主的签章。
“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了。”
段嫦瑶没等艾阳再在继续提出问题，赶忙占了个先机，率先抛出了问题。
事实上刚刚她讲述的这段经历，丝毫没有让艾阳心中的疑惑变少，甚至令他更加充满好奇了。
如果这段对话不赶快速战速决，很可能这个爱提问题的青年，会一直问到天亮也说不定。
艾阳看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段嫦瑶，诚恳地点了点头。
“第一，你们的队伍有多少人？想要怎么替城堡解围？第二，如果今天的困局得以缓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样对付孔司令，又准备如何保持和城堡的关系。第三，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段嫦瑶的三个疑问，看似简单，但是答案几乎囊括了所有关键问题。
通过艾阳背后赤练要塞的人数和装备，不但可以判断今晚有多大几率渡过难关，还可以推断出日后城堡所面临的外围军事势力，到底是什么水准。
如果他们可以和孔司令的军事实力抗衡，那么也许某一天，他们一样会成为城堡的隐患。
所以第二个问题也很关键，日后城堡和要塞，还有其他据点的定位，是否会发生转变？双方是否不再适合继续现有的隶属关系？而是应该重新建立起一个利益平衡关系？
第三个问题，虽然和前两个问题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但是，却是段嫦瑶现在最关注的。
“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进入中枢塔很困难么？我们和缇古稻……玉人发生了冲突，但是很快误会就化解了。我的派遣令就是缇古玉人颁发给我的，她认识我啊。”艾阳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你误会了我的问题，我不是问你进来的经过。怎么说呢……”段嫦瑶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长出差一口气，继续说到：“事实上，你们根本就不可能走进中枢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