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深夜,但是刚刚的枪声还是让周围的居民一阵紧张,受过年前战乱洗礼的居民们防范意识都很强,就算是夜里没有照明,他们还是不管轻易点上蜡烛查看外面的情景,只有个别胆大的借着黑暗悄悄趴在窗口往外张望,几十个明火执仗的人在深夜的镇子里还是很显眼的,可以看见这波人分成四队正迅速向着镇子西北方向走去。一些不明情况的居民躲在黑暗中各种开动丰富的想象力,思考着这些人要去干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今天夜里一场事关今后水沙镇命运的风暴已经逐渐刮起。
在确认何队长已经成功扇动起仇恨后,李文武已经收起武器在撤离了狙击点,并立刻到了何队长给他画出的另一个可以俯瞰苏家院落主要房间的小楼。大概几分钟后,他从楼底看到何队长已经带着几十人将苏家的院落团团包围起来,几乎每隔3、5米就有一名搜索队,他们的手里除了一把长弓或是弩,还都手持钢刀。而每个7、8米就有一名手持步枪的士兵站在他们身后。见包围圈已经完成,何队长让刚刚负责充当诱饵的小刘带人前去叫门,自己则还要赶去陈和宇他们的宿舍,那里还留着好几个被莫少忧派去包围小楼的士兵,而且带队的还是莫少尉的死党,这人必须尽快除掉。
到了宿舍楼下,果然那名姓王的中士有点神色紧张,因为听到了镇公所的枪声,他本想前去查看,但又担心莫少尉交给他的任务出了什么岔子,但这时看见何队长一头大汗的赶过来,顿感不妙,他立刻迎上去,想搞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不料何队长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直接绕过他将守在小楼周围的人员全都喊了过来,然后不待这家伙说话,就直接喊到,“案件的幕后黑手已经找到,目前就躲藏在苏家大院里,现在我命令停止包围这里,所有人立刻增援包围在苏家外围的其他队友!”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觑,心里正在打鼓,何队长一见立刻发起飙来“怎么着?我的命令不好使了是不是?你们这帮兔崽子翅膀硬了?小张子,你还不赶紧带你的人过去?!”毕竟他是这个镇子的主官,士兵们被他一嚷,那个姓张的下士赶紧一缩脖子,立刻整队准备出发。“唉,等等,莫少尉命令你们守在这里,你们不能擅离职守!”姓王的中士企图拦截一下,但是在何队长面前,似乎他的话没啥用处,小张子整好队形立刻带领士兵跑步前进了。
见人都走了,只有这个中士还一脸茫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何队长一脸堆笑的问道,“小王啊,你平日里和莫少尉关系怎么样啊?”
“何队长,您这话是啥意思?我一直都是莫少尉手下,当然和他关系好了,他是我的主官哪。”中士被他冷不丁提出的问题搞的有点莫名其妙。
“嗯,不错,那我问你,是不是莫少尉命令你做啥事情,你都会去走吗?”
“那是当然,不过何队长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不是应该被。。。。送回家了吗?”
”呵呵,是啊,莫少尉后来发现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这个队长出马,于是又把我请出来了,小王啊,趁着这会没事,我再多问你一嘴,莫少尉是不是打算和苏家联手,当水沙镇的老大?“
”何队,原来事情你都知道了啊,那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有这个打算,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不过看在以前你当过我的排长的面子上,我可以替你和莫少尉说个情,到时候放你一条生路。“
何队长微微点点头,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不错,小王,跟着莫少尉确实比跟着我有前途。行了,你可以解散了。“说完就扭头扔下一脸狐疑的中士,径直走向黑暗中。
王中士拎着步枪独自站在楼前,被何队长一顿问题搞的摸不着头脑,正在想让他解散是回去找莫少尉报道还是自己会宿舍休息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一扭头却不料一个人影离他近在咫尺,不待他嘴里说出一个字,一只钢钳般的手已经牢牢卡住他的脖子,紧接着感觉胸口处先是一凉,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剧痛。无论小王如何拼命的挣扎,自己脖子上的手始终都没有半点松动,几秒不到,在窒息和失血的双重打击下,他就摊成了一堆烂泥,直到被扔在地上,自己的空洞的双眼还死死瞪着。
苏家大门口,无论小刘带着两人怎么扯着嗓子喊叫和拍门,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发现来者不善后,苏家禁闭大门,既不出人,也不应答,看样子是打算用沉默来对抗了。嗓子冒烟的小刘蹲在地上使劲灌了几口水后,灵机一动,看到路边立着的一根只剩下大半截的木头电线杆,立刻计上心头,喊来3名队友抡起砍刀一阵狂砍,将电线杆砍倒,做成了攻城锤。在他的号子下,几个人抱住攻城锤冲着大门就是一顿猛撞,眼看在反复撞击下,大门就要破碎了,突然从门后泼洒出一阵弹雨,猝不及防的几个人相继中枪,栽倒在门口的台阶处。
因为站在门边,小刘没有被门内飞出的子弹击中,他赶紧弯腰将距离自己脚边最近的伤员拖到一边,然后侧身往院子撇了一眼,院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可以明细看见一个暗红色的光点在慢慢隐去,熟悉枪械的人都知道那是枪管在连续射击后,高温的枪管在逐渐冷却。于是小刘举起步枪就超着里面打了个长点射,本以为已经压制了对方,不了他刚迈出一步院里又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周围的墙砖被打的碎片四射。见此情景,小刘只好招呼其它士兵各自依托门外的掩体,朝里面乱射。一时间黑暗中双方打出的曳光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估计双方的战果还不如之前门口那突然的几枪。听见激烈交火的何队长赶紧跑回了前线,刚想找个地方观察下战况,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子弹直接打在他的帽子上。吓得一身冷汗的他赶紧蹲在垃圾桶后面,借着周围的建筑小心往前靠近,再不敢明晃晃的跑在大街上。
站在楼顶的陈和宇见到双方的沟通方式,简直一脸黑线,他扭头问身边正在擦拭匕首的王鹏“这以前传授打仗是这么个打法吗?”
王鹏撇着嘴往下面看了眼,然后继续低头擦拭着,“这不明显是谁也不想送命嘛,就跟两拨流氓街头掐架一样,都叉个腰隔着200米互骂,谁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陈和宇也看出这两拨人丝毫就是在相互放空枪,出工不出力。“照这打法,等天亮也完不了事,要想在这等个战果出来,我还要自备早饭不成?”
“其实也好办,两个实力相对的流氓互相骂架,咱给其中一个脑袋上拍一板砖,另一个就敢上去了。”说着王鹏弯腰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个大家伙,那正是以前在西台地缴获霍龙的榴弹发射器。借着高处的优势,王鹏观察了几秒就大致猜出了对方火力点的位置,于是调整好标尺,把发射器微微举起“咚!”一声闷响,伴随着枪口喷出的火星,一颗榴弹拖着长烟飞向高处,又滑落处一道抛物线垂直落入苏家大门里面,“轰隆!”一团火球升起,枪声立刻稀疏了。接着王鹏又掏出一颗白色风帽的榴弹,装入发射器,“咚!”肩膀微微一阵,那榴弹闪耀着刺眼白光,坠入了苏家院内,顿时将苏家前院照的亮如白昼。王鹏那第一颗榴弹打的非常精致,直接击中了院内一个简易的机枪掩体旁边,掩体里的三个人此时已经被炸的不成样子,机枪也被炸的变了型,而院子里其它的几个房间还能凭借照明弹看到有人在用步枪抵抗。
王鹏放下发射器,看样子是不打算再浪费宝贵的榴弹了,而是嘀咕了一嘴。“三分钟啊,看你老李能敲掉几个。”果然他话音刚落,已经实现满腹在制高点的李文武开始凭借着照明弹,一枪一枪的收拾躲在院内其它交流的保安。院内的人一开始还以为子弹是从门外射进来的,看见几个保安被击毙后,还在努力隐藏身形,结果不论怎么躲藏,还是有保安被精准的击中,这时剩下的几个人都慌了,赶紧不顾门外的射击,转身往内院跑去。见此情景,门口的小刘他们果然如王鹏所说,朝着撤退的敌人就是一阵猛打猛冲,很快就占领了外院,而内院因为一扇大铁门的阻隔,扔进无法攻进去。那些先冲进去的人,也顾不上内院的敌人,尽然各自开始打算战利品了,无论是地上尸体的衣兜,还是外院几个房间,进进出出的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