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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必要深究,实际上你们更应该考虑尽量活下来,让自己活得更加高兴。”
“......先不要想的太远,走好你们文明的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同时,有一些事情有必要提醒你们,但是或许真的需要你们实际体验过,你们才能真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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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的文明构型都有其最终容许的延续范围,绝大部分文明在长开发展的过程之中,其“干细胞”几乎就已经被文明系统遗忘,即使那样的结构有,文明恢复元气所需要的坚韧意志、时间、代价和运气也往往已经卡死了大部分世界线……总而言之,底线是实际上存在的。跌破这最后的底线,基本上就已经……没救了。”
一圈若有若无的暗淡圣光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圣光点缀之下,若有若无的圣歌从虚无中响起并回荡在所有人的意识之中。在埃诺顿等人的眼里,那个看起来有些严峻冰冷、但实际上却相当平易近人的圣洁身影此时变得庄重与严肃,无形的气场几乎形成了带有实质性质的威压,使得这些多少也算见过世面的文明统治者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行礼膜拜的想法!
“文明是一个很沉重的词语……埃诺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内容吧,这个团队里面也是你知道的最早——文明这个词很沉重。”
“恐怕有很多内容对于你们而言……确实不太适合现在就提及。”神性投影稍微摇了摇头,“对于你们这样一个如果能够一直存在于一个没有阻碍的正常宇宙的话,那么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潜力无穷的文明来说,现在的这些内容恐怕对于你们而言并没有很大的作用,或者说,在这之后,你们很有可能会走上一条可以被认为光明稳定,但是已经明确的路。”
“飞船很快就将抵达作为前线总秩序场,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在存在的流动彻底结束之前,我还足够说完最后那一部分值得注意的内容并对你们剩下的问题一一作出明确解释。”
“值得注意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变动,还有需要面对各类不同的智慧生物,需要执行被安排到的、可以说非常宽泛的任务,基本上绝大多数还保有着完整文明运作体系的文明内部都会有质疑与反对之声,这很正常,但是从你们这离开时,我要求你们在这些事情上必须明确原则:”
“我们不会,也没有必要去压榨任何一个文明。然而,在绝对强大的体量差距与影响力差距之下,很多差别与层次分歧只需要打个照面就能分出来——在虚空之中,更加强大的本源大一统足以彻底统合一切虚拟与现实——影响力也好,数量级也好,甚至是我们之间的意志扰动等等,这些在你们看来似虚似实的存在,在大一统之中都具有着十足十的力量与明确的位置,它们的影响力无可避免——谨记。”
“另外,我必须认真的提醒你们——秩序是残酷的,要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残酷。创生,存续,消亡,这三个不可或缺的步骤构成了虚空之中的秩序轮回体系,我们现在的状态都只位于存续区间。消亡与诞生,构成秩序的另外两环,则分别处于我们的认知诞生之前,或者意识消散之后。实际上,我们所保卫的环境与其说是秩序本身,说的更精确一些,应该是“确保秩序运作之中的存续过程,能够从创生正常过渡到消亡而不被外来因素扭曲。”
“神明已经在无尽的时间中对其有了相对充分的理解。虚空之中可以说几乎没有绝对,即使是我们,也几乎不会去宣称我们“绝对确定了什么”,但是相比于绝大多数其他文明,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资源和机会去认识一切,这些见识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我们在某些方向上发展的脚步,不过……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更多,我们需要更加谨慎,因为我们不仅仅只对自己的种族负责。”
“另外,对于你们即将投入的工作,我会给予你们一些固定的原则,在真的遇到问题的时候,哪怕你们解决不了而造成在你们看来严重的后果——报告给我们,执行原则,不要擅自出手。细则我会随后直接铭刻在你们的灵魂和超意识感知之中,现在,我希望我们曾经积攒下来的一些错误能够给予你们一些启示。”
“最后一次强调——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些飞船,我所传递的话语,还有我们对你们的安排每一处都透露着高位文明对低位文明的某种压制感,或者说优越感;或许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面,你们的文明之中仍然会有个体觉得,神族在彰显自己的力量,在压榨你们文明的某些“剩余价值”。”
“这并不成立。”
“......我们将洗耳恭听。”埃诺顿颔首并微微弯腰,而在他们的面前,全息投影之中闪动的信息流再度开始变化,原本绸缎一般连续且温润的幽蓝色光芒逐渐紧缩成为一系列银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仿佛是被洒在鼓面上的沙子,而无形的重锤正在不断敲响着这巨大的鼓——有所不同的是,这些银白色的“珍珠砂”本质上是横跨几十万光年的星系,而正在震动它们的鼓面,则由无形无质的黑暗太空糊成。
“这实际上只是一个某太空结构之中的一部分。无限大,这个词听起来说神奇或许也很神奇,然而能够真正领教到它的力量的存在,却又少之又少。真正意义上的无穷大,甚至可以超出概念的层面,无论多么巨大的数量级,在它的面前也不过是零而已——我们的记录如此,神界挂载之下的世界如此,包括我们在内,我们的整个文明同样如此。无论我们走得多远,能够为我们稍微照亮前方道路的秩序辉光也永远来自我们的背后,而面前,则是永远走不完的荒漠——但是反过来,虚空本身的无限大,虚空概率层面上的超越无限性,却又为我们确立了一件可以说很稀罕的绝对事件:”
“包括你我在内,我们都会彻底死去,并且可能是没有任何办法或者是设备可以挽回。我们所留下的影响,别人对我们的记忆都将消散,最终我们所留下的,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一个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个名字。在一定的时间以后,没有人还会知道它,知道这个识别符号背后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故事,他们只是会知道“哦,曾经或许有一个这个名字、代号的存在,不过现在他不在了——仅此而已。”
“因为,已经没人能回忆起这些存在代号背后的意义,甚至细究的话——它们的原主人可能并不存在,这个名字写在这里,或许只是某次远征之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梦而已——有熟悉的感觉吗?”
“在无限的层面上,无论某一事件的概率有多么多么微小,只要它还有可能发生,那么它就可以被认为必然会发生。”
埃诺顿的眉头一次又一次紧紧皱起,而勃利波克等人更是早已一言不发,甚至就连潜伏在他们的意识海之中的文明超意识,也早已因为这些话语背后所含的可能性而陷入了沉默——这些话不是不可理解,不是不可推测,它们曾经在假说中无限成立,只是这一次稍有不同的是,它们进入了现实。
在众人拼尽全力思考这些对他们而言超前到几乎不可被理解的内容时,东华星烁则默默地操控着自己手中跳跃的幽蓝色电光去完善越来越细化的资讯投影,神的意志对其不断进行着点滴之间的雕琢,使得整片全息投影栩栩如生。仿佛它的载体只需要被稍微抖一下,投影之中的内容就会被抖落在地。
“慢慢想,现在还不急,随后还会有更多的细则来规范你们的行动。有一些内容是需要你们怀揣着敬意,用近乎无限的时间去慢慢理解的。”在确认整个旋涡星系的投影已经彻底完善之后,东华星烁轻轻打了个响指。
浩瀚的星海瞬间在这间屋子所提供的空间中铺展开来。这其中的每一颗星,都与它们远在亿亿万个世界之外的实体存在拥有同样的规模、威压和细节。在这片偌大的旋涡星系之中,存在着一个“文明”。
一个被特殊标记出的,从崩裂的碎片之中强行扭曲重组,进而强行塑造出来的文明。
“这是一个力量与指引思想共同带来的错误:我们拥有最高的概率富集曲线。在以我们为中心相当巨大的范围,包括我们本身所拥有的秩序领土与相当深厚的虚空白区之中,事件概率被相对确定在这条曲线的周围,而在一定的区间之外,概率会急剧坍缩变化,被重新打回到无穷小的范畴。”
“这就意味着,我们能够以这条曲线以及我们的资料作为一个大致的基准,来对此判断,引导甚至匡正相当大范围内的秩序活动。实际上,这条曲线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力量,但是……即使是神明,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和真理也是依靠实践获得,而不是靠虚空凭空涌现。”
“神明也会犯错,特别是在非常非常久远的从前,在属于我们这一代超级文明建立的秩序刚刚开始影响虚空的时候。我们的足迹比我们的影响更早遍布虚空——虽然那个时候,整体层面上的差距使得数万亿年之前的两大神族并不能同现在相比,但是相比而言,我们在那时拥有更大的相对影响力——而且在那个时候,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空有力量。”
“而包括这个文明在内,可能数量级有一后面跟着二十个零的此类“扭曲存在”则铭刻着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这些存在有许多已经跨越虚空历史,直到今天,它们仍然在警醒着我们。”
“这是……”在埃诺顿等人的感知之中,那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的神性全息投影开始完全展开自己内部所包含的一切细节:每一颗恒星都在正常的跃动着,行星有条不紊的沿着自己的恒星运作,在空旷的太空里,些许破碎的冰岩与金属在行星之间缓缓游移,如果不是埃诺顿等人已经拥有了一些更加强大的目标检索能力,别说是那些破碎的小行星了,即使是正经的恒星,可能也不过只是一个有一个光点。
“如果只是看起来,那么一切都很正常……”埃诺顿稍微皱了皱眉,在更高程度的注意力引导之下,他尽可能将视角锁定在了似乎是最繁荣的行星的“近地轨道”上空。
这颗星球的地貌已经被彻底改变,某种材质不明的淡金色覆层铺满了整片大地,在大地之上耸立着无数座甚至超越了大气层的立体城市,许许多多的光点沿着并无实体的空中航路前行着,并最终汇聚成为一条又一条星路一般的光河。乍一眼看去,每一座城市,甚至是每一颗星球都欣欣向荣,没有半点不和谐之处。
“慢慢看,那个世界的环境虽然与你们的宇宙有一定程度上的元素构成与常数差异,不过整体实际模板都可归为一类,你们应该对恒星有一定程度上的研究吧,很快你们就会发现那其中的细节问题。”
“遵命……如果是看恒星的话……恒星地震、恒星耀斑、磁峰,还有……等等,日珥??!”
那颗恒星相对固定的位置,每一次日珥和日冕的诞生,从磁力线崩裂、喷发再到散逸出去或者被巨大的引力重新拉回星球本身……这其中的没一个过程,每一个场景,甚至是每一处能够被理解观察到的细节……都是完全一致的!!
就像一段正在单体循环的视频。
“这只是异常现象之一……再看看那个文明本身生存的一个个星球,一片片星区……他们的生命形态的确特殊,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能够处理生命与身体问题的建筑或者是设备,在他们的文明之中,没有医疗体系,也没有工业体系,而金融体系……就像一段循环播放的振动波——我们的介入使得这个文明的残片失去了全部自我解释的力量,而根据我们的诺言,我们不得不最终将它们关进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美梦中。”
东华星烁打了个响指,潜藏于其中的细节感应到了它们的抽取者与制造者的命令,随后便同步上浮并直接将自己的一切内容呈现给了越来越惊异与迷惑的埃诺顿众人。
“这里就足够代表这整个文明的全部情况——它,还有无数与它遭遇类似但情况却千奇百怪的文明体一起,记录着我们曾经在没有原则的情况下所做出的一系列因为违逆秩序而制造出的一系列错误。在我们的神界中心,那足以完全记录整个神族在所有的历史与所有的时空之中发现的资料巨库里面,这样的例子可以说太多太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处理这个文明的时候,也有我的一份责任——这个文明在当时自身发生了相当重大程度的自我发展崩溃与整体否认——更糟糕的是,那个文明在崩溃的时候远比在这里的这个残余部分要强大——他们不但否认了自己的历史,更严重的是,他们拥有存在性数学率映射畸变设备。”
“这个文明的一系列行为使得他们彻底割裂了自己与世界、自身与过往的联系,在世界层面的自我悖论扭曲之下,他们将自己变成了为自己为世界所不容许的悖论存在——世界作为一个庞大而完整的自洽运作信息体,它的自我修复与自动回正能力实际上对于像你们这样,还没有探索到世界之外,没有属于自身的超凡资讯运作体系的文明是相当强大的——那个文明被世界当做抗原,并被不断的割裂删除,在我们发现那里的时候,那个文明实际上就剩下原本的金字塔塔尖上的一小批存在了。”
“他们向我们祈求,希望我们能够出手帮助他们复兴文明主体。”
“按照我们现在的原则,这样的文明,应使其自行消散崩溃。”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原则。在那时,或许在七万,甚至八万亿个文明主轴外世界轮回之前——神国已经彻底完成了那个时候的六大相对构成部分的完全融合与共通。在那时,我们的文明力量无比强大,在我们目力所及之中,一切秩序均以神的指令为最高执行准则。”
“我们拥有足以彻底重塑世界诞生过程的权柄与重塑虚空之中秩序规则的权力——在强大的前提之下,我们自然无比信奉力量,并且认为力量可以彻底解决虚空之中的一切问题——而这个文明,就是我们通过力量,一方面强行重塑文明本身,而在另一方面又重新对其进行了历史编码,并强行击穿了那个世界的免疫能力之后留下的产物。我们拼尽力量来确保这个文明能够自行发展下去。”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所奉行的宗旨,实际上一直都是守护秩序。”
“然而我们这样做,实际上是在违背秩序——真正意义上的违背。强行掐断从存续到消亡的过程,表面上看起来是帮助那个文明摆脱死亡,但是在我们不成熟的力量催动下,那个文明本身的秩序轮回被卡死之后,问题便很快涌现了出来:”
“首先到来的,就是文明系统的结构性缺失——当时的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清除虚空之中到处涌动的乱海巨浪,等到虚空之中大范围内的秩序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我们那个时候的神术发展还不算完善,直接的神术绝大多数是应用于自身的复活,灵魂修复以及一系列对乱海作战可能产生的意外情况的。我们却直接将这些力量怼进了那个文明所剩余的残片之中,结果那个文明复苏之后就像被强行粘起来的陶瓷一样,稍微一碰就会继续破碎下去。”
“在那个时候,一方面新一轮的对乱海集群强攻即将开始,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精力来回顾这些细节。另一方面,秉承着那个时候的对秩序“帮人帮到底”原则,我们无下限的强行扭曲着那个文明所遇到的任何问题——具体过程就算了,我们的神术一直在影响甚至腐蚀那整个文明原本的形态,直到最后,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到底使用这么多的神性力量干了些什么蠢事——后来,我们直接建造了一个不断轮回的梦境囚笼,然后将那个文明剩下的一部分直接裁出来,存放在这里,作为对我们行为的见证,以及对我们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的警醒与提示——”
“当然,对它的有关研究与挽救行动至今也没有停止。无数年来,我们一直在淡化它的影响力,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这个梦境中的一切存在就将停止轮回,但它的幻影则会永远警示我们。”
“很愚蠢,很奇怪,听起来不仅没有计划,没有规章制度,没有稳定补救措施。按照你们曾经使用过的话语,这一系列行为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空有力量的熊孩子,在遇到使得自己抓耳挠腮的情况的时候,只是一味地动用蛮力面多加水水多加面,解决不了就拼命挥拳无能狂怒,到最后直接把问题砸碎了事,对吧?”
“这,我们……”
“不用紧张,这件事我们本身的定义就是如此,在那次事件,还有无数的,与之类似的事件之中,我们就是一群根本没有任何分寸的熊孩子。”东华星烁还是习惯性的稍微摆了摆手,让满脸尴尬与紧张的埃诺顿冷静下来,“实际上,我们自身的历史就已经能给我们足够的教训了——你们猜,为什么神明也会死?”
“这……”
“我们起初并没有一整套成熟的体系和虚空观,甚至在最开始,我们的同族不一定以现在这幅形体虚空中最常见的形体示人,谁都需要学习,但是我们用了太长的时间来认识这一切。我希望你们能够重视我们所流传的原则,同时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些原则之上,逐渐发展出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
“很多时候,力量会迷惑它的使用者,无论使用者出于好意还是恶意。最理想的情况,就是文明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之中,文明本身所拥有的技术与思想能够呈现出差距极小的交叉同步发展趋势,这样的文明可以说在真正程度上时时都拥有与力量、思想与境界的合理搭配,但是这样完美的经历太过罕见。
“发展路上可以说几乎没有后悔药。一步错,就很有可能步步都错,在巨大的秩序大过滤机制里面,很多种族要么死于来自环境自身的筛选,死于自己无法更好地适应环境;或者是死于自己的指导思想,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能打、越来越孤僻,到最后死于自己的失控试验,死于来自其他更聪明的种族的巧妙利用,或者一路走到黑,在困难面前最终与秩序悖离;又或者,种族、文明、世界本身正常发展,但却死于超级文明释放出的、有意或者无意的扰动。”
“能最终走到尽头的存在异常稀少——而顶级文明本身仅仅是存在着,就足以以平静方式搅动虚空中的秩序世界环境,再控制也躲不掉——无数故事汇总到最后,也不过只是一个个冷冰冰的链表和题目。”
“生活,无论对谁而言都充满困难与不解。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来自无数困难、无数选择与无数现实多方向的倾轧。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在其中寻得一条可以供我们走下去的夹缝,仅此而已,对谁都一样。”
……
“唉,另外或许现在我需要求得你们的谅解了——这样真正的话语和画面的应用,对于我们而言已经相当罕见——我对此已经不再熟练,而万象表意能力的抽离或许使得我增添了相当多的不必要内容,我知道,我的话语恐怕并不通顺,逻辑之中或许也有多处跳跃、重复和缺失——希望你们能够在以后,能够从我的话语中摘取到能够对你们成长发展所需要的东西。”
“我们……谨遵您的意志!这些宝贵的话语将会被我们看做最宝贵的材料,无论何时,我们都不会忘记这一切!”
“嗯……但愿吧,即使是在我们这里,这些规章和原则的出现,也是建立在无数并不完美的经历,与许多相对其他种族而言足以称得上是灭顶之灾的基础之上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需要足够的神之侧,让这些神之侧们作为沟通我们与凡人。”
“一方面,神之侧作为沟通我们与凡人的信使与桥梁,这些存在会被赋予一定程度的神性力量,但是这些神性力量也不会太过强大。”
“不同体系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可以经过神之侧与衍生神器的中和调控而变得更为缓和;同时,神之侧本身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属于凡人,他们存在于凡人生存的世界之中,同时以神明的视角与凡人的姿态来看待一切,这使得他们往往可以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已经到了这个层面,我们更加追求以合适的方式来处理事件,高效实际上不那么重要。”
“我希望,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你们能够但其这样的“外来使命”,同时,你们作为我们整个计划与协议体系之中的第一个,我们也都希望,在维持原则的前提之下,你们能开一个好头。”
“.…..明白,那么……现在,我还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我想请问……如果按照神律,我们……应该如何界定一个具体的文明?”埃诺顿有些谨慎的询问道,“即使是我们的文明发展到现在,我们对文明的界定也仍然分出了许多分支观点,有从范围区域进行界定的,例如“某某星系文明”,有些学科之中也会按照构成文明的主次体种族来界定文明……但是无论如何分类,每一类的具体分发也仍会有缺失和难以填补的案例,请问,如果从神要求的视角出发,我们该……怎么做?”
“哈,这个问题,答案是,你们自己看着办。”
“???您说什么??”
“生存范围,生命形态,种族差异与文化融合,发展阶段,信仰差异等等等等,包括这些在内,许许多多的因素使得每一点智慧的火光都不尽相同。我之前曾经说过,这不可能进行成文规定。”
“刚刚集思广益搞出来一套新的体系,还没有进行第一次实践,距你寸步之遥的地方就有可能出现一种新的、你根本就归不了类的存在,而考虑虚空的整体无限性,一个例外的出现,就代表着这个例外实际上会有无数个——那你就只能修改你的规则。至于你们会怎么走这个无比纠结的过路阶段——这个只能你们自己探索,毕竟强塞给你们的知识效果并不会好,而这也是我们希望你们能够自行研究的一个部分。”
“嗯,还有最后一小段区域,估计讲完这件事差不多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东华星烁的眼睛稍微闪烁了一下,此时,他的感官与整座天枢飞船完全融合在一起,在飞船飞速跳转的过程之中,暗淡的幽蓝色光影就像缓缓划过水面的波纹一般从飞船周围向秩序场中扩散,并最终消失在秩序场尽头以外的黑暗之中。
而在秩序场的某一个区间之内,越来越多的信息共鸣锚点已经开始出现——这意味着,飞创即将与某个存在于虚空之中的、无比庞大的秩序体融合。
“大概七万亿年前,我们曾经发现了一个相当相当特殊的存在——那是一个相对独立而完整的体系,构成这个体系的存在是一群生命形式相当特殊的凡人,还有三个……可以说凭借自己不断的融合发展最终依靠自身力量直接吞噬了整个世界的存在。”
“吞噬……整个世界?”
“没错,或许是虚空之中概率坍缩的结果,在彼此之间相当接近的三个世界之中,可能是几乎同步的出现了类似的思想体生命——他们一般而言可能会拥有一个相对比较好理解的“实体”,不过这样的思想体生命进化发展方式使得他们更偏向于场态。在漫长的活动之中,这些生命可能也吞噬过生存于那些世界不同的世界线和权重断层之间的各类生命,他们汇总了多种生命形态的意识模板——在不断的发展与冥想之中,他们最终一点一点参透了世界的一些真理,并最终取代了整个世界。”
“他们的意识,就是天道,他们的思维火花就是群星,他们的身体内部有形形色色的宇宙。对于那些异化的世界而言,世界本身就是这些庞大的智慧,而这些智慧也是世界本身。”
“这是后话,在这一切实现之前,由于在那附近的又一个超级文明被虚空之中的秩序灾难摧毁而引发了相当大范围的乱海灾难群发事件,那次事件造成的影响也与这次事件类似,不过规模要小得多——乱海频发伤害了秩序节点之间的联络,这使得那三个智慧世界的存续变得困难重重。”
“在那段比较关键的时间区间里,三个世界与生活在他们体内的所有衍生智慧在经历了尽可能快的协商与磨合之后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三贤者议会”,这个结构使得他们能够尽可能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与智慧来处理彼此之间面临的各个问题,并以较快的速度得出质量较高的解决方式——这确实很有参考价值。”
“一部分同胞代表神界与他们进行了接触。经过长久的观察与协调,他们最终成为了神明的一员。由于生命基础形式相对特殊,他们是少有的、永久处于世界管理状态与“压阵状态”的神性种族之一,时至今日,他们的影响力已经随同整个神界的影响力一起,跨越了虚空。”
“三王星裁——这便是他们的影响力。在他们名下为秩序服务的神仆,以及他们所管理的、直接扰动的世界基本上都信仰三王星议会这一裁定结构,也认同三贤者运作模式本身与其得出的结果。而作为冷静、理智与全面裁定的掌控者,三王星裁的信众可以说广布虚空。有相当多的,像你们这样被纳入超凡领域的个体往往最初也都会佩戴三王星议会的衍生神器,以求得自己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做出公正睿智的判断——当然,这与现在的你们关系不大,你们不需要负责到那么深的程度——谨记,不要让你们的力量插入到任何一个你们所面对的凡人文明内部的利益纠纷之中,文明之间的也不行。你们实际上是观察者,以及某种程度上的天道代行者。脱离这个区间之后,其他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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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抵达前线秩序场。”
伴随着环境之中没有深浅观念的黑暗直接褪去,深得非常直接从一串不断跃动的残影收束为坚不可摧的实体,无间隙衔接的世界坐标定义引擎直接将飞船本身传送到了目标位置,精确、迅捷。
而在无限广阔的秩序空间之中,无数与此类似的点点繁星正在不断从秩序范围之外最深邃的空间深层浮现,并不断点亮着整片秩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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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探索与文明保全作业已经完成,所有样本已经全部回收并观察完毕,依据1103号协议,给予见习神之侧位置之考核开始;所有隔离文明处于完全冻结状态,冻结状态稳定,资讯流动最小单位窥测为零。”
真理之剑,生命之岛,艾瑞米拉之忆,天枢星裁,银星长剑,赤阳金环……无数充满着圣洁与强大的神性力量的载体与身影,在这片方寸之间深不见底的空间之中联结成为规模大到足以贯穿每一条已被探明的超凡空间秩的复杂矩阵。
在模糊的联系之中,由两位虚空意志联手创造的亲和概念,保证着两个彼此接触相对于历史而言无比短暂的,超大规模虚空顶级文明之间联络与合作的稳定和高效。
在意识的层面上,一场包含了无数个来自不同层面不同水平的意志的会议正在展开。
“依照远征协定,对Σ影响区下幸存文明引导与隔离行动正在进行。就目前观测而言,效果好于预期,绝大部分宇宙、世界级文明均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配合意向。在本次阶段性汇总报告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根据资料巨库总结的预案可靠程度相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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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虚空意志的联络暂时中断……通讯强度观测到下降。”
“世界方舟制造过程稳定,可以按照预定时间交付使用……”
“注意,演绎阵列出现黑区间——秩序场外围资讯封锁层出现波动,观察到超越虚点跳跃的资讯超大规模跳转,观测到未知资讯盲区……超大规模秩序体突破秩序场封锁!等等,这是……?停止预知,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