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到底是女中豪杰,也不扭捏,当下便与洛阳对练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宁中则用出了‘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可惜被洛阳一招化解。
不过洛阳倒也借此确定了一个问题,宁中则确实比岳不群更适合‘快剑’这一门剑法,他不由期待起老岳日后的生活,有这么一个武功比自己高,还正义感爆棚的老婆不知会是什么感受。
要知道岳不群本就有几分惧内,当日令狐冲向岳不群夫妇讨教如何应对田伯光,宁中则以快剑对快刀,临时创出了这一剑,岳不群本想取名叫做‘岳夫人无敌剑’,但考虑到宁中则不喜欢旁人叫她岳夫人,为讨好老婆,所以取名‘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也不知道老岳会不会变作一个彻底的气管炎。
……
又过了些日子,洛阳师徒几人便下山回福州了。洛阳一到福州便闭关,他这一次与风清扬论剑收获颇丰,心中更是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将天下剑招汇聚到‘岱宗如何’这一招之中,若是能成功,他便能真正料敌先机,他的剑法境界必然大幅提升。
打发了几个弟子自己去历练,洛阳关上了大门。
曲非烟撅着嘴,气呼呼道:“师父就知道练武练武!”她爷爷不知去哪了,洛阳便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心中有几分委屈。
与曲非烟不同,陈浩南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拍拍曲非烟肩膀,大声道:“师妹,师父在身边多无聊,做什么事还要小心挨骂。正好师父闭关,师兄带你去收保护费,可有意思了。”
曲非烟眼睛发亮,她本就不是个安分性子,道:“去哪收?”
陈浩南道:“听说广州那边有个叫洪兴的帮派,很不安分,砸了几次咱们的场子,咱们得去教训教训。”转头又向裴安和问道:“小裴,你去不去?”
裴安和摇摇头,温和道:“我想独自出去诳一诳。”
陈浩南有几分遗憾,倒也不担心,小裴的飞刀厉害的紧,自己都不一定接得下来,只是道:“有事不要忘了报‘西二街扛把子’的名头。”陈浩南自从回雁楼出手之后也有几分薄名。
裴安和心中感动,道:“放心,我会小心的。”
陈浩南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做了什么行侠仗义的事情,记得报‘西二街扛把子陈浩南’的名号,我知道小裴你素来不好名利,这功劳就全给为兄吧。”
裴安和面无表情:“滚!”
曲非烟笑弯了腰。
欢笑声驱散了离别的伤感,三人分道扬镳,至于林平之则是回了福威镖局,帮助林震南去了。
裴安和一路向西,陈浩南两人一路向南。
……
裴安和不像陈浩南一般有着名扬江湖的执念,也许是多年的目盲经历,他对许多事情淡然的很,便是出门游历,他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是一路向西,体验着人间百味。
这一日,裴安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洛阳。
洛阳城与他的师父同名,充满着古韵,裴安和穿行在小巷中,怡然自得。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琴声,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只有那琴音袅袅,偶然间风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
裴安和静静站了好一会,体会着人世间难得的片刻清闲,心想:却不知是何人在抚琴。
不过他虽然很好奇,但是却并没有前去寻找,反而向来时的方向退去,他已经欣赏了无比美妙的琴音,又何必再去打扰?
“少侠,请留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出乎那人的意料,裴安和仿佛没听到一样,却加快了脚步。一柄剑忽然横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继续前行的道路。
“你这人是聋子?”这一次却是个清脆的女声。
裴安和只能停下,揉揉眉头,苦笑道:“我非但不是聋子,而且耳朵还灵得很。”
“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师父曾与我说过,听到‘请留步’这句话,一定要走,还要快走,否则一定麻烦缠身。”
那女声一怔,轻笑道:“你师父倒是个有趣的人。”女声温和悦耳,十分动听。
裴安和想起了洛阳,笑道:“确实。不知这位姑娘叫住在下有什么事?”
那女声一叹,道:“无事,只是心中烦躁,想找人聊聊天。”
裴安和一怔,道:“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个盲人。”
裴安和心里更不明白,盲人与找人倾诉有什么关系?
“莫非你是个丑八怪,不愿意让人见到你的模样?”
那女声嗔怒道:“我非但不是个丑八怪,反而漂亮的很,若是你能看见,说不得叫你走你都不走了!”女孩没有说谎,她容貌秀丽绝伦,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但已经有迷倒万物的风华。
那姑娘幽幽道:“你是个盲人,见不到我的样子,自然就不会知道我是谁。便是日后再相见,你我二人也形同陌路,既然如此,若是与你说些什么,也不用担心你泄露出去。”
裴安和感受到那姑娘心中的烦闷,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姑娘的事情不妨与在下一说。你此刻说完,我保证下一刻便忘个干净。”
那姑娘却又好像后悔了,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现在没心情了。”
裴安和苦恼不已,心想:怪不得师父说女人是世上最难以捉摸的动物。他说:“方才听了姑娘一曲,这样,我也弹奏一曲,疏解疏解姑娘心中的烦恼。”
说完,裴安和从背包里摸索出一把破旧的二胡。那姑娘心道:我本来便烦恼不堪,你再用二胡弹奏一曲,岂不是让我恼上加恼?
二胡声音响起,但却出乎姑娘的意料,琴音没有一位凄苦,反而凄苦过后全是希望。
裴安和这些年习练武功,洛阳也很照顾这个弟子的爱好,寻了不少曲谱给他,裴安和将武功运用到弹奏上,却是将二胡弹出了花。
那姑娘本就是音律大家,听裴安和的二胡声心中烦恼竟好似真的驱除不少,眼睛中星光点点。
片刻后,裴安和收起二胡,笑道:“献丑了。”
那姑娘道:“确实很丑。”
裴安和:……
那姑娘又道:“既然已经献丑了,那不妨多弹上几遍,本姑娘好好指正一番。”
裴安和:女人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