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心中暗恼,脸上却笑道:“大师一记拈花指,实在功力非凡,在下亦有一门功夫,正想向大师讨教。”
“洛公子请便。”鸠摩智好似成竹在胸,手中却是暗暗运功。
洛阳伸手入怀,手中多了一柄二寸小刀,正是在大理拜托段正淳帮忙打造的飞刀。沉心静气,目光凝视着手中刀。
鸠摩智忽然汗毛竖立,一阵心惊肉跳,心中极为不解,那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飞刀,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威胁生命的感觉?
洛阳的手摩擦着飞刀,感受着它的质地、纹路、‘心跳’,左手骤然一挥,刀光划破空间,鸠摩智感觉周围的时空似乎都有几分凝固,每移动一下都极为艰难,那飞刀直挺挺向自己飞来,但自己似乎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心中默念佛法,头脑忽然空明,这时才能稍稍动上一动,但已经太晚!
鸠摩智手中火焰刀狂斩,终于使飞刀稍稍偏移轨迹,可是仍旧正中肩头。
他口中喷出好大一口血,洒在衣襟之上,看起来有几分惨烈。
半晌,鸠摩智才道:“洛公子好功夫。这一招叫什么?”
“小李飞刀!”
“哈哈哈,好一招小李飞刀!小僧今日技不如人,慕容老先生不拜祭也罢!”说完,鸠摩智深深看了洛阳一眼,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死死记在心中,身形一展,如大鹏展翅,转瞬便不见,声音自空气中传来。
“洛公子,后会有期,小僧有机会再来请教!”
洛阳负手而立,清风拂过,吹起衣襟飘荡,当真神仙姿态,气度非凡。
段誉此次死里逃生,对洛阳极是感激,笑道:“洛大哥你可真是厉害!”
阿朱阿碧对视一眼,心中均想:这洛阳身手高绝,若是肯辅佐公子爷,想必公子爷必如虎添翼,可要好生对待。
阿碧留下招呼洛阳两人,阿朱则去准备些吃食茶水。
段誉算不是贪花的性子,但对女孩子也算不上检点,他瞧阿碧温婉可人,就上去‘姐姐、姐姐’的叫了起来。
他杂书读的极多,身在大理皇室,见识不少,又有几分痴气,很快便逗得阿碧笑了起来。
两人说的开怀,片刻后,阿朱又带来不少江南小吃,很精美,招呼众人享用。
这时,段誉才发现洛阳一直保持着‘大侠’的姿势不动,上前奇怪道:“洛大哥,你怎么不来用些吃食?”
洛阳面色严肃,缓缓道:“让我缓缓,真气岔气了。”
段誉一口茶喷了出来。
真气会岔气么?洛阳不知道,但他此时体内的真气确实有几分‘岔气’的意思。
射向鸠摩智那一飞刀,是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用出小李飞刀,以往用出小李飞刀之时,多是将其作为进攻的补充手段而已,刚才那一刀却是精气神一体,方才达到一招即重伤鸠摩智的效果,但他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
那一刀直接耗去了体内小半数的真气,真气骤减导致内息运行不畅,好半天他才调整好,精神力似乎也比往常萎靡许多。
所以他才一直保持着御风而去的姿势。
不是他想耍帅,实在是不得已。
终于体内沸腾的真气归一,洛阳这才做到桌子上。
阿朱准备的吃食精致,好吃,洛阳吃的不亦乐乎。
阿朱笑道:“洛公子方才帮参合庄解决了一桩麻烦,不如暂歇在燕子坞住下,等公子爷回来畅谈一番,再好不过。”
洛阳是半点看不起慕容复的,他此来其实也不是为慕容复而来。
想了想,洛阳道:“实不相瞒,我此来燕子坞,非是为慕容公子而来。”
阿朱心下不解,燕子坞除了慕容复,还有什么值得洛阳一来么?口中道:“那公子为谁而来?”
洛阳笑道:“为你。”
阿朱一惊,不知洛阳是什么意思,勉强笑道:“公子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个侍奉人的丫鬟,哪里值得公子亲临?”
洛阳摇摇头,却也不说原因,而是道:“鸠摩智此来定是不怀好意,我虽然是为了段公子才将他赶走,但也算是为燕子坞摆平了一桩麻烦,对不对?”
阿朱点头。
洛阳满意道:“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必阿朱姑娘不会不答应。”
“公子尽管说,只要阿朱能办到的,绝不推辞。”阿朱虽然温柔,但也狡黠,她暗暗将‘阿朱能办到的’这几个字咬的极重。显然不打算答应洛阳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洛阳暗笑,口中道:“我要你——的易容术。”
阿朱扑通狂跳的心安分了下来,她听洛阳说前半句的时候,着实不知所措。
“易容术么?雕虫小技,教给洛公子也没什么!”
洛阳放下心来,阿朱的易容术关系到他接下来的计划,不容有失。
毕竟他是从心之人,安全为第一要务,易容无疑是当前能找到的最好伪装手段。
说起来,天龙八部中阿朱的易容术简直是神技,先是易容欺骗鸠摩智,随后易容潜入少林寺,后来又易容成段正淳,被萧峰一掌打死,她这门生平绝技却也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剧。
她易容被萧峰所救,却也易容被萧峰打死。
不过抛去这些,萧峰作为丐帮帮主,江湖经验绝不少,鸠摩智作为吐蕃国师,位高权重,少林寺众位僧人也是武林泰斗,可是这些人都没有瞧出阿朱的破绽,足见阿朱易容术之高明。
唯一认出的人却是段誉,段公子闻香识女人,辨别出阿朱身上的体香,勉强算是认出了。
但洛阳不是女子,他身上只有汗味,绝无香气。
想来小段也不会有兴致围着他闻。
阿朱当即便教了起来。
洛阳对易容术本就感兴趣,更何况此次还更关系到百晓生,自然听得极是认真。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过的极快,洛阳有心学习,虚心求教,阿朱第一次见如此高手对自己一个小丫头这样恭敬,教的也认真。
短短几日,洛阳便已大致学成,剩下的更多的是水磨功夫,需要一点点适应琢磨,阿朱是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