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这一下突然袭击让岳不群猝不及防,不过岳不群也不愧是一代掌门,反应之迅捷,便是洛阳也不由心生赞赏。
岳不群就地一滚,远远避了开去,脸色难看,心思急转,自己与洛阳并无深仇大恨,他为何突下杀手?莫非他处心积虑将自己夫妇二人骗到思过崖,就是为了找个人少的地方痛下杀手?若非他一直对洛阳暗藏警惕,只怕如今剑已经横在脖子上了。
长剑在手,岳不群冷声问道:“洛兄这是什么意思?”
洛阳也不答话,再一次挺剑上前,岳不群只能奋起反击。这一交手,岳不群才能感受到洛阳剑法的可怕。他的剑招并不如何精妙,若是只论剑法的精妙之处,岳不群自信华山剑法一定在洛阳剑法之上,可是洛阳的剑太快了。
快到他出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反击。
仅仅片刻,洛阳的剑真的横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岳不群此时心中倒是稍安,因为洛阳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反而整个人停了下来,再回想洛阳先前的提醒,他倒是明白了洛阳是想用这种方法逼迫风清扬现身,眼神制止住跃跃欲试的宁中则,不让她破坏了洛阳的计划。可老岳仍旧愤愤不平。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瞧不起我岳某人的演技?岳不群瞧着洛阳一点都没有杀意的眼睛,内心满是不屑。
令狐冲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放开我师父!”
洛阳也不理他,岳不群在自己手上,令狐冲是万万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风前辈,还请现身一见,否则,在下这柄剑可就要割下去了。”然而山上还是没什么动静。
洛阳也不气馁,继续道:“风前辈虽然不曾在华山现身,但是想来还是关注着华山派的处境的,我这一剑若是刺下去,再将宁女侠杀了,整个华山恐怕再也挑不出一个可以挑大梁的人,只怕过不了几天就要散了。难道您想靠着这个整日酒不离身的家伙重振华山派么?”
令狐冲心里一阵不舒服,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岳不群却不由陷入沉思,令狐冲真的是合适的掌门继承人么?
山峰上终于传来一声长叹。
“老夫已经不理江湖事,你这后辈小子又何必逼我?”众人眼前一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洛阳收起手中剑,先是向岳不群道声歉,无论如何自己这一下子确实很失礼,随后才笑道:“江湖,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退出的?”
风清扬似乎陷入了什么往事之中,久久没有答话。
良久,风清扬道:“蠢材!蠢材!岳不群,你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行云流水,任意所至。好好的华山剑法被你练得固步自封,若非你本事不济,老夫又何至于被人逼出来?嘿,气宗弟子!”
风清扬旁的没说,先是劈头盖脸把岳不群好一顿骂,岳不群不愧君子之名,生生受了风清扬一顿教训,他知道风清扬这顿骂之中固然有对他不满的原因,却也有对当年华山剑气之争的悲愤。
若非气宗先是诓骗了风清扬去江南,那一场剑气之争的结果却不会是气宗获胜。
风清扬既然已经现身,那么挨上几顿臭骂又算得了什么,有这样一个不下于东方不败的顶尖强者坐镇,华山又何惧左冷禅?岳不群想的很开,风清扬越骂,他的神色越恭敬。
洛阳瞧得奇怪,心想:莫非每一个割了鸡儿的人都有受虐倾向?
半晌,风清扬才停下口舌,宁中则很有眼力,赶忙将准备好的酒菜提了上来,轻声道:“风师叔,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口干了吧,喝点酒再骂吧。”
洛阳:……
岳不群也道:“风师叔这些年隐居后山,暗中看护华山,想来过得不好,这些酒菜是弟子的一份心意。”
风清扬也不搭理岳不群,倒是向宁中则道:“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了,当年我就看好你,未曾想你竟然嫁了岳不群这个迂腐的学究!”
老岳面不改色,洛阳不由深感佩服。
风清扬道:“你这小子又是何人?千方百计将老夫逼出来,想必不是为了给老夫送一顿饭吧?”
洛阳笑道:“在下青龙会洛阳,此行一来请教前辈剑术,二来遍阅五岳剑法。”
岳不群不由侧目,他方才领教了洛阳的剑法,不会以为洛阳向风清扬请教剑法是自取其辱,但是遍阅五岳剑法又从何说起?
洛阳在石壁上敲敲打打,终于找到一处真空,一掌挥了上去,砰的一声,石壁竟然轰然而破,露出一个入口来,里面刻着五岳剑派各派的剑法奇招,其中不少都失传了。岳不群心中大喜,尤其是在看到克制嵩山派剑法的招式之时。
洛阳拱手道:“洛某对剑法一道甚是痴迷,这洞中藏有五岳剑法,洛某此行便是为此而来,还望岳兄通融。”
岳不群猛然想起当年魔教攻山的往事,想来这些剑招应当是那时刻下的,他心中思忖允许洛阳观剑招的利弊。
洛阳是个讲道理的人,“岳兄身负紫霞神功,不缺内功心法,但洛某修习的‘快剑剑法’亦有几分玄奥,可以交给岳兄,作为交换,如何?”
岳不群想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本就没什么筹码,洛阳武功极高,从他几招便能制住自己就能看出来,而华山唯一有可能与洛阳一战的只有风清扬,可瞧风清扬事不关己的神色,想来是不会出手的,既然如此,能换来洛阳的剑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于是岳不群快乐的答应了,只是希望洛阳不要将石壁的事情泄露出去,洛阳自然应允,他估计老岳是想凭借石壁的剑招坑一手左冷禅,这些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风清扬冷眼瞧着洛阳与岳不群交易,这时才道:“老夫曾经发过誓,再不会与人动手了,只怕要让你小子失望了。”
洛阳笑道:“我却以为前辈一定会出手。”
“凭什么?”
洛阳深吸一口气,长剑突然抖出,也不攻向风清扬,反而耍了一招剑法。
岳不群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便是他这样内功有成之人都如坠冰窟,抬头望去,却见风清扬目露精光,眼神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