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妈妈的葬礼,两个儿子都不在,这算什么事啊!”胡玉芝抽噎了一下,叹息道。
闻听她的话,所有人都沉默。
姜南烟重要的两个儿子,像失踪一样,都不见了,谁都联系不上。
正在这时,冷子洋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扫了一眼号码,不认识。
“哪位?”他划开手机,淡淡问道。
“是冷先生吧,我是姜南烟女士的律师,她的账号突然被提走了三千亿,麻烦你过来一下。”
冷子洋眼神危险的虚眯,竟然有人趁火打劫?
三千亿对他来说虽然不足为道,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眸间掠过一抹暗色,“你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掐断手机,他转身对冷辰刚道,“爸,你和妈陪姐夫他们在这里,我去处理一件事情。”
“你去吧,早点回来。”冷辰刚道。
目前,家里最大的主心骨,就是冷子洋,这个家里,需要他来支撑。
冷子洋转身出了外面,来到了艾伦的律师事务所。
“冷先生,我是艾文。”艾伦律师伸出手。
冷子洋握过之后,拧眉,“到底怎么回事?”
居他所知,姜南烟把公司全给了女儿,手里并没有过多的财产。她也没提过,她手里有三千亿的事情。
“是这么回事。”艾伦解释道,“这三千亿,是姜女士在二十多年前,就托我保管的,冷先生不知道,并不奇怪。”
冷子洋眯了眯眸,二十多年前,那时,他还不认识姜南烟。
艾伦继续说道,“当初,姜女士说过,只要公司没有问题,这笔钱,到她百年之后,就会自动捐到社会上。可她刚死,这笔钱就被提走,实在奇怪。你是她的老公,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你知道。”
冷子洋曲起手指,轻点着桌面,眸间所有所思,“这三千亿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艾伦摇头,“除了姜女士本人,没人知道。”
冷子洋起身,眸间寒光乍现,“好了,这件事情,我会去查。”
三千亿,姜南烟连他都没告诉,说明,能提走这钱的人,和她关系非同一般,是熟人所为。
他并不在意这三千亿,可提走钱的人,在姜南烟刚死,就把钱提走,分明是趁火打劫。
这人,到底是谁呢?
回到家里,刚进客厅,就听到女儿小水灵哇哇的大哭声。
走进客厅,郭云飞正抱着冷水灵,胡玉芝抱着一个碗,姜凤仪就把着她的小手,冷辰刚则拿着一个拨浪鼓在逗她。
四个大人,围着她,正在喂食。
“宝贝,来,再吃一口。”胡玉芝用勺子勺了一口粥,放在她嘴边,语气近乎哀求,就差叫祖宗了。
小丫头吃一口,味道不对,便吐了出来,一来二去,肚子里也多少吃进去一点,不至于饿死。
“妈,妈妈………”
冷水灵学精了,摇着小脑袋,拒绝再次品尝食物,嘴里哭的一个惨,喊着妈妈,直哭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把胡玉芝和姜南烟累得直冒汗。
“这孩子,脾气真倔,也不知道随谁,存心想要饿死。”胡玉芝实在没了脾气,放下碗,抱怨道,并抹了一把眼泪。
小丫头虽然现在看起来很丑,可也是她的宝贝孙女,看她挨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疼的她心里直抽抽。
“子洋,你回来了。”姜凤仪转头看到冷子洋进来,和他打招呼。
“我上楼休息一会儿,你们在这里忙吧。”冷子洋恹恹不乐的说道,声音透着几分疲惫,抬腿往楼上迈去。
客厅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
“辰刚,你看?”胡玉芝面色担忧的望向冷辰刚。
他摇摇头,“先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
冷子洋回到三楼,打开自己的卧室,迎面袭来一股馊味。
他毫不在意,反锁掉自己的房门,走到卧房中央的桌子旁边。
上面是姜南烟为他做的烛光晚餐,原封未动,经过了三天,都已经馊了,鲜花也已经枯萎。
他拿起桌子上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精美的男款钻石手表,处处透着女人的爱。
一股剜心之痛再次在心底蔓延,冷子洋拿过桌子上的一瓶烈酒打开,瘫软滑倒在桌子腿边。
连日来压抑的情绪爆发,泪水像决堤的河水,湿了他整个俊逸的脸庞。
他仰头,咕咚咕咚整瓶灌下,眸底猩红一片。
“狠心的女人,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狠心离开?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赖。”他眼神开始迷离,嘴里喃喃自语。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女人从地底下揪上来,爆打她一顿屁股。
胸膛灼痛的像火烧,他佝偻起着身子,缩在桌子脚边,任疼痛将他淹没,直接睡在了地上。
次日,他被敲门声震醒,衣服歪斜,一身邋遢的打开门。
“你这房间什么味儿?”郭云飞浓墨般的眉头一皱,用手扇了扇鼻子前那股难闻的气味,眸间难掩惊愕。
冷子洋这人可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房间臭到这种程度。
“有事?”冷子洋无精打采的在身后关上房门,嘴里酒气冲天。
郭云飞,“人是铁,饭是钢,饭总是要吃的,不吃,怎么有力气为南烟报仇。”
闻言,冷子洋萎靡的神情一下精神了许多,眼神一眯,“我这就下去。”
郭云飞按住他,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指他的衣服,“你还是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再下来吃饭吧。”
他这一身的馊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冷子洋眸子黯了黯,“我这就去收拾。”
郭云飞嘱咐他一句,“最好把你房间也收拾一下,别让叔叔婶子担心。”
冷子洋默了一下,没有说话,关上房门。南烟为他做的饭菜,他不舍得扔,留着是个念想。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下了楼,没等坐到桌子旁边,冷逸尘一步从外面垮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人这么多,有些诧异。
“爷爷奶奶,姨夫姨妈。”他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你这个孩子,怎么才回来?”胡玉芝从椅子上弹起来,走到他面前捶了他一下,气道,“你妈妈的葬礼,你也不回来参加,你这混小子到底去哪里疯去了?”
妈妈的葬礼?
冷逸尘懵了一下,表情错愕,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不信的问道,“什么葬礼,奶奶你在说什么?”
胡玉芝眼睛一红,“你这孩子,你妈出了车祸,都死了好几天了,昨天才下葬。”
话落,冷逸尘身子晃了晃,脸色霎时失去了血色。
嗓子发甜,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匆忙抬手抹了一把。
“我妈呢?她埋在什么地方?”他嘴唇哆嗦,一把拉住胡玉芝的手,颤声问道。
“在西郊墓地。”胡玉芝告诉他。
“亚修,备车,去西郊墓地。”冷逸尘大喊一声。
亚修走了进来,应声道,“是,逸少爷。”
“逸尘,吃了饭再去……”姜凤仪赶忙喊他,人已经出了房门。
冷辰刚,“不用理他,让他自己去吧,我们吃饭。”
大家开始闷头吃饭,气氛有些沉闷,谁都不愿意多开口。
小水灵哇哇的哭声再次传来,嗓音有些嘶哑。
“太太,小小姐她醒了,还是不肯吃东西。”黑佣瑞秋抱着冷水灵走过来,苦瓜着脸求助道。
胡玉芝抢先接过孙女,抱在怀里。
小水灵三四天没有怎么吃东西,只喝了几口水,小脸瘦了一圈,已经能看出几分眉眼来了。
姜凤仪一早就给冷水灵做好了婴儿餐,她的手艺带了几分姜南烟的味道,小水灵尝了一口,味道不对,就拒绝再吃。
这要是佣人做的,她闻到味道不对,连尝也不会尝。
姜凤仪和胡玉芝分工合作,一个喂食,一个哄劝,小水灵吃一口,吐一口,把二人累的满头大汗,小水灵最后哭累了,昏昏欲睡,不再闹腾。
“妈啊,这简直养了一个祖宗。”胡玉芝抹了一把汗,抱怨道,眼眶湿润。
冷子洋对女儿一事,漠不关心,眼神沉沉,不知道在合计什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淡淡划开手机,里面却传来冷逸尘气急败坏的声音,“爸爸,妈的尸体不见了。”
“你说什么?”冷子洋猛的站起身,眉目一寒,眼神陡然变得森冷。
霎时,诺大的客厅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空气凝结成霜。
其他的人都被冻的不轻,诧异的齐齐抬眸看着他,心里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子洋竟然生这么大的气?
“妈的尸体不见了,被人挖走了。”冷逸尘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愤怒。
冷子洋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倒,冷辰刚一把扶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安的问。
冷子洋拳头狠狠攥起,眸底怒火滔天,语气阴冷,“逸尘说,南烟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人挖走了。”
胡玉芝一屁股坐回椅子,捶胸顿足,“天哪,是哪个天杀的,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她的儿媳,多善良的一个好人,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
老天,快来道雷,把那人劈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