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雷雨交加,姜南烟敞开铁门,看到屋檐下淋成落汤鸡,嘴唇冻的青紫,面色惨白的男人,瞳孔骤然一缩。
男人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额头还有一道伤口,血混合着雨水,顺着他雕琢般俊美的容颜往下流淌。
“君焱,你打架了?”姜南烟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可能和人家斗殴。
君焱气急败坏的道,“我的房子塌了。”
闻言,姜南烟心揪了一下,惊愕的张大嘴巴。
难怪,他全身都是泥泞,没被房子砸死,也是他命大。
“那你?”她迟疑的看着他,隐约猜出了他的来意。
“南烟,我没地方去了,你收留我吧。”他可怜兮兮的道,声音裹着几分紧张。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去一个女孩子的家里,要求留宿,对她的清誉有损,是个女孩都不会答应。
姜南烟沉默,表情犹豫不决。
她家里就两个女人,她又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收留他一个男人在家,外面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阿啾。”
君焱适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一张俊脸白的像纸,令人心疼不已。
姜南烟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南烟,我冷。”见姜南烟表情似有松动,君焱再接再厉,扮可怜道。
姜南烟抬眼看去,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勾勒出他劲爆的身材,透出张扬的爆发力,性感十足。
她默默地移开视线,按说,君焱为她家付出那么多,深更半夜的无家可归,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
叹息一声,她侧身让开,“进来吧。”
君焱脸色一喜,嗯了一声,抬步跨了进来。
嘴角抽搐了一下,姜南烟关上了大门,身后男人眼底有流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出去租个房子,再搬出去。”姜南烟插上门,委婉的道。
君焱目光闪烁,敷衍的嗯了一声,亦步亦趋跟着她来到了院子中。
小丫头太天真了,他费尽心机住了进来,怎么可能会搬出去。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拿两壶热水,你去洗洗。”
话落,她走进厨房,君焱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眸光晦暗不明。
“这两壶水应该够了,你去洗吧,我出去一趟,你洗完了去套间等我。”
没有说明等她做什么,姜南烟在门后拿了把雨伞,匆匆敞开大门走进爆雨中。
走的急,没有看到男人眼里暗藏的笑意,他弯了弯唇角,不紧不慢的脱了个精光,充满着爆发力的性感身躯一览无遗。
吹了声口哨,他慢悠悠地搓洗着,唇角压着笑意。
十几分钟后,姜南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瓶消炎水和纱布。
本以为君焱已经洗完了,结果发现套间空无一人。
姜南烟皱了皱眉,走到洗手间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君焱,你洗完了没有?”
“南烟,我没有衣服换,你拿套衣服给我送进来。”里面传出君焱弱弱的声音。
姜南烟一拍脑门,糟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给他送进去?
一想到里面他有可能的画面,姜南烟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表情满是抗嫌弃。
洗手间里,君焱眉眼间的笑都要溢了出来。
掩唇,他清了清嗓子,佯装可怜的道,“南烟,我冷。”
幸亏白天给他洗的衣服都干了,还在房间里。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她头疼的喊,随后走进套间,从沙发上拿起叠的板板正正的男装,回到洗手间的门口。
门开了一条缝,君焱早就等着了。
姜南烟捏紧衣服,硬着头皮把门缝推大了一点,大小刚够伸进去一只手。
“你过来拿吧。”她道,手有些抖。
门霍然被拉开,猝不及防,目光扫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君焱,你混蛋。”姜南烟面红耳赤的把手里的衣服,用力砸在他头上,捂着脸跑进套间。
身后传来男人无辜的声音,“是你让我过来拿的。”
姜南烟,“……”
这男人绝逼是故意的,她有些后悔,让他住了进来,心里更是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好在,他只在这里住一晚。
她哪里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几分钟后,君焱穿戴整齐,走了进来,扫到她发黑的脸,弱弱地喊了一声,“南烟,我……”
“坐下。”姜南烟黑沉着脸打断他。
他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瞥见了搁在茶几上的红药水,棉花棒和纱布,眼中闪过错愕。
原来,她出去,是给他买药了。
眸间漾开一抹笑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女人阴着脸,一言不发地拿起棉花棒,沾了药水,给他额头的伤口擦拭。
伤口不算太深,长约两公分,贴着头发根,经过雨水和洗澡时的水浸泡过,皮肉翻开处发白,看起来有些狰狞。
药水一沾伤口,君焱疼的嘶了一声,姜南烟拿棉花棒的手一顿,动作轻柔了许多。
“你忍一忍,马上就好。”她蹙眉道,没有看到男人眼底暗藏的笑意。
苦肉计什么的,果然好用。
他嗯了一声,就听姜南烟继续道,“明天找了房子,你就搬出去,在我这里总归是不方便。”
“房子哪能说找就找到。”他眼神微闪,小声嘟喃。
撕好胶带,把纱布贴在他伤口上粘好,姜南烟思忖了一下,道,“若是你能借到钱,重新盖也好。现在天还暖和,等天冷了,正好盖完。”
盖一栋民房,只需要三四千,连门窗加简单的装修,七八千也就够了。
以君焱的能力,盖房子这点钱要借到并不难。
“要不,等我盖好了房子,再搬出去?”君焱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道。
姜南烟想了想,点头,“房子你先慢慢找,实在找不到,盖好了再搬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君焱喜道。
两人达成了协议,姜南烟把双人沙发垫子拿了下来,就是一张现成的木板床。
从柜子里取出被褥,给他铺好,姜南烟寒着脸警告他,“晚上睡觉老实点,别到处乱窜。”
言外之意,是防备他进她的房间。
君焱绞着手指,低头小声嘀咕,“知道了。”
“把药吃了就睡觉。”姜南烟给他冲了一杯板蓝根,叮咛一句,这才离开,进了洗手间。
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头疼的扶了扶额。
地面乱七八糟,肥皂,脸盆,暖壶,还有凌乱丢在地上的脏衣服。
收好了衣服和暖瓶,擦干净了地,猛然回头,她这才发现斜倚在门框上的君焱,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禁皱眉。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君焱耸了耸肩。
“赶紧睡吧。”姜南烟催促了他一句,抬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忙到半夜,她好困。
懒得理他,姜南烟困意很重的走进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雨半夜停了,次日清晨,姜南烟和往常一样,起来先进厕所。
她家的厕所和洗浴都在一起,卫生间很大,十七八个平方。
敞开厕所的门,她一眼看到男人背对着她,正在小解。
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姜南烟耳根顿时滚烫,瞬速关上了房门。
死君焱,上厕所怎么不锁门。
她神情懊恼,也才想起,家里多了一个大男人。
希望他今天能找到房子,赶紧搬出去,这样太不方便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君焱在她家住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不过都是在暗里。明面上,大家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嘲笑姜南烟。
住在她家的可不是别人,那可是君痞子,一言不合就打断人骨头,你还没处说理去。
连着几天,姜南烟都追问君焱,找到房子了没有,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没有。
再催,这家伙就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姜南烟也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