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回来了?”
姜凤仪俏丽的脸皱成一团,一点也没有扔人家东西被抓包后的尴尬。
郭导演鹰隼的眸子盯着姜凤仪,阴冷的道,“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好么?”
姜凤仪高傲的仰头,挺胸,泼辣的性子一览无遗,“我不吃这些粗糙的水果。”
粗糙的水果?
目光下移,落在垃圾桶里精致的果篮上,郭导演冷眸微凝。
作为一个男人,虽然他对水果这东西不是很熟,不常吃,这里面的水果可都是他精心挑选的,都是上好的高档水果,竟然被她说成是粗糙?
她这是想要上天啊!
“你要是不喜欢吃,就和我说,我带走就是,何必要这么糟蹋,你不知道浪费可耻吗?”周遭的气压凛冽而又迫人。
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训斥过。
姜凤仪面子有些挂不住,双手掐腰,傲然冷道,“既然送给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着都行,你管的着吗?”
“真是个母老虎”郭导演不由腹诽一句。
“你这么凶悍的婆娘,真不知道你老公怎么受得了。”郭导演替她老公抱屈。
姜凤仪凤眸圆睁,就差上去动手了,敢说她凶悍。
她冷嗤一声,“我老公要是还在,哪容许你在这里撒野。”
敢教训她,谁给他的胆子?
原来是个寡妇?
活该她没有老公。
郭导演蹙眉,随即眉眼舒开,毒舌的道,“难怪,像你这么凶悍的女人,我猜你老公指定是被你气死的。”
这句话无疑捅了马蜂窝。
脚受伤不能穿高跟鞋,姜凤仪穿了一双凉拖,她弯腰摘下脚受伤的那一只,恨恨的向郭导演丢去,嘴里骂咧咧的,“你给我去死。”
敢这么说她,揍不死他。
郭导演撇嘴,伸手精准的接住,双手用力一扯,那只粉色可爱的小猪拖鞋被他一扯两半,随手投掷在一边。
“真是不知所谓。”转身,他向外走去,这种无理的女人,懒得理她。
“你……”姜南烟气极,看他要走,脱下另一只甩过去。
这次被她中个正着,打在了郭导演后脑勺,掉在地上弹了几下,躺在地上。
姜南烟得意的掐腰,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你这女人。”
一阵风刮过,没看到郭导演是怎么动的,人瞬间到了她眼前。
郭导演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扬起巴掌,就要挥过去。
举在空中,迟疑了一下,久久没有落下,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姜凤仪危险的眯起凤眸,伸着脖子,一副你敢试试的表情。
“哼”
鼻孔哼了一声,郭导演一把甩开她,冷峻的脸强忍住怒意,阔步往外走去。
“啊——”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只听得“咚”的一声震响。
郭导演定住身形回头瞧去,那女人屁股着地,娇好的面容拧成一团。
她抱着受伤的脚,呲着牙,一脸的惨白。
糟了,他忘记了这女人脚受伤了,手劲没控制住。
本想不管她,良心上过不去,踌躇了一下,郭导演还是走过去抱起了人,放在沙发上。
姜凤仪疼的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
刚才伤脚踩在地上,脚上的伤口又崩开了,血透出纱布,晕染开来,有些骇人。
郭导演蹙眉,“有没有纱布和药物?”
手臂微抬,指着办公桌,姜凤仪好不容易挤出两字,“抽屉。”
郭导演饶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
入目是一张金边相框,相片上的女人知性端庄,雍容华贵,肩头斜靠在一位高大俊挺的男生肩头,笑容可掬,俏丽活泼。
想不到,这女人笑起来也挺可爱的,没有那么凶,顺眼多了。
男生看起来很年轻,难道是她老公?
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应该没那么大的儿子。
相框旁边有一个敞开的小药盒,里面剪子镊子,纱布和药水一应俱全。
他拿出药盒,走到她面前。
姜凤仪这时总算缓过疼来了,泼辣劲也上来了。
磨着后槽牙,她刻薄的骂着,“该死的臭猴子,简直就是灾星下凡,看到你就倒霉。”
郭导演有种想要把药盒扣她头上的冲动。
这女人,真是太欠了,打她难受,不打她更难受。
他强压着怒火,算了,不和一个女人计较,让人说他欺负伤患就不好了。
坐在沙发上,郭导演紧抿着唇,粗厉的手掌抓起她的伤脚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剪刀剪开带血的纱布,一圈一圈褪下来。
偏偏女人不但嘴欠,脚也不闲着,蹬来蹬去。
“别乱动。”略带沙哑的声音沉声喝止她。
“你到底会不会弄?把我脚都捏疼了,该死的臭猴子。”
郭导演手上的动作微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女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张口闭口叫他臭猴子,他哪点像猴子了?
身高的确是他的硬伤,他除了身高矮点,一米七二的个子,身材适中。
像他这样习武之人,到了四十三岁这个年纪,能保持到这样的体型,算很不错了。
他哪里就算猴子了?
“女人,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别怪我欺负伤患。”他故作凶恶的瞪她。
“嘎”
姜凤仪不甘的闭上嘴巴,牙齿咯咯作响,表情丰富,用目光戳他,一刀又一刀,刀刀狠厉。
带血的纱布黏在肉上,郭导演一下子扯了下来,姜凤仪疼的浑身颤栗。
看到她狰狞的脚底板,郭导演鹰隼般的眸子缩了缩,心底泛起一丝小内疚。
难怪这女人这么恨他,她的脚割的很深,血肉翻开,这都是他那天造成的。
“要不要去医院?”不自觉的,他冷沉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轻声问道。
“不要,抹点药包一下就好了。”姜凤仪冷艳的脸皱巴着,连连摇头。
不喜欢医院里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她宁可在家里上点药,挺几天就好了。
郭导演没再说话,用棉签给她擦拭药水,动作粗鲁又不失温柔。
长这么大没给女人的伤体上过药,他的手劲有些不好掌握,惹来她一通死猴子的叫骂声。
郭导演真想找块裹脚布把她的嘴堵上。
一通电话铃声响起,郭导演掏出电话,来电显示陌生人,他划开接听,开了外放搁置在一边,继续给姜凤仪的脚缠纱布。
“郭云飞,你这个月的抚养费还没给我打过来,快点,我等着用钱。”尖细的女声催促着,外放的声音清晰的落入姜凤仪耳中。
“不是还有三天到期吗,你急什么?”郭云飞清冷的声音缓缓溢出,不疾不徐的缠着纱布。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用,你赶紧的给我打过来。”女人显得很急。
“知道了。”淡漠着一张脸,手一用力,姜凤仪“啊”的一声。
“谁?女人,郭云飞,你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那边尖细的女声分贝忽高。
“我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和你有半毛钱关系?”郭云飞不客气的冷道,抬眸扫了眼脸拧成一团的女人一眼。
电话的另一头声音卡住,久久不能回声。
“好了,明天给你打过去,挂了。”话落,郭云飞毫不犹豫的切断电话。
抹了一把虚汗,这女人不停的用脚踹他,总算给她包扎好了?
看着包成粽子的脚,姜凤仪嘴角抖了抖,她是个在乎仪表的女人,包这么丑,让她怎么出门?
手艺这么差,早知道不要他包了。
知道的是包脚,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在包木乃伊呢。
“臭猴子,你看看你,包的这像什么?”姜凤仪抓起剪刀,就要剪开。
“你做什么?”郭云飞抓住她的手怒道。
“你给我包这么厚,我怎么出门?”姜凤仪甩着他的手,非要剪开。
“随便你。”耐心磨光,郭云飞霍地起身,往外走去。
懒得管她,女人就是麻烦。
拉开门,他走了出去,门“咣当”一声在他身后用力磕上。
“切。”
姜凤仪用一记白眼送他出门,切了一声,剪开纱布,又褪下一半的纱布,觉得自己满意了,才剪断,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咦,我鞋呢?”
脚落地,她才发现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