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仪没想到的是,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令她想要离婚的念头终成泡影。
繁闹的街头,灯光璀璨。
心里正合计着离婚的事情,姜凤仪只顾抱着柏儿,另一只手牢牢的牵着可儿,步履沉重的往前走。
不提仿一只小手拽住了她的袖子,稚嫩的嗓音疑惑的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姜凤仪怔住,一低头,看到洛展鹏正昂着头纯真的看着她,小小的脸上泛着青紫。
两根透明细长的水柱毫无预兆的顺着鼻子淌到嘴巴上,他呲溜一下吸了回去,用手背擦了擦,吸了吸鼻子。
娇嫩的脚丫上只穿了一双凉拖,袜子也没穿,身上也只穿了一套单薄的内衣。
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姜凤仪顿时心里一揪。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洛新礼连自己儿子也不待见,一起赶了出来。
一想到这个,姜凤仪肠子都悔青了,心里又气又恨。
当初,她怎么就能眼瞎心盲,错把豺狼当温良。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可儿,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亏,可儿穿着外套,比较厚实。
小丫头一直闷不吭声,眼里像是藏着心事。
“我们去宾馆。”姜凤仪心疼的回答展鹏,“展鹏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她转头四下看了看,这附近应该会有宾馆。
“姨妈,我要棒棒糖。”小柏儿在她身上扭着身子,指着不远处百货超市的大门喊。
小丫头就是个小吃货,一见到超市就拔不动腿。
“柏儿,晚上不好吃糖,虫虫会把牙吃掉的,柏儿就没牙牙吃饭了。”姜凤仪细声细气的哄她。
“不要,柏儿就要糖糖。”柏儿瘪着嘴巴,任性的扭着身子。
下一秒,眼睛就要下雨。
姜凤仪无奈,和她打着商量,“那,只能吃一颗,好不好?”
“嗯,就一颗。”柏儿天真烂漫的用力点头。
手臂酸痛,姜凤仪把她放在地上,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可儿,后面跟着展鹏,四人走进来往人流一波接一波的超市。
里面的服务员视线在展鹏身上的里衣扫过,眼底划过一抹古怪。
姜凤仪推了一个购物车,径直来到零食区域,小柏儿一见乐坏了,抱着零食一个劲儿的往车里扔。
“够了,柏儿。”姜凤仪嘴角抖了抖,赶紧阻止。
不是她心疼钱,小孩子应该吃正餐,吃太多垃圾食品不利身体。
她让展鹏推着购物车,将柏儿抱起来,找到服装区域,给三个孩子分别买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
买完东西付了钱,从超市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外面的夜色渐深,万家灯火,亮如白昼。
一辆出租车经过她身边,司机从车里看到她大包小包,又领着一堆孩子,慢下车来,按响喇叭。
“嘟嘟嘟——”
听到车声,姜凤仪扭头。
原本想在附近找个普通的宾馆,见到出租车,她立马改主意了,伸手招唤,“司机。”
出租车立马停下,姜凤仪赶紧打开车门,把洛展鹏和可儿塞进去,抱着柏儿坐上车。
“宾馆。”
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司机看着她,“女士想要去哪个宾馆?”
姜凤仪,“泗水路。”
泗水路只有一家宾馆,属于高级宾馆,离家有三十多里,她就是看中了那里离家远,洛新礼找不到,选择了泗水路。
司机打了方向盘,绕道向泗水路宾馆而去。
二十分钟后,四个人住进了宽敞舒适的宾馆。
她要了一个豪华套间,空间宽敞。
一进房间,小展鹏高兴的跳上宽大的双人床又跳又蹦,天真无邪的喊,“妈妈,这里真好,比家里还好,我们不要回家了,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好了。”
姜凤仪眸光黯了黯,“好,只要展鹏喜欢,我们就在这里住,不回家了。”
“饿了吧?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洛展鹏指指所剩不多的零食,“我都吃饱了。”
“光吃零食怎么可以,妈妈给你们买大鱼大肉去。”姜凤仪豪气的道。
洛展鹏一听大鱼大肉四字,吸了一口口水,瞬间改口,“嗯,我要吃,我还没饱。”
姜凤仪失笑,“你和两个妹妹在这玩,我去买饭去。”
“姨妈,我也要去。”可儿拽住她的衣角。
姜凤仪一愣,低头看着她,可儿抿着嘴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倔强。
姜凤仪默了一下,粲然一笑,牵起她的手,“那就一起去吧。”
转头,她对展鹏叮嘱,“你在这里陪着妹妹,我和可儿很快就回来。”
“好。”洛展鹏脆生生的答应一声,拉着柏儿,稚嫩的声音道,“来,哥哥和你玩捉迷藏。”
“好呀好呀。”柏儿拍着小手,迈着小短腿,开始和洛展鹏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姜凤仪牵着可儿来到房间外。
宽阔的走廊空无一人,可儿定住脚步,突然问,“姨妈,我姨夫说我爸爸死了,这是真的吗?”
姜凤仪一震,低头看着她,手紧了又紧,眼眶发涨。
吸了吸鼻子,她试探的问,“可儿知道什么是死吗?”
可儿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学妈妈养过一只小鸡,养了不到一个月,小鸡病死了,她知道,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那,爸爸为什么会死?”她哭着问。
姜凤仪哽咽一声,“可儿,爸爸也不想离开你们,他没办法。阎王要他去陪他,他就得去。”
可儿哭的声嘶力竭,“阎王凭什么要我爸爸去陪他,我恨阎王。”
姜凤仪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可儿,没有爸爸,以后还有姨妈和哥哥疼你,保护你。”
小丫头精明有余,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哭着问,“那我妈妈呢?她怎么不来?她不要我和妹妹了吗?”
“别瞎说。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们。”姜凤仪语气酸涩的说,“妈妈只是暂时有事情,来不了而已。等她忙完了,就来接你和妹妹。”
可儿懵懂的点点头,姜凤仪捏捏她的下巴,“可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让妹妹知道,好吗?”
“嗯。”可儿勉强点了点头,姜凤仪擦了一把眼睛,牵起她的手。
“那好,我们去买饭。”
牵着可儿的小手,她眸色沉了沉。
也不知道妹妹那边怎么样了。
肯帝亚
座机的电话铃声一声接一声,像催命符,姜南烟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
昨晚哭了半夜才睡,今早自然而然就起晚了。
她摸索着拿起电话,嘶哑的嗓音轻问,“哪位?”
声音一出口,感觉嗓子疼的厉害,如瓦片在割。
“姜小姐,是我,威廉。房子买好了,你什么时候搬?”
威廉?
姜南烟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威廉是谁。
“好。”她拿了纸和笔,“把地址告诉我。”
记好了地址,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姜南烟放下电话。
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手机坏了,昨天没来得及去买,今天除了换手机,赔出事故的汽车,还要搬家,时间安排的紧。
她起身走下床,不小心踩到一件物品。
低头,发现是君焱的一件浅粉色的衬衣。
昨晚睡不着,她抱着君焱的衣服入眠,这件衣服挂在她扣子上,不小心让她带到了地上。
她眼底闪过一抹懊恼,赶紧把衣服捡起来,见到上面一个清晰的脚印,心疼的不能自抑,连忙弹了弹上面的土。
表面一层弹去了,印记还在,只能洗了,她单独放在一边,匆匆进了洗漱间。
一照镜子,差点把自己吓一跳。
镜子里的疯女人是谁?
眼睛肿的像核桃,头发凌乱的像鸡窝,即便是照顾妈妈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用毛巾沾了冷水,把眼睛敷了一下,肿的没那么厉害了,洗漱完,饭都没吃,抓起皮包就出去了。
去商场买了手机,又去陪了车钱,她回酒店勉强吃了两口,收拾行李退了房。
那件粉色的衬衣脏了,她怕和君焱别的衣服混在一起,也弄脏其他衣服,,特意拿在手里,心想着,等到了地方,先把这件衣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