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葡萄好甜,妈多吃点。”
“嗯,是挺甜的。”
“妈还想吃什么,尽管说,媳妇去给你买。”
二人吃的虎虎生威,说出的话,让尤盈感觉有种故意炫耀气她的成分。
她默默地吐出嘴里的葡萄皮。那葡萄被她含在嘴里有一分多钟,早就没了味道。
君焱拎着水壶出去打水了,婷婷一直偷偷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此,放下葡萄站了起来,“妈,我出去打水。”
话音未落,人已经火急火燎的蹿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她空手出去的背影,瞅瞅桌子上的水壶。
不是要打水吗?空着手怎么打水?
尤盈像婷婷关注君焱一样的关注她,见她追这君焱跑出去,心下一沉。
那女人对君焱的心思昭然若揭,她绝不能让那女人逞心如意,抢了君焱去。
她犹如被侵犯领地的小兽,瞬间竖起浑身的毛发,进入防备的模式。
“南烟,你去帮君焱一起打水去。”
姜南烟抬眸瞥她一眼。
打个水还要帮忙,她妈脑子没毛病吧?
她拧了拧眉,干脆的一口回绝,“不去。”
蹲下身子,顺便给她替换了尿袋。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尤盈瞅了眼门口,心里焦灼,“人家这么帮我们,你总该去迎接一下吧。”
姜南烟不紧不慢抬步往门口走去,尤盈以为她听进了她的话,要去找君焱一起打水,欣慰的松了一口气。
谁知姜南烟走到门口,却是拐进了厕所去洗手,气的她捶床。
这傻丫头,真是个榆木疙瘩。若是君焱被那女人勾了去,对她失了兴趣,不再帮她们可怎么办。
门外,婷婷一看到君焱那张帅气冷酷俊到爆的脸,早就把君焱扔她手提袋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帅哥,聊一聊?”她伸手截住打水回来的君焱,兴致盎然地盯着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钥匙。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君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淡漠。
“只要你愿意,聊什么都可以。”她冲君焱挤了挤眼睛,“包括上床。”
君焱勾起唇角,笑意微冷,“你太老了,长得还难看。”
婷婷脸色一燥,笑容僵住。
虽然她年龄比他大是实话,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他用得着如此毒舌,当面贬她吗?
她尴尬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不死心的道,“姐是比你老点,可长得也不差,是你眼光太高了。你看这样,你做我的情人,我这套别墅的房子就送给你,算我们两个人的安乐窝,怎么样?”
见君焱笑而不语,她以为他被她说动了,再接再厉,“你看,我只是年龄大了一点,论模样,也不输那些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又知情识趣,温柔多情。金钱,美女都有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你打着灯笼也难找。”
君焱看着她手里的钥匙,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他的漫不经心,婷婷就当他答应了,将钥匙不容分说硬塞进他手里。
“这是御墅临风一零八栋楼的钥匙,你拿着,等我有时间联系你。”
连钥匙带他的手一起握住,她色胆包天的摸了一把他的手背,抛了个飞吻给他,一摇三摆的扭着屁股走了。
在她的身后,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狐骚味。
君焱瞥着刚刚被女人摸过的手背,唇角忽然一勾,笑意森冷。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鼻孔嗤了一声,他随意的把钥匙丢进口袋,踩着平稳的步伐,阔步走进病房。
婷婷正坐在床边,巧舌如簧的解释她出去打水,空手而回的事。
不得不说,她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让婆婆对她信以为真。
可惜,那种聪明,没有用在正路上。
余光瞥见他回来了,背对着她婆婆,她睇给他一个风骚的笑。
君焱权当没看到,目光轻柔的落在姜南烟身上,她正在整理桌子。
小小的桌子,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
尤盈客气一句,“君焱,又麻烦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婶就不用和我客气了。”君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拿了一个塑料盆,他怼了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细心的给尤盈擦脸和手。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吧。”尤盈受宠若惊的想要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没事,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好活,我能伺候你的机会也不多,剩下的日子,就让我伺候你好了。”
如若不是看到他真诚的眼神,尤盈几乎错误的认为,君焱是故意说这话来让她糟心的。
她脸色一黑,心情顿时不爽,脸色咣当拉了下来。
君焱哪里知道自己真诚的一句话,让丈母娘嫌弃了。
好在,尤盈并没有太生气。
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姜南烟听得嘴角抽搐,心里对君焱这人有了深刻的认识。
他这人实在,一根筋,直肠子,不会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话直讲当面,不会藏着掖着。
想要对谁好,全身全意的一味付出到底。
她伸手,“还是我来擦吧。”
“租床,租床了。哪个房间需要床,赶紧定了。”门外传来吆喝的声音。
这是晚上医院出来放床,给陪床人用的,一张床一晚上五元。
君焱把手巾丢给她,二话不说,抬脚走了出去。
姜南烟端着水盆进了厕所,把手巾洗干净了,走出厕所,看到中间并排摆着的两张折叠床,顿时风中凌乱。
婷婷也要了一张床,位置被君焱占了去,在她婆婆的床尾,横着摆下小床。
原本,她一个有钱人家的媳妇,完全可以让保姆晚上在这里陪床。可她为了表示孝心,硬要挤在这里陪床。
二一个原因,这里还有君焱在,她也想近水楼台。
“你怎么要了两张床?”姜南烟睁大眼睛,眼神惊悚的问。
君焱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我们两个人,自然是要两张床。”
“你把另一张床退了吧,我睡板凳就可以了。”姜南烟瞄着眼前这张怪异的“双人床”表情抗拒。
尤其想到两人在上面睡觉的场景,那画面,不可描述。
她赶紧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君焱一本正经道,“已经定了,医院不退。”
姜南烟目光惊悚的盯着并排放着的两张床。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让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这简直惊世骇俗。
“你自己睡吧,我睡板凳就可以了。”姜南烟不敢直视的别开视线,不去看那两张床,坚持道。
这家伙赶他不走,晚上给她搞出这么一出,原来在这里算计她。
君焱勾唇慢悠悠地道,“不好意思,板凳爷征用了。这床太短,爷要用板凳放脚。”
长腿一勾,板凳便被他踩在了脚下,他悠哉悠哉的把脚横放在上面,斜躺在床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分明就是在逼她就范,盯着那张诡异的床,姜南烟头皮发麻,转头看向尤盈,“妈,今晚我和你在床上挤一挤吧?”
瞥见一边婷婷嫉恨不已的眼神,尤盈心里舒坦,神助攻道,“妈是个病号,挤不得,你还是在地上将就一下吧。”
语出,君焱嘴角上扬,薄唇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他的钱没白花,丈母娘知道感恩,救的值。
这真是她妈吗?
姜南烟狐疑的看着尤盈,目光错愕。
她妈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难道忘记了,她是最反对自己和君焱往来的一个人吗。
“妈。”她艰难的喊了一声,指着两张并在一起的折叠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让我在……那里睡?”
尤盈眼神躲闪,挥挥手,“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要睡觉了,好累。”
仰头砸在床上,她闭上眼睛装睡,留下姜南烟站在那里风中凌乱。
看来,她妈是铁了心让她和君焱睡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姜南烟调整呼吸,硬着头皮坐在床沿上。
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让她有种被剥光了衣服的感觉,坐立不安。
头皮阵阵发麻,汗流浃背,她抬起屁股走进厕所,想要清洗一下身子。
刚洗了没有五分钟,婷婷走到厕所门口,不耐烦的敲敲门,“麻烦一下,这是公共厕所,不是你家的,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赶紧出来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