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悄然靠近,对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进耳朵里。
姜南烟眯眸,“最好是这样,你也知道你对奶油过敏,妈可不想看你住进医院。你去看看罗杰那里需不需要你帮忙,别在这里逗留。不然,我让他过来逮人。”
严厉的话语透出几分威胁,柏儿脸色大变,“别,妈,不要告诉杰,我这就过去。”
姜南烟点头,信步离开。
柏儿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再看看她妈离开的背影,万般不舍的刚要放下。
“这蛋糕这么好吃,要是不吃的话,太可惜了。”一道娇柔的声线传入她的耳中。
柏儿回眸,眼神微冷。
江娉婷。
江娉婷挑了挑唇,从玻璃格子里端出一小碟蛋糕,上面都有现成的叉子。她叉了口蛋糕放进嘴里,脸上现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这蛋糕好赞,不吃的话太痛苦了,你也来一口?”
她冲着柏儿晃了晃手里的蛋糕,极力的怂恿,柏儿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有用心的意味。
她嘴角一斜,挑起一抹弧痕,嘲讽道,“好吃那就多吃点,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江娉婷脸上的表情凝住,嘴里的蛋糕瞬间变了味,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吐不出来。
一抹愤恨在她脸上晕开。
死丫头,这是在嘲笑她吃不起吗。
太可恶了。
她敛眸,“柏儿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以江娉婷小姐的智商,听不懂也不稀奇。”
柏儿睥睨她,夹枪带棒一顿损,江娉婷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脸色变了再变,活像一个调色盘,颜色精彩,心里把柏儿骂了有上百遍。
没见过这么嘴毒的死丫头,活该她早死了老爸,让她妈另找了男人,来分她的家产。
没教养的东西。
损完了人,柏儿便不再理她,把手里的糕点又放回玻璃罩内。
江娉婷见了,嗤笑一声,“柏儿小姐不吃的东西再放回去,是想让别人吃你剩下的吗?这样未免太失礼了吧。”
柏儿脸色一冷,抬眸凉凉地瞟了她一眼,眼神幽冷,“江娉婷小姐是眼神不好用吧,你何曾见我吃过。”
不远处,侍应生来回走动,细微的盯着每一处需要照应的地方。
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她们的不同。
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肯帝亚皇室特有的侍者服饰,气质上有着皇家特有优越感,哪怕身为底层的服务人群,也有着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江娉婷蔑笑一声,“即便没吃过,碰过了也算。拿过的东西就不能再放回去,要像我这样。”
“啪嗒”
精致的蛋糕被她刻意丢在地上,并抬脚在草坪上碾了碾,那块饱含鲍比热情与心意的蛋糕,变成了一坨,糊在草地上。
她扬起头,一脸洋洋得意,嘴角噙着挑衅的弧痕,轻蔑的看着愤怒的柏儿。
她的举动,被不远处一位女侍者尽数收入眼底,脸色一沉,抬步向这里走来。
柏儿目光星寒,盯着她脚下踩成泥状的糕点,脸上浮出一抹愠怒。
这蛋糕可是她公公亲手做的,心意如此被人刻意践踏,这口气,着实令人难忍。
她正要发作,眼角余光瞥到走过来的女侍,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位小姐,你这种乱丢东西,糟蹋饮食的行为,是不可以的。”
一道严厉带着斥责的声音送入江娉婷耳中,她怔了一下,缓缓转身。
身后,年轻的女侍目光清冷的盯着她的脚尖前那一团糊状的东西,神情冷肃。
见说话的只是一个女侍,江娉婷脸色一变。
一个下人都敢对她指手画脚,真当她好欺负。
江娉婷鼻孔一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我可是这里的贵客。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规矩,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让你家主人炒了你。”
女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神情越发的冷凝,“你是眼睛瞎了吗?连皇宫的规矩都不懂。这里是我们女王陛下的地方,乱扔东西在地上,要受罚的。”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眼底带着几分蔑意。
女王陛下?
江娉婷有些懵。她就扔了块破蛋糕,碍着女王陛下什么事?
再说,这里不是有很多的女侍吗,打扫一下不就完了。她可是这里的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K.K教母的面子上,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江娉婷的优越感又油然而生,高傲的仰起头,盛气凌人地说道,“就算你是女王的女侍,也不过是个下人,哪能和我比。我可是K.K教母请来的客人,你敢对我无理,我会去你们女王陛下那里投诉你。”
女侍上下打量她,感觉眼前这女人就是一个特大号的白痴大傻逼。
她腰板一挺,“在女王陛下的地方乱丢东西,是对女王陛下的一种大不敬,就连K.K女士来这里,也要守这里的规矩。我不认为K.K女士会有你这种不懂分寸的贵客。把请柬拿出来我看看。”女侍毫不客气的挖苦她,伸手问她索要请柬。
江娉婷眼底快速地划过一抹心虚。
她哪里有什么请柬,她是随赵宏宇来的。可这话她不能说,要是说了,她多没面子。
柏儿在一边笑嘻嘻的插话,甜甜地叫道,“女侍姐姐,我们家并没有请她,不知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江娉婷一噎,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死丫头,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就算她没有请柬,随赵宏宇一起来了,也应该把她当成客人来对待,怎么可以一再的羞辱她。
女侍因为柏儿一声甜甜地姐姐,笑靥如花。
柏儿的身份尊贵,却亲热地叫她姐姐,这面子她得端着。
“哦,这么说,你没有请柬?”女侍诧异的上下打量她。
没有请柬还敢这么嚣张放肆,她不禁深切怀疑,她哪来的勇气。
每隔三十步就有皇家的卫队在巡逻,一队有十二个人。
不远处,就有一队。
她招了招手,“皇家卫队,过来这边,有情况。”
特警看到她的召唤,踩着威严的步伐,齐齐向这边走来。
江娉婷不知她他们过来干嘛,直觉的不好。
她想溜,但是女侍的声音嚇住了她,“你敢走,按私闯皇宫论处,是要坐牢的。”
冰冷的话钉住江娉婷的脚步,难以挪动分毫。
不走就不走,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扔了一块蛋糕而已,他们还能拿她怎么样。
这样一想,她反而淡定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柏儿见了撇嘴。
傻逼,一会儿有你哭的。
“出什么事了?”站在最前面的卫队长问道?
女侍指着高傲的江娉婷,“这女人往地上乱丢东西,还出言不逊,打桶水来让她把草坪清洗干净。”
卫队长指挥手下,“你们打水去。”
“是”
卫队的士兵转身,提水去了。
江娉婷眼神愤怒,还有些分不清状况,“凭什么让我洗,你们都是下人,应该你们来打扫。”
女侍轻蔑地看她,眼神仿若在看一堆垃圾,“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草坪清洗干净,要么把护卫队的厕所清洗干净。”
“如果我都不要呢。”江娉婷出声询问,脸上写满了嫌弃。
让她去刷茅房,这女人怎么想的。
“那也可以。”女侍阴恻恻地道,“请你去大牢里蹲一个月,每天管你免费吃饭,你自己选择。”
她所说的一条比一条狠,更让江娉婷难以接受。
江娉婷想都不选择,对上女侍清冷的眼神,显然,由不得她做主。再转头看到一侧凶神恶煞般的皇家护卫队,她怂了。
水打来了,卫兵放到她脚前,女侍指着她踩的黏糊糊的那团白色物体,冷冽的说道,“别想着偷懒,把这些草一根一根的给我清洗干净,一会儿我要过来检查。有一颗不干净,我就让你去刷茅厕。”
江娉婷阴着脸,却是不敢有半句微词。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要敢多半句怨言,这女人绝对会更加羞辱她,让她去刷茅房。
“呵呵”
柏儿幸灾乐祸的笑,悠闲地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江娉婷怨毒地剜了她一眼,柏儿撇嘴,“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洗草地的,快洗吧,不然,一会儿你该刷茅房了,呵呵。”
江娉婷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一脸屈辱的蹲下身子。
没有刷子和抹布,只能用手一点一点的捧着水洗刷。
“自作孽,不可活。”柏儿不客气的嘲讽她。
江娉婷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在人屋檐下,她忍。这口气,她早晚要讨回来。
“柏儿。”一道慈爱又温和的声音在唤柏儿。
柏儿回身,看到来人,高兴的扑了上去,抱住那人亲热的喊了一声,“爸爸。”
来人不是别人,是鲍比,柏儿的公公。
他个子不是太高,一米七九,头发都秃了,常年与甜品为伴,肚子高高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