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焱拉住姜南烟,“我们出去走走。”
接收到他眼里的信号,姜南烟转头对尤盈说,“妈,你躺着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行,你们去吧。”尤盈有气无力的点头,虚弱的闭上眼睛。
医院里的小径,比较寂静,偶尔有人走过。
天空远远飘来一朵灰色的云,空气闷热的令人窒息,像是要下雨的节奏。
“其实,你不必陪我们在医院里耗着,你有事情,尽管去忙,有我自己就可以了。”姜南烟婉言道。
“怎么,你想过河拆桥,赶我走?”君焱身上气息一沉,倏然停下脚步,阴恻恻地看着她,语气森冷无比。
姜南烟顿住,眼底闪过一抹小心虚,“我哪有。”
过河拆桥她不会,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想让他走是真的。
一是陪床不需要两个人,二一个,他在这里,实在不方便,晚上睡觉就成了问题。
“最好没有。”君焱冷哼。
姜南烟唇角挂着僵硬的笑,“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大男人,随我们圈在医院里,束手束脚的,怕你憋屈。”
君焱抬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幽冷的眸子倒映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声音逐字逐句,铿锵有力的砸进她的耳内。
“姜南烟,我喜欢你,可以为你付出所有,做任何事情,哪怕豁出我这条命,都在所不惜。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一生,你只能嫁给我。”
天上的阴云遮住了万丈霞光,夺去了她眼里的色彩,她的眼神变黯。
命运之神把她卖给了这个男人。
欠的债,难道,真的要用她来还吗?
见她不语,君焱以为自己凶狠的样子吓住了她,脸色缓和了几分。
捏住她下巴的手松开,他温声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我会慢慢等你接受我,然后嫁给我。”
不会再强迫她么?
姜南眸光一亮,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他不逼她就好,她可以慢慢拖,等着他改变心意,放手的那一天。
这男人如此大度,她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先前那般冷,面色变得温和无害。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超市,君焱抬步要走进去,姜南烟扯住他的衣角。
“省省吧,我们不能再花钱了。”
她知道他现在退出了黑帮,没有了黑帮做为经济来源,他现在是个无业游民,钱都花在她身上,他要怎么生活。
“姜南烟。”他平静的提醒她,“你妈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活,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她在最后这一年里,让她生活的好好的。钱是王八蛋,没有了可以再赚。我们都很年轻,要赚钱很容易的,你说呢?”
他用了我们这两个字,声音坚定,言外之意,这债,他和她一起扛。
有什么狠狠戳中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
她松开手,嘴唇轻抿。
看着他英姿挺拔的身影走进超市,透过超市的玻璃门,她悄无声息地打量着他。
以前,她从未正眼看过这个男人。
确切的说,她从未正眼看过任何一个男人。
只因为,她一直在追寻梦里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可君焱强势的介入她的生活,让那道遥不可及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有些淡去。
她仔细打量着君焱,这才惊讶的发现,这男人不是一般的帅。
剑眉星目,一身黑衣黑裤衬的他身姿挺拔,冷冽的眉眼尽显锐利。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沉稳内敛。
经历过许多女人,他身经百战,地确算是个成熟的男人。
这份成熟的魅力,在他身上,突显的淋漓尽致,浑然天成。
如此动人心魄的俊逸男人,难怪那个叫婷婷的女人,会自荐枕席。
姜南烟缓缓皱眉。
原本,对这类男人,她是深恶痛绝,十分厌恶和不齿的。
殊不知,在他的潜移默化中,她竟然对他无法生厌。
更甚至,无形中,对他有了种依赖感。
依赖感?
她眉头皱的更紧。
什么时候,她对他生出依赖感了?
这男人看似粗枝大叶,生活阅历比她丰富,在大事大非上,做的比她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收回思绪,猛然抬头,男人唇角勾着戏谑的笑,身上有股洒脱不羁的痞气,勾人心弦!
“没想什么。”
她眼神一恍,不着痕迹地从他那张俊逸的脸上移开视线。
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几个袋子上,嘴角轻抖,“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哪里多了。”君焱满不在乎的挑眉,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
“现在回去,还是在外面凉快一会儿?”他歪着头问她,目光缱绻。
风掀起她额角散落的秀发,带着丝丝凉意。
空气里裹携着一股湿意,山雨欲来风满楼。
临近傍晚,医院小路上的人逐渐增多,三三两两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这家超市是必经之路,而且独此一家。
姜南烟看了看天色,建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打饭,省的一会儿再跑一趟。”
“听你的。”君焱好脾气的应允道。
“我帮你提。”
姜南烟想要借机挣脱他牵着她的大手,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怎么,你觉得我有那么弱,连几个袋子都要女人帮我提?”他霸气的睨她一眼,牵着她向食堂方向走去。
姜南烟无奈,只好随他。
来的有点早,食堂还没开门,门口的人三五成群等在那里。
看到二人的颜值,众人皆投去惊艳的目光,赞叹不已。
如此俊美的情侣,佳偶天成,世属罕见。
君焱皱眉,拉她走到距离众人稍远的位置,挡去偷窥她的目光,背对着众人。
站着无聊又尴尬,姜南烟没话找话,随口问道,“你混多少年了?”
君焱不假思索,说道,“十年。”
“十年!”姜南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瞪大眼睛。
君焱比她大三岁,退回十年,那时的他只有。
她诧异的问,“你不上学的吗?”
还是个孩子,正是上学的年龄。
“我只上了小学,再没上过。”他耸了耸肩,回的云淡风轻。
“为什么?”姜南烟奇怪的问。
君焱目光躲闪,不自然道,“老师都不愿意管我。”
不愿意管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信的问,“老师都很负责任,怎么可能会不管你。”
这女人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平时惜字如金,哄她多说一个字都难,这是对他有兴趣了?
他摸了摸鼻尖,“因为老师都怕我,不敢管我。”
只听说孩子怕老师的,还没有听说过有怕孩子的老师。
这人还是个问题儿童!
姜南烟叹息一声,不禁追问道,“老师为什么要怕你?”
君焱面不改色,“他们就怕我。”
姜南烟,“……”
神人啊!
那么一点的孩子
君焱理直气壮,“是老师先打我的。”
姜南烟脸抽了抽。
这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应该打不过吧?
“你是怎么的?”她好奇死了,讶异的问。
“我就准备了一堆石头,下课以后,堵在学校门口,爆了他的头。”
他说的轻松,姜南烟听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破孩子!
就因为老师打他,他就要爆!
姜南烟忽然有些同情教他的老师。
她直觉这人小时候三观不正,可能与家庭教育有关系,不禁问他,“你爸妈不管你吗?”
君焱忽然奇怪地看着她,目光怪异。
“怎么了?”姜南烟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地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