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
三人坐而论医。
认真听完张国立对于村医吴大夫的事情,昌繁便肯定了吴大夫必定是个有故事之人。
因此,他倒是开始慢慢的回想起之前和吴大夫打过交道的那一些细节。
似乎真的有些异于常人。
至于国立所说的神秘感,昌繁倒觉得不算很重。
他应该只是一个,过去经历的事情,比较丰富的一个人而已。
在这个世道上混生活的人哪一个人没有一点过去?
或多或少,平平无奇又或者精彩连连而已。
昌繁把这些,看得较淡。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有着不为人知的那些过去。
即便是他说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的。
哪怕是他自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如何的途径魂穿至此的。
这一些事情,有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在做一个长梦一样。
有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这一切又像是冥冥中,早就已经被注定。
自己的人生,注定会有那么一场不同寻常的经历。
吴大夫…或许也是。
只是他本人,因为某一些原因而不能够被提及起而已。
看来,只能等机缘巧合。
一直在说个不停的张国立说得口干舌燥,他端起面前的茶碗一下子就喝光了已经凉掉的温水,接着便起身,走到一旁去加热水。
直到这个时候,昌繁才突然想起来,张国立和吴天宝是两人同时来找自己的
那么他们,应该是有些什么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只是刚才顺着自己的话题说着吴大夫的事情罢了。
这一道瞎聊下来,差点儿都把他俩是一起来找自己的这个事给搞忘掉了。
昌繁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之后开口问道。
“你们俩一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国立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有些局促的吴天宝以后対昌繁开口说道:
“陈东家,是这样的,天宝哥他现在回来了,他也很感激张大姐和她家闺女可以在咱们这里上工的事情。
现在我俩过来呢,就是想和陈东家您商量一下,看看咱们这里有没有,天宝哥可以做的事情或帮得上忙的方面?
他…暂时赋闲在家,但是他自幼习武,也上战场多年,有着一身的武艺。
他练的是外家横练功法,战斗力绝对不弱。”
昌繁看向吴天宝,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他粗壮的外表下,蕴藏着一身的刚毅之气。
这样的精神头,确实是只有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才会拥有的气质。
但同时,他也有着这个时代军人才有的独特沧桑。
由此可见,他所服役的地方肯定是一些苦寒之地。
这是昌繁和吴天宝的第二次见面,昌繁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吴天宝上下打量。
对于昨天的初次见面,昌繁见对方神情自若,必定是有所依仗,故而已经判定对方必定是个有过人之处之人。
只是双方不熟,昌繁一直没有多嘴问起。
而且对方还是保家卫国的戍边军人,自己就更加的不应该多话去打听什么。
八卦的话,有犯忌讳。
该说的话,人家必定也会主动的跟自己开口讲。
今天,既然对方主动过来找自己商量事情,那就先互相了解一下再说。
于是,昌繁笑着说道:
“既然是国立的兄弟,那边也是我昌繁的兄弟,咱大家有话直说就行。
男人不说暗话,我这人喜欢说话不绕弯子。”
昌繁看着对方的眼睛,很是耐心的说着这些。
吴天宝被昌繁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此时就显得有些小小尴尬,但还是开口回道:
“陈…陈东家,我就是没有啥好主意,才想着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国立兄弟,还有村子里的邻居们都说,陈先生您是大家公认的聪明之人,必然会比我们这些山野村夫懂得多些。”
吴天宝说着话,他口气上有些结巴,因为眼前的这个昌繁目前既不是他的东家、也不是村子里面的原住民,感觉称呼起来怎么都有些拗口。
过于客气要显得生分,过于随意的话,也会显得自己不尊重对方。
因此,他说话有些为难。
“你们就叫我昌繁好了,或者叫我小陈,或者陈先生,随意怎么叫都可以。”
昌繁看得出吴天宝这时有些窘迫,只好笑着回道。
看着站在一旁一直陪着傻笑的张国立,昌繁也看出了他的那个小心思。
他是希望吴天宝与自己交好建立起友谊来。
毕竟吴天宝,也算是这个村子里面顶天立地的男人。
能上战场去保家卫国,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国立,你去厨房让李婶弄些腊肉,炒两三个小菜来,我这有新带过来的好酒…
一会你也叫上你哥国平他过来,咱哥几个喝一杯!咱们可以边喝边聊嘛。
你天宝哥他刚回来,再怎么说咱们总也得给他接风洗尘一下不是…呵呵!”
“好嘞!”
张国立很爽快的答道。
昌繁说着话,便从办公桌旁边拿出一坛子护卫刚从禾塘岭带过来的伍粮液酒。
不是他爱喝酒,只是因为碧水湾这里的酒水,基本上都是村民用果子自己酿造的。
喝那玩意的感觉,就和喝下一瓶醋的一样,酸溜溜的。
男人之间的交流,或许应该从一杯酒开始,这样子大家才更加容易放得开一些。
吴天宝见昌繁如此这般热情的招待,便站起身抱拳作揖以示感谢,屋里的气氛也瞬间变得便加轻松了一些,便开口和昌繁聊了起来。
“天宝多谢陈先生,承蒙照顾,不甚感激。”
昌繁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的客气。
“对了,天宝兄弟,你这次回来是探亲的吧?还走吗?
我听国立说你之前入军旅已经三四年了,一直也没有回来过,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就是好奇一问,方便说的部分你就说,不方便说的你也可以直接略过,不必为难。
我也知道,队伍上有队伍上的规矩。”
其实除了长安的事情,外面更远地方的事情,昌繁知道的也算是比较少。
这会也对吴天宝,在军队上服役几年的一些事情,有几分好奇了起来。
吴天宝沉思片刻,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一名边防军员,四年前入军旅时至今日,现在已经是一名百夫长了。
这一趟回来,一是省亲,二是要办些其他的事情,过上一段时间还要走的。
因为营地所在的地方都是一些偏远荒凉之地,故而书信时常很难传递。
还有就是,时常突发有军务要处理,频繁奔波于各地边锤之间,就有了渺无音信的事情发生…!”
“唉……!”
吴天宝说着,不禁下意识的也低头叹起气来!
昌繁一言不发,默默的站起身来,他把右手掌压在自己的前胸,轻轻一鞠躬。
他这是在,向吴天宝行了个大唐标准的军礼。
他这是在,向保家卫国的边防军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