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夜色略为灰暗。
但他们的各大小部落,最近几乎都沉浸于欢乐的海洋。
夜幕下。
草原夜风微微还有些凉。
一个不大的草原小山包,昌繁一行人依旧在匍匐等待。
资深向导赵老六,他在听了这一位年轻的特使昌繁的问话之后,他也只是微微思索。
而后,赵老六收敛心神转头看向昌繁略显稚嫩的小脸。
见昌繁依旧不卑不亢,依旧沉着耐心的静待他的回答。
于是,赵老六深深的吸入一大口气之后缓缓的说道。
“回特使大人话,吐谷浑人与我们边防驻军虽然是一直都不和睦不安宁,但是他们在以往的那些岁月里也并不与我们正面的进行规模性敌对对战。
他们的所有正规军队,也就是在十数日之前,就是前面刚刚我所说的那天狼军其中的两三支三千左右的队伍,才突然的突破了咱们的军事防线。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咱们整一条长长的边防防线,多处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应战中。
但他们并不恋战,只是一直攻击着撕裂前进,一直朝着咱们西蜀之地的那个方向,一直在不断的加速进发突进。
他们一路就地补给,给不少区域的百姓和沿途的商旅,都造成了很大的一些损失。
沿途遭受磨难的州府府兵皆不敌其锐利之锋芒,纷纷向各地的边防驻军求援。
因对方的战线细而长,各地的边防驻军暂亦无计可施。
其最终意图,想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最为清楚。
在其余的队伍,在这一年以来的那些时间里头,认真的回想起来的话,其实两国之间除了那几支天狼军,双方也未曾进行过大规模的正式交战。
在以往的摩擦当中,咱们的军队也曾有离开过凉州城出城去找过他们算账之时。
可是当我们的军队怒气冲冲火急火燎的准备好,大军开把出城去欲找到其并与之战斗之时,他们的骑兵大队伍就会出人意料的快速向着其吐谷浑草原大后方的方向撤退而去。
他们极其的狡猾,又极其的不与咱们讲究武德。
正面会战,却不曾发生。
他们吐谷浑的大小队伍,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咱们大唐的凉州大部队拉开一定的距离。
咱们凉州城的队伍往往追出过几十里之后,往往都是找不着他们与之交手的,他们很显然就是故意如此而为之。
那接下来,如果找不到那些人与其交战,最后的结果一般都会往着城内再回撤回来。
主要是因为,咱们的城防守军在那大草原之上难以长时间的驻扎与安稳的生存下来。
后勤补给方面也会成为长距离离开了凉州城之后,令大部队的将军们头疼的问题。
一次次的出城追击,最后终究还是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但是呢…往往等到咱们大军往回撤退的时候,那些恬不知耻的吐谷浑人又会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紧紧的又咬了上来。
他们会派出小股部队,对咱们的后撤之队伍进行骚扰。
最终的结果,凉州城以外的那些草原地方,还是会再一次的又重新回到了他们吐谷浑人的手里头。
每一次的摩擦产生之后,劳师动众冲出去的将兵们,几乎都还依旧会是新增加的一遭徒劳无功的再折返而回。
其实各大城池的边防守军对于吐谷浑之地的人,心中都是憋着一股被戏耍的怒气。
主要也是因为,这些脸皮厚如城墙的吐谷浑人,他们的骑兵队伍机动性太强了。
即便他们隔三差五的找事情闹摩擦,接下来的行动也只是在和我们边防军在捉迷藏。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咱们这边的骑兵将士,几乎都没有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在骑射与长途奔袭方面,相比之他们吐谷浑人,真的是还有很大一部分的欠缺存在。
咱们的马匹往往已快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依旧都还是抓不住他们那些无比滑溜的人。
再加上还有一个更加特殊更加憋屈的情况,那就是咱们这凉州城里头还会有他们花重金培养或收买起来的那些大量的细作存在。
这就让当地的驻军,有一种防不胜防的苦逼感觉。
在那些大量的无处不在的细作当中,其中会有他们吐谷浑潜伏进来的人,也有一些是因为贪财或贪物,而被他们花下重金收买掉的同胞汉人。
这一点,很是让人生气。
特别是那些在暗地里被收买的大唐同胞汉人,他们的这些无底线的卖国行为,特别的令咱们驻地的城防军们厌恶。
但是因为他们并不是活动在明面之上,他们只是在暗地里给那些土狗们提供消息,因此咱们城防军也是头痛不已。
咱们可以防得了别人,可防不了自己人之中的家贼,想尽一切手段也是防不胜防。
只要城中的大军一动,其实城外草原上的吐谷浑人,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得到了确切的我军之消息。
这样的战斗,真没法打。
人家都是故意的,故意把咱们驻地的守军来回折腾,让咱们的将士们疲于奔命,他们就在一旁看咱们的大戏。
在老赵我想来,他们这也应该是想要更好的消耗一下咱们在凉州城这里的总体战力。
至于其最终的真实目的,我至今都还是想不大明白。
苏将军就任凉州城这里的城防大将军,其实也仅仅就是在前几年才被委派过来的。
他作风硬朗,作战勇猛。
但是和那些像狐狸一样狡猾,又像泥鳅一样滑溜的吐谷浑土狗们打几年交道,苏将军他也是耗掉了他不少的心力。
只不过,成效也并不佳。
这也是…他在最近这两三年并没有任何大动作的缘由。
苏将军他…也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