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昌繁的肚子毫无征兆的突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肚子饿了,一直忙着接待国公的事情,饭都没顾得上吃。
因为一直在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快两个时辰,而且其间茶水还喝了那么多,肚子不饿才怪呢。
“那个…国公大人,要不咱们先用膳,边吃边聊?”
“嗯,好。”
‘国公’回过神来,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歉意的转头看向屏风后面他的夫人和女儿,开口喊道:
“长乐,你们也过来。”
昌繁起身轻轻拉开门,走出雅间门外,吩咐好厨子们上菜,然后才走回到雅间。
昌繁心想,还好之前在屏风后的茶几上备了一些小吃与糕点,不然的话,这会应该饿坏了他的未来丈母娘和意中人了。
要是未来丈母娘对自己有了成见,往后发起难来,就不好说话了。
……
厨子门的动作很快,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一盘盘的特色菜品在方掌柜的带领下,就呈送了上来。
‘国公’大人看着面前的菜肴,也是下意识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自己可是当今圣上,平时御厨做的山珍海味什么没尝过呀?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些从没见过的炒菜,还是感觉有些控制不住的食指大动!
怪不得长乐那么看重这个陈家小子,在饮食方面的天赋原来还真有两下子。
“陈家小子…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
‘国公’指着桌上的各式各样精美的菜肴问道。
“是的呀!这些都是小伎俩,算不得什么。对了,国公大人要不要用些酒?”
昌繁从旁边的桌子上面拿过来两个瓷瓶,轻轻的往上一提,就打开了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
装酒的瓷瓶也是最近才换上的,是碧水湾开了瓷窑以后柴烧制出来的,之前的酒坛子和酒瓶都是在西城林老板那里定制的。
酒瓶盖子被打开,一股酒香幽幽的在雅间里飘散开来。
‘国公’的鼻翼吸了吸,感觉这个香味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之前也有在哪里喝过,但是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于是,‘国公’便开口问道:
“陈家小子,你这个是什么酒?”
“伍粮液,我家酒坊里自己酿制的,鳌头乡特产,现在也是皇家贡酒了,国公没有喝过吗?不过这个瓶子是新近才启用的,之前一直是酒坛子装。”
‘国公’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长孙无垢,想起之前两人在宫里喝醉的那一次,当时喝的那坛子酒不就是这个叫做‘伍粮液’的酒嘛,俩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此时俩人对昌繁的好感,都是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了几分。
长乐姑娘不知所以,看着父皇母后的表情,很是不解的问道: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个伍粮液酒你们之前应该喝过是吧,那么你们…今天要喝一点吗?”
“不了,回去以后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先不喝了,免得误了正事。”
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面前美味的特色菜肴,一边说着话。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昌繁总是有一些小小的担心,也不知道国公大人有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就在昌繁稍稍有些走神的时候,已经每样菜品都尝了一下的‘国公’突然问道:
“陈家小子,刚才你提议的小办法里,除了户部以外,你还提到了礼部和刑部,工部和兵部那些部门。
但你可了解过,朝廷的这些部门都是主管一些什么事情的吗?”
昌繁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认真的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后便笑着回答道:
“知道,我的授业恩师都有教过我这一些基本的事情。
礼部主管各种典礼祭祀以及科举考试等相关事宜。刑部主管审定律法以及诉讼争议之相关事宜。
工部主管全大唐的各种工程建造以及农具生产之相关事宜。至于兵部嘛,兵部主管军队和各种战争方面相关的事宜。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还请国公大人费心教导与斧正?”
‘国公’大人听了,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说道:“嗯,你所说的大体不差,如此看来,你的那恩师还真是位博学的奇人。”
昌繁微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之后,也偷偷的为自己的言语捏了一把汗。
看来陪国公大人吃顿饭也不容易啊,动不动就随时来顿抽检式的考较。
如果不是自己聪慧过人,很有可能就应付不了了。
昌繁原本以为要自己肯努力,只要自己发挥个人所学去创造一番大的事业。
只要自己做出好的大成绩出来,富甲一方,那么,娶上自己心仪的女子,这本就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听到‘国公’夫人说的这些话,顿时有些慌了心神。
特别是熟知历史的昌繁知道,在大唐这里,人的身份是有阶级之分的,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没地位的,是排在最末位的。
大多的时候,甚至商人的社会地位,连一个读书人也不如。
生活在红色旗帜下学习成长起来的昌繁,曾经的自由自在,人人平等的概念已经深入骨髓之中。
时间长了,差点都快忘了封建社会的一些不合适的弊端的存在。
坐在一旁的李丽质先前听母后提起她与昌繁之间的事情时,原本还心中一喜。
谁知道,母后接下来对昌繁说出的讨论出身的话语让她瞬间也急眼了。
“母亲…!”李丽质凑近母后的身边,想要开口,为自己的婚姻大事争取一番。
虽然李丽质心里也非常清楚,作为皇家儿女关于婚姻方面的事情,大多都是不能够自己拿主意去决定的。
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是那么的渴望自由与对现实无奈的不甘心。
可是话还没出口,母亲便便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丽质到嘴边的话语,只好有些委屈的又给咽了回去。
‘国公’夫人用她那倔强的眼神看向昌繁,锐利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子一般,扎向激动得满脸涨红,而又有些憋屈的昌繁。
这夫人有着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啊!
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通过自己的努力,都能够去争取改变一下。
但是出身的问题…去他丫的,这是不可能以任何人的意志力而转移的呀。
这是光明正大的要强词夺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昌繁用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搜肠刮肚的想要想出一个破局之法…
昌繁思索的同时,他把目光看向国公大人,很是奇怪这国公大人怎么也不去管管他的夫人?难道他的家里一直是他的夫人在管事,他也是一位妻管严吗?
这看着也不像啊!刚才不是挺健谈挺能说的吗…
只见国公大人嘴唇微微张了张,然后偷瞄了一眼他的夫人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昌繁心里吐槽,还堂堂朝廷柱石国公大人呢,原来也是个惧内的主!
其实,事实上并非如此。
‘国公’大人只是心里很清楚他的夫人长孙无垢的真实想法,她之前就一直在想着把她的女儿长乐许配给他哥哥的长子长孙冲而已。
她考虑的是女儿应该与朝中的亲臣重臣家联姻,让朝堂更加稳固。
长孙无垢的为人‘国公’是非常清楚的,并不是一个刻薄之人。
长孙她出言以对方的出身问题,门不当户不对来刁难这个陈家小子,应该也只是想让他这个商贾之后的小子知难而退罢了。
这驾驭人时常需要用到的找茬本领,‘国公’其实也是熟门熟路的。
知晓一切内情的‘国公’大人仅仅用眼睛余光偷瞄一下他的夫人之后,便知道他自己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方便再开口多说了。
关于女儿长乐的这个婚姻问题,那也就只能够听天由命的看看这个陈家小子会如何的去面对与化解目前的局面了?
如果这些难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这个陈家小子他的本领,或许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昌繁见国公大人完全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便转头接上国公夫人的目光,并开口问道: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是一直以来我对于长乐姑娘的一片真心也是事实。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也非我个人能够选择的,但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再问问国公夫人…?”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国公’夫人面无表情的平静的说了一句。
“我与长乐姑娘之间…还有除非…吗?”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这个陈家小子他是心里非常的不服气呀?到底还是想抗争是吧?
过了一会儿以后,夫人才开口说道:
“有!”
“除非你能立下大的功勋并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而且这个功勋要大到圣上可以封你爵位的地步,这样的话,你就能够改变身份,你的出身便没有问题了。”
“天大的功勋?
“比如呢…?”
此刻的昌繁也是面无表情异常冷静的反问道。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