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外出采购食材的昌繁终于回来了!
从铁牛表舅的村子那边采购回来的食材,让整个饭馆的人都是异常的高兴!
饭馆的买卖好,伙计们的待遇自然也会跟着好起来。
大家的积极性必然就会高起来!昌繁回到饭馆里,又帮着忙碌了一天,终于把新菜谱的事情,和大家商定了下来!
一直到了晚上,昌繁才回到了西城的家里。
一到门口,门房就告诉他老爷找他,请他一回来就到书房去一下,说是有要紧事与他相商!
昌繁轻轻皱了皱眉,猜想着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自己不知道的?
光想没用,还是找富贵爹问问去。
一脚跨进书房门槛,昌繁就笑着说道:
“爹,你说你书也没有读多少,字也认得不多,你为什么非要弄一个这个书房呢?全都落灰了不是,你说平时有事的话,咱爷俩在客厅里谈谈不好吗?”
其实昌繁觉得客厅怎么也比书房亮敞呀,这当个商人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情呀!
反而是大多数商人都爱文绉绉的摆个假把式,弄个书房摆上文房四宝出来。
然后再买回来一大堆,连自己也看不懂的书籍,也就是放了个摆设,自我安慰而已!
昌繁一走到书房,就开着玩笑,调侃着自己的父亲。不过马上就发现,自己老爹就坐在书房那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发着呆…!
夏天就思春,好像还有点早吧?
“哦哦,繁儿回来啦…!”
陈富贵看着儿子回来,勉强笑了一下,不过人是看着一点精神头都没有,这可很不对劲啊!。
“爹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小姨娘不让你上炕了?”
昌繁继续开着玩笑,但富贵爹好像没啥反应,一点儿笑意也没有!
昌繁感觉有些奇怪,便坐到了父亲的对面,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繁儿呀,咱们家的这个饭馆,有可能要守不住了!”
陈富贵叹着气,很是不情愿的,对儿子说着这一件事。
陈富贵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自己除了钱有点多,至于其他方面的掌控能力,很是力不从心啊!
就比如这一次,族长族老动用族权和威望给自己施压要夺取自家的饭馆,陈富贵就很是憋屈。
可是自己,又没法做一些什么。
孤立感就像一块的大大石头,重重的压在自己的心口。
“爹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守不住了?”
“……”陈富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发生了啥事他也没有说出来。
看到富贵爹这个态度,昌繁倒是有些着急了。
“爹你怕啥,您说,到底是谁打我们家饭馆的主意啊?是豹子胆吃的多了吗?”
昌繁急的是父亲此时的难过,至于饭馆方面的问题,他是毫不在意的!
自己做的是合法买卖,从不短斤缺两于客户。商牌也是从衙门正规渠道申请的…
该交的税费可是一分没少交,昌繁也知道,不管在哪朝哪代,偷税漏税是犯法的,也是可耻的。
实际上,这一点税费根本也不算个啥,一点点小钱毛毛雨而已,他也犯不上给自己没事找事。
………
又过来好一会,富贵爹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今天,今天族长带着几位族老到我们家来了,你高品味小饭馆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咱家是五代单传,你爹我也没有一个当官的亲人…”
“以前家里你爹我弄的那些生意,生意好的,被家族惦记上了,最后不少也是要转到家族里去。爹也是无奈…你以前又还太小。
而这一次呢,是家族里面盯上了你的饭馆,这一次还是族长陈昌照他亲自出面过来讨要…唉!
我打发过他们,也找理由推搪过,但他们都不听我的解释。”
昌繁想呀,自己没碍着族里的什么事呀?自己开家小饭馆而已,乍就和族里面扯上了呢?
自己和家族里面,也没有利益交集啊!这不是躺着站着也中枪吗?
昌繁百思不得其解,抬手又摸了摸鼻子,然后疑惑的问道:
“爹你瞎说什么呢?族长他们要抢我们家的饭馆?就凭他是族长呀?就凭他的脸长得够大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说抢就抢啊!什么玩意,咱们也不是吃素长的身体,也不是被吓大的,是不是?”
“以前是以前,咱们可以不去回头追究,以后绝不可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昌繁不以为然,全然没当一回事!但是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昌繁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便继续说道:
“爹,咱不怕,大唐还有王法的,难道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抢?
我连姓林的不怕,我还怕自家姓陈的吗?他们要是不服的话,就让他们直接冲我来。”
我就不相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炖了我?
爹你不要太担心,不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饭馆方面的事,我自有主意,你听我的便是!
平常你照旧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把他们当人,谁要是敢动手来抢,我就敢收拾谁?”
昌繁冷笑着,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陈富贵一直紧皱着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但是他的胖脸上,还是写满了忧虑。
“你是不知道,族长他们说了,如果饭馆不给,不交出来给组里面的人来经营,到时候就把我们家从族谱上除名。
出名之后,还要把我们这一房清除出去,到时候我们家可能…可能连一个祭祖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单单是我们,也许祖宗也得跟着受气,那么咱爷俩不就成不肖子孙了呀,这也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陈富贵还是隐隐担心,盯着儿子严肃的说着。
看着父亲如此的焦虑,还有他们的这样的做法,昌繁是更加的火大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爱咋样咋样,要清除出去就清除出去呗,我们又不靠族里吃饭,即便如此,咱也不用看他们的臭脸色。
依我看,不和他们那是祖宗混杂在一起的话,更好!
大不了咱家自己也弄弄族谱,咱弄他个镶金的。以前年年都是咱家往族里面倒贴,他们还有脸了?
从小到大,我也不见族里面对咱家,有过什么实际性的帮助?
反而是,一搞祭祀,一到年关那些族佬们就会过来咱家找你,不是让你捐钱,就是让你捐物,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反正咱家是五代单传,族谱抄写的话也简单的很,我自己手写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从小就经历这些事情,昌繁心中都是有数的,只是以前他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现在他们蹬鼻子上脸,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想欺负咱家没人认字,他们想也别想,什么东西…?”
咱不用惯着他们,蹬鼻子上脸的老东西,拿了你的钱,也不会记一下你的好?
族里面今年年底肯定再搞祭祀,如果再派人过来找你捐钱捐物的话,你一律不接待他们就是!
他们要是有人不服的话,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我会给他们捐几个大嘴巴子。”
不提族里面的这些旧事还好,一提起来昌繁是越想越火大得很。
长期免费的拿别人的东西次数多了,会变得心安理得!
就像一条狗,被吹捧的多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头狼,这是一样的道理。
想到父亲一直比较担忧的祖宗问题,昌繁倒是把这个看的很淡:
“如果没有地方去祭祖,我自己现在能挣来钱,我就自己建个大大的宗祠。
咱就建个烫金的,建个琉璃顶的,爱咋建咋建…
咱们还可以让祖宗宗祠也威风威风,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拿这个要挟我们家,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吓到我们要挟到我们了,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昌繁直接跳脚,怒骂了起来,被人威胁的感觉,真他娘的不爽!
昌繁依稀的记得,上一任陈氏族长可是个慈祥敦实的老人家!平日里见着族内的孩童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怎么到了这一任的新族长接手,却是个吃人食不做人事的混帐家伙!
他这个族长,是走后门当上的族长吧!
要是这个德行,肯定不是族人选举的,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谁会这么傻?会选一个没德行的人来给自己添堵。
等到下一次华楼族长再选举,自己一定要参加才行。
“爹,你放心吧!咱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去管他们,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咱还不稀罕!
也不用去管他们的丑恶嘴脸,他们威胁不了咱家。”
昌繁耐心安抚着自己的富贵爹,尽量的去给他鼓鼓劲打打气。
人活着,有时候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嘛!
陈富贵一听,猛的一拍大腿,豁然开朗的说道:
“对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咱自己也弄他一个族谱,害的我还白白担心了大半天!”
嘿嘿…!没想到小子还能给老子出主意,果然没有白生了这个赔钱玩意!
昌繁嘴角抽抽,微笑着对父亲劝慰道:
“好了,爹你也不要顾虑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要脸还想着抢咱家的东西,有种他们就抢一个试试!咱们可也不是泥捏的!”
昌繁说着,扶了扶已经难过半天的富贵爹。
陈富贵听到儿子都这么说了,瞬息之间情绪也就缓和了过来,精神也硬气起来了。
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有点见识的,他都说不怕,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小小的威胁,小小的逼迫而已,做买卖半辈子,什么臭狗脸没见过?确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呵呵…!
陈富贵这么一想的话,心里顿时间也没那么难过了。
看着老爹的情绪缓缓的好起来,昌繁也是觉得心安了许多!
陈府家里的大小事情,可还得靠父亲张罗着。
父母的命运好赖,可是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两三代人的呀,这不是封建迷信,这可是自然规律,因果伦回之不可抗拒的现象。
昌繁可真的不想让父亲裹挟着生活的烦恼,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观念也给带歪了。
向父亲摆摆手告辞离开之后,便独自回房休息去了…!
白天都忙碌了一整天的买卖琐事,回家来还要探讨这一些,带有负面精神的事情…
这一天天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