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水岛律师昨天回来的太晚，今天一早就又走了……是，只要他回来我就让他给您回电话……”

　　“抱歉，突然有个棘手的案子，水岛律师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具体几天水岛律师没跟我说……”

　　在一次次的碰壁、失望中……

　　终于有一天，电话内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电话里的男人用地道的东京口音说道：“你好，我是水岛村正……”

　　穿着睡衣的柴田信一从卧室方向抢过来接起电话，总算听到期待已久的声音，顿时精神，全神贯注的听着。

　　“……对，四个多月前确实有人委托我去你们那边保释了一名叫贾桂芝的女人……她确实那么说了，昭和金锭案是她丈夫做的。”感到可笑的又说：“但我看那女人就是酗酒成性存心骗我给她买酒喝。好在委托人已经付了足够的委托费，我也懒得计较，把她送回家就没再联系……委托人跟您一样也是电话联系，费用是托人带来的现金，很难查到身份！”翻动纸张的声音：“出于职业习惯，我留了那女人家里的地址，您要吗？”

　　一大早，柴田信一强压着内心的躁动，亲自驾车驶出兴中株式会社，只是刚刚出门就看到方子杰等在他的必经路上。

　　方子杰懒懒的敲敲他的车窗，问：“今儿早饭咱们去哪儿吃？”

　　柴田信一只得摇下车窗说：“我有事没空……”看着他戏谑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他的来意：“你不是来找我吃饭的，对吧？”

　　方子杰笑嘻嘻的搭着车窗说：“被你发现了，嘻嘻嘻，你了解的，我对钱的嗅觉一向灵敏！”看左右，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有了那个情妇的地址。因为我又给水岛的事务所打电话啦，他不在，他的助理没几句话就被我套出来，说另外有人也在找他。”

　　柴田信一：“嘿嘿，这也是你的长项！”

　　方子杰拉开另一侧的车门，自行坐进来，说：“一起去吧，吃不成早饭可以吃午饭、晚饭、宵夜，反正我是吃定你了！”

　　柴田信一看着他泼皮无赖的样子，皱眉：“方子杰，这件事可不是只有金锭那么简单，它涉及到我国的国家机密，你要想长命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

　　方子杰毫不在乎的点上一根烟，说：“事前要想着长命不长命的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反正不趟也趟啦，那就趟到底看看。况且我很想知道，你真的只是为了找山口四郎？为了国家才要追回价值200万美金的金锭？”

　　柴田信一侧目看他，冷道：“你以为呢？”

　　方子杰：“这种数目的钱财很容易让人偏离自己原本的使命！”

　　柴田信一哈哈干笑：“我的好意你既然不领，那就走吧！”开车离开。

　　.

　　老旧的三不管贫民区，脏乱差是特色，藏污纳垢是营生，环境嘈杂是日常。

　　大白天就有抢劫斗殴，站街妓女随时揽客，汽车完全开不进去。

　　柴田信一只好把车停在外围，然后和方子杰徒步进入该区。

　　他按照地址找到一处低矮破旧的民房前。

　　方子杰也不商量就上前敲门。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从打开的门缝里仰头看他们。

　　方子杰故作和蔼的问：“你妈妈在家吗？”

　　一个女人在里面喊着“谁呀”走过来拉开小男孩，长相不错，只是没有洗漱睡眼朦胧。

　　方子杰：“请问，您是贾桂芝女士么？”

　　那女人贾桂芝这才一愣，认真的看了他们一眼，露出疑问。

　　方子杰忙解释说：“哦，我们想跟你打听点事。”

　　柴田信一见贾桂芝打着哈欠要关门，立刻说：“是你先生的事！”

　　贾桂芝顿时警觉，把孩子护在身后，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贾桂芝的反应让柴田信一立刻相信找对地儿了。

　　方子杰忙说：“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和孩子！”拿钱递过去。

　　贾桂芝看到钱，眼睛立刻就亮了。

　　房间昏暗，虽然分了里外间，但空间杂乱狭小，气味难闻。

　　柴田信一忍不住用手帕捂住鼻子，看着贾桂芝把孩子哄进里屋，一些酒瓶乱七八杂的散落在屋子各处。

　　柴田信一：“你先生山口四郎在哪儿？”

　　贾桂芝整理着头发，从里屋出来，说道：“半年前就去见阎王爷了！”

　　方子杰：“不会吧，四个月前你还说他活着。”

　　贾桂芝弄了盆水准备洗脸，说：“那种醉话你们也信，一觉醒来我都忘了说过什么，去过哪儿。告诉你们吧，他已经死的透透的，海啸台风，就他坐的那破船不出事才怪。”

　　方子杰毫不所动，只是问：“你见过他弄来的金锭？”

　　贾桂芝觉着好笑，说：“见过，当然见过，价值200万美金的金锭嘛，所以，我跟我儿子才在这儿过日子，掩人耳目，哈哈哈……”也不避讳，脱了身上穿的换了件艳丽的衣服：“拜托二位差不多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说着话开始对着镜子化妆。

　　方子杰：“他就没提过金锭藏在哪儿，哪怕是一点口风？”

　　贾桂芝不耐烦道：“我说，他连句完整的中国话都说不清楚，除了床上那点事我还能跟他聊什么，要不是生了个儿子，他早就把我扔了。”

　　方子杰立刻抓到话柄：“所以他现在还来找你？”

　　贾桂芝画眉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的嘲笑说：“要是那样我可真够贱的，居然还做皮肉生意住这种破地方！”

　　方子杰看了眼一直沉默观察的柴田信一，对贾桂芝说：“如果山口四郎活着却根本没法公开露面那就可以解释了！山口太太，实际上，我们不是平白无故来找你，已经查实，他遭遇海难后并没有死，死的是他帮里的同伴，他把同伴的尸体假装成自己，然后瞒天过海的溜了，毕竟金锭的数目巨大，不是他一个人一次就能弄得走的，当初也是他顾了不知情的人帮着藏起来，完事了就杀人灭口。”

　　贾桂芝的目光散乱，拿着口红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柴田信一老谋深算的看着听着，终于在这时候开口，道：“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们他在哪儿，等抓到他拿回金锭后，我保证你能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足够你和孩子离开这儿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享受今后的生活！”拿出证件：“忘了跟你介绍，我是驻日屯军情报部部长柴田信一。”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