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辉,性别男,年龄十八零一个月,不抽烟不喝酒,没不良爱好。”
“你最近在感情上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吗?”
“没有。”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感到这个世界不正常的?”
“大概在三个月前吧,那时我正准备高考。”
“能说说这个世界有那不正常吗?”
“……我无法清晰的表达出来,硬要说的话,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不正常。”
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坐在林辉对面,手举的病例资料正好把整张脸都挡住了,“你以往的医疗记录,除了一点社交恐惧和轻微的认知障碍,并没有记录这方面的记录啊。”
“我以往的医疗记录?可我不记得有做过精神方面的医疗啊。”
此时林辉都怀疑那医生手中,所谓的病历资料是假的了,哪有人的病历资料和报纸一个样啊。
医生才不管林辉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才会去伤害那名妇女的吗?”
林辉尝试活动了一下被束缚着自己的病号服,无奈下手的护士实在是太敬业了,一点空间都不给留啊,“如果我说她的伤是她自己造成得,你信吗?”
“可附近的监控设备都说明是你动的手,这个又怎么解释?”
医生缓缓放下手中的病历,十分严肃盯着林辉。
只是医生那上翘到耳根的病态笑容,向往突出的猩红眼珠,眉心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整个贯穿,都能透过头颅看到里面腐烂的脑组织,那样子各外渗人。
林辉没有任何准备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大脑一阵充血,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随后窒息感充斥全身,意识快速模糊,再然后林辉就醒了。
林辉猛的坐起床,扶着额头大口喘着粗气,尝试以这种方式抚平在梦中受到惊吓的心率。
最近的梦越发渗人和真实了,都开始分不清那边是梦那边是现实,不行必须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看看,不然迟早都要疯掉。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响起,“林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明天一早还要给女神买早餐呢。”
我记得他,睡在左上角床上,没记错好像是叫刘齐浩,大一的舍友,一个彻彻底底的舔狗。
“老刘说对,就算明天是周日也不能这么造啊,不过你这么的大动静都没把铭子给弄醒,他的睡眠质量真让人羡慕啊。”
这个叫丰富贵,跨少一个,可惜不高也不帅,不然就是高富帅了。
“Zzz……”
睡的正香的叫秦铭,这人有点憨,但属于他学习成绩最好。
这时林辉也把气喘匀了,语气带着些许歉意,“抱歉,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
丰富贵一副关心的样子,只是根本不说人话,“林辉你这可不行啊,一天天的谁都顶不止啊,不行咳两粒药丸得了,保你一觉到天明。”
老刘一下就乐了,“富贵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你就不怕林辉在梦里吓尿了吗,我看啊就配个尿不湿。”
“Zzz……”
“这两个牛马果然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反正他们很快就要互相掐起来了。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丰富贵一听就不乐意了,“嘿,你这儿子,我说了很多遍,不要叫爸爸的本名,你都当耳旁风是了吧?看了我的教育还任重而道远啊。”
老刘也不甘示弱,“富贵啊,你爸爸我亲手把这个名字写到户口本上的,儿子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Zzz……”
像这种互让儿子的场景,在印象中好像不是一两次的了,不出意外场面很快就会变的“蕉灼”起来。
事情也按照林辉零碎的记忆展开,富贵直接上去就跟老刘扭成一团,“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不孝子,看我乌鸦坐飞机。”
老刘也不惯着,“不是说好的乌鸦坐飞机的吗?既然用猴子偷桃,看我的偷袭!”
“Zzz……”
林辉没打算去阻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也会被卷进去。
本能告诉自己,这很危险。
“再过不久舍管肯定会接到举报,气势逼人的过来抓人,我需要在此之前赶紧离开这个非之地。”
随手拿上一件红色冲锋衣,拿上钥匙,揣上手机,戴上口罩,看了一眼在床上睡正香的秦铭。
“保重了唯一正常点的兄弟,愿你有个没有舍管的好梦。”
给秦铭祈祷完,赶紧跑出宿舍。
一出宿舍就发现走廊很干净也很安静,安静的压抑,只有老刘他们激情四射的动静。
忽视这些,林辉在昏沉沉的灯光下只觉得十分寂寥,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似的。
不知道是灯太暗还是宿舍的问题,昏暗的廊灯,透过宿舍照在正扭曲一起的两舍友,显得十分别扭。
就像两人正在不停融合在一起一样,透出说不出的怪异来。
林辉离开时并没随手打开宿舍里的灯,只是在心里对那两货抱怨着,“还说我吵?等一下宿管来了就知道谁吵了,不过隔壁宿舍是不是太过安静点了吧,是我早就拍墙警告了。算了,反正也是睡不着,想办法出去溜达一圈,避避风头再说。”
这个名牌大学的宿舍楼是有两个出入口大型公寓建筑,楼高七层,具体的建造年代已经无法考证,像这样的宿舍楼还有两栋。
前卫的布局设计,上世纪古老建筑风格,完全不知道哪个脑抽设计师的手笔。
平时白天两个出入口都能自由进出,一到晚上休息,舍管就会把其中一个锁上,只留另一个方便管理登记,没有什么现代门禁系统。
明天属于正常休息日,舍管并不会阻拦出去的学生,不过需要进行记录登记。
林辉并不想登记,无论是本能还是若有若无的直觉,都在告诉他,只要在登记本上留下痕迹,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他自己就无法离开这个宿舍楼。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林辉说不上来,像是还在梦里,或者是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
林辉也没多想,管它是梦里还是现实,天一亮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去,再这样下去,被当神经病关起来都是小的,最怕还是莫名其妙把人伤到了。
一路胡思乱想,没一会就来到一楼,距离门口就一个拐角的事。
门口的灯光很亮,甚至亮的有点晃眼。
林辉躲在拐角探头探脑张望着,企图用手机的镜面反射寻找宿管的踪影。
“舍管不在值班室,很好只要离开这个门,我就暂时安全了,不对……我一直都在很安全啊,为什么我又出现这种脑瘫念头,看来要请个长假了,不然哪天睡醒把舍友弄伤就麻烦了。”
林辉很顺利的离开宿舍楼,还没来的及呼吸一口秋高气爽的深夜新鲜空气呢,就见一名满脸横肉,体格极其彪悍的妇女从另一条街道迎面走来。
她是这个大学内全宿舍的舍管,正常来说这身份并没有什么,但自己却不知道会害怕她。
赶紧戴上兜帽遮住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往前走。
有时候你越怕什么,那就越来什么。
林辉刚迈两步就被叫住了,“同学等等,这么晚了不睡觉要去哪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到哪都适用。
最主要自己绝对不能惹怒对方,也不能直接逃跑,更不能让她让出自己,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不知道。
林辉压着嗓子回答,“鸿姨晚上好。”
“嗯,”鸿姨淡淡答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所以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干嘛?”
可能是林辉叫出她的名字,或者礼貌的作用,鸿姨的语气很明显的柔和几分。
“我晚上被饿醒了,正准备出去吃点夜宵。”
“你嗓子怎么了?”鸿姨上下从头到脚盯着林辉打量一番,“你好像有点眼熟啊,你是那个宿舍的学生?”
能不眼熟嘛,托那两牛马的福,加上这次投诉,都不记得你关顾多少次了。
林辉借着咳嗽捂了捂口罩,确定没有脱落的同时又扶了扶口罩,好让口罩能遮住更多面积,“咳咳,有点小感冒,我是四三一五宿舍的。”
林辉并没有把自己宿舍号真的说出来,只是下意识随便报一个。
“四三一五的……”鸿姨摸着脸上的横肉思考了片刻,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热情起来了,“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注意保暖,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鸿姨在后面的几个字咬的很重,就好像有意提醒自己什么似的。
鸿姨这样子总让我感到不适,好在有口罩遮挡了大部分面容,不至于让看到我吸冷气的样子,不然她一定会觉得我不礼貌,“嗯,我知道了,鸿姨再见。”
“再见。”
林辉转身的那一刻,鸿姨的笑容格外古怪,隐隐和梦境里的医生重叠,在碧绿色的满月下,极其让人发毛。